第二百零八章 桃花散(1 / 1)

天下江湖 白衣不再 1383 字 2個月前

時隔二十多年,再次相見,無法言語,二十年間多少次的尋覓,二十年間多少次的午夜夢回,在這一刻化為虛夢幻影,都真是存在。二十多年的尋覓,慕容千雪早已心灰意冷,卻是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夠再一次見到那一生白衣。心中早已死寂,這一刻卻是燃起熊熊烈火。慕容千雪隻能在那裡放聲大哭,什麼雄途霸業,什麼稱霸天下,不過一襲白衣而來。蔣乾嵩雙手顫抖,拂過慕容千雪早也哭花了的臉。慕容千雪怔怔抬起頭來,見得他老了,一把撲到蔣乾嵩的懷中。身子在顫抖,聲音在抽泣。蔣乾嵩壓住身子的顫栗,溫聲對著慕容千雪說道“雪兒,我回來了。”,這一句我回來了,慕容千雪等了太久,太久,久的原本以為隻能在下輩子才會回繞在自己的耳旁。慕容千雪死死箍住蔣乾嵩的脖子,不願意放開。蔣乾嵩輕拍著慕容千雪的被子,眼中不曾掩飾的淚水和決堤洪水無他樣。“我以為,以為,隻能在,在下輩子,見到你了”慕容千雪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卻是依舊在蔣乾嵩的耳畔輕聲呢喃,仿佛夢一場,如果真的是夢,慕容千雪不願意醒來,夢裡有他便是極好,極好的。“當初我摔下懸崖被一棵枯枝掛住,後來,後來被我母皇派來的高手救了上去。”慕容千雪情緒在蔣乾嵩的輕撫下漸漸安定下來,述說著自己掉下懸崖之後的事。“我曾經派人去尋找你,可是他們居然對我隱瞞你的信息,直到。。。。。。”慕容千雪還沒有說完,蔣乾嵩溫聲道“直到秦臻去了北涼?”,慕容千雪點頭,蔣乾嵩聞著慕容千雪發尖的香味淳聲說道“當初我自斷經脈在西湖邊,便去苗疆隱居,後來被蕭洛圖請出山,在北涼當了軍師。”慕容千雪絲毫不在意,北涼又如何?就算他在北涼又如何?蔣乾嵩輕聲笑道“我現在已經老了,而你還這樣的年輕。”,慕容千雪死死的抱住蔣乾嵩將自己的頭埋在蔣乾嵩的灰發之中,不管不顧。慕容千雪悶悶說道“我要陪你一起老,你說過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你本來就欠了我的,二十年來你都沒有找到過,所以我要罰你,罰你讓我陪你一起變老。”蔣乾嵩抿住嘴巴,下巴點在慕容千雪的後肩上,兩人相擁寂靜無語。四周一把玉劍縈繞,劍氣和白玉劍相交和,一朵白雲飄過,遮住兩人身影,遮住世人目光。兩老頭和北窗明德對視一眼說道“這就是讓的蔣老頭自絕經脈的女子?乖乖,這可是我們的皇帝陛下,蔣老頭這可是想要拐走我們的皇帝陛下啊!”紅辣椒回頭瞪了一眼,北窗明德,北窗明德怯怯笑了笑,向前一步,摟住紅娘子,傻笑起來。而兩老頭則是嗞嗞發笑,嘴角的弧度卻是上揚的極為溫和。流觴墨舞眼睛一閉,隨即轉身,離開屋頂之上。她似乎想要,想要,一樣的感覺,卻是不一樣的人。流觴墨舞依舊來到清秋院,見得舒天歌已經失魂落魄的站起來往著自己的房間愣走而去。流觴墨舞看著舒天歌蹣跚的腳步,搖搖頭,身形一動,來到舒天歌的身前。舒天歌見得流觴墨舞又來到此處,指著流觴墨舞哈哈大笑起來。流觴墨舞冷眼相對,看著這個早已瘋癲的女子。笑夠了,舒天歌笑夠了,笑聲帶著屢屢哭音,舒天歌指著流觴墨舞大罵道“你來乾什麼?你來乾什麼?我是千雪大元帥舒天歌!你是誰?你憑什麼拿著這封信來?憑什麼!憑什麼,這封信來的這樣遲?!憑什麼!”,歇斯底裡間,舒天歌栽下自己的頭盔,往流觴墨舞恨恨的砸去。流觴墨舞腳步一錯,閃開舒天歌丟擲過來的頭盔,看著現在的舒天歌笑了起來,說道“我來乾什麼?我隻是來傳信。我憑著我看著你們兩個生生死死不得相愛。至於這封信你為什麼要問我來的這樣遲,而不問你自己?問問你們兩個。”舒天歌靠著石橋欄杆之上,低著頭,身形搖搖晃晃,半響才喃喃道“你隻是來傳信,為什麼這封信來的這樣遲,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流觴墨舞上前一步,水袖一挽,指著舒天歌的笑說道“如此驕傲的兩個人,到現在也不能放下心中驕傲,你說這是誰的錯?這是你們兩個的錯,怪不得誰!當年你們兩個被自己的父親略施小計就給分開,你們兩個能說自己是怎樣的相愛嘛?這些年來就連愛都不敢與對方說上一句話,明明心裡麵有著對方卻是拚死壓住,這能怪誰?每次見麵都是生死向搏,對方死了你們心裡很痛快?舒天歌,如果不是他是我叔叔我才懶得來給你傳這一封信。什麼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你們忘得了嘛?你們快樂了嘛?彆告訴我,你午夜夢回的時候不曾偷偷壓抑哭泣?!”舒天歌,捂住心口蹲在地上,抬眼看去流觴墨舞神色平靜,不起波瀾。流觴墨舞直視舒天歌的眼神撂下一句“記住了,愛不是你們拿來驕傲的。他死了,你就沒機會了,相忘江湖都是狗屁,沒有人能夠替你們爭取你們自己的幸福,看見了嘛,上麵的兩位相隔二十年生死相望,都不曾放棄,你又有什麼資格放棄!?”,便是飄然而去。舒天歌愣愣蹲在地上,突然間放聲大笑,隨即跌跌撞撞向自己的房間。十裡之外,無常府桃山之上,滿山桃花依舊未凋謝,隻能說是才綻放沒多久,這是北地,與南地氣節自然有些不同。桃山之上,桃花滿布,桃枝之間,豔豔紅紅,妖而不豔,豔而不妖。山巔,一聲白衣的秦臻懷抱著紅綢席地坐在,坐在桃花之間。秦臻看著天空之上,自己的表姐和那個男子寂靜相擁,心中默然一痛。他們相隔二十年,想見與雲巔,而自己卻是分隔數十年之久。一聲桃紅色的紅綢抬起頭,看向秦臻。秦臻微微一笑,輕聲道“怎麼了?”,紅綢將頭靠在秦臻的胸口處,輕聲說道“你看表姐他們多幸福啊。這樣多好。”秦臻附和道“是啊,想不到表姐心中有一個魂牽夢繞的男子。”,紅綢俏皮的哼了一聲說道“你在附和我。你看我這一身桃紅色衣服好不好啊?”秦臻低頭看著此刻明媚的女子,笑意輕蕩,笑說道“怎的不好看?楓葉城,你將我的心給偷走了,穿的不就是這件衣服?”紅綢纖纖細指點在秦臻嘴唇之上,笑罵道“貧嘴。”,秦臻握上紅綢的纖纖細指笑說道“我怎地就貧嘴了,我一向說實話。再說了,你明明就把我的心給偷走了現在都好不肯還給我。”紅綢哼了一聲,偏過頭去,將自己的頭埋在秦臻的懷中,悶聲說道“給你一半的心,還有一半我要帶著。”,秦臻輕梳著紅綢的秀發溫聲說道“不,你把我整顆心帶走吧。”紅綢又是哼了一聲說道“不想呢,我偏偏隻要你一顆心。然後我把我的一半心分給你,這樣你就可以有一顆心了。”說話間,紅綢身子微微顫抖,隨即被紅綢迅速壓抑下去了。紅綢又說道“哎呀呀,你看我對你好吧。”,秦臻眼中閃過一絲哀楚,卻是笑著說道“對啊,我家的紅綢對我最好了。”紅綢滿意的點點頭,對著秦臻說道“你給我吹一首曲子吧。”秦臻從旁邊的拿起玉笛,放在唇間。音起,聲嗚嗚然,不是笛音,卻是低吟,聲聲低吟百轉千回,嗚嗚哀愁,如哭如泣。一次又一次纏繞心間,秦臻閉上雙眼,不敢看這豔紅桃花,不敢看懷中之人。紅綢微微轉過身來,看著西方,靜靜等著。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笛音響起不知多少遍,桃花不知枯萎多少。夕陽掉下山崖,秦臻笛音消散,紅綢閉上雙眼,秦臻張開雙眼,輕輕的吻在紅綢的雙唇之間。無聲的哭泣,哭不出聲,心肺都隨著哭泣顫抖,桃花凋零落下,晚風一吹,漫天飄舞,緩緩蓋在桃紅一色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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