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起來,韓良緩緩將蓮花降下,心念動處,蓮花化葉,倏忽消失不見。他看了看到坐在地上的周鈞,笑了笑道:“周堂主,如今你服我不服?”周鈞奮力爬起,冷哼了一聲:“哼,周某承認你的本事在我之上,但你不要忘記了,我身後還有靈霄山,假以時日,勝你乃在情理之中,你這教主,我仍是不服。”韓良道:“你服與不服,本教主何須在意?下山之路就在眼前,走與留隨你選擇。”四爺在旁張口欲言,看了看韓良,卻又忍住沒有說話。周鈞大笑一聲道:“好大的威風,嘿嘿。你雖然勝我,但修為也隻與我一般,隻是開識的層次,你道天下修行者都像我等如此淺薄嗎?井底之蛙,不自量力!我不服你,要我向你屈躬卑膝自然不能,但玄陰教乃是本教無數前輩打下來的基業,任由你一個來曆不明的外人霸占也是不能,明日我將請一位靈霄山的師兄前來,你若能勝了他,那時我再無半句話說。”韓良笑道:“可是你方才所說到北亭城辦事的師兄嗎?本教主以前也不是沒有見識過靈霄山的本事,再見一次又何妨?儘管叫來,我玄陰教定會好生招待。”周鈞不再言語,隻冷冷掃視了大殿中間以前的弟兄一眼,掙紮著走向外麵,方直和蔣炎齊齊上前攙扶,卻被他一把甩開,出了大殿,頭也不回下山而去。韓良看周鈞離開,便吩咐道:“今晚整些好酒好菜,大家狂歡,明日之事,自有本教主擔當,——包擎天,你隨我來。”說著也出了大殿,走向後山,包擎天則在後麵亦步亦趨跟著。到了禁地外麵的湖邊,韓良這才停下,對包擎天道:“你今天表現得很好,我很高興。”包擎天涎臉笑道:“哪裡哪裡,都是教主教導的,屬下隻是心懷教主,絕無二心而已。”“哈哈,隻要你記著自己所說,忠心不二,將來總會有風風光光的一天。你現在所學的相法雖然是玄陰教的傳承,但未得真傳,而且你也沒學完整,我將一門新相法教給你,這門相法比玄陰教的相法隻略強一些,但十分狠辣,可以彌補你現在的不足。”包擎天歡喜之極,嘴裡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完整了。“好了,你不要說話了,仔細聽我的,認真記住。”當下韓良便把從玉華城外農場中暗影女子那裡奪來的相法慢慢說出來,一連說了五遍,包擎天才算基本記住。“這一門靈蛛相原本是女子修煉的,我研究了一下,其實男人修煉也無妨,你且先去鑽研,有不明白的再來和我探討,有不適應的也要趕緊告訴我。記住,未得我許可,不許私自傳授他人,去吧。”包擎天原本是個憊懶花巧的人,此時記住了靈蛛相法,果然裡麵描述的手段都十分毒辣詭異,便覺極對口味,十分歡喜,謝過了韓良,樂嗬嗬地緊趕著找地方修煉去了。韓良回到禁地之中,將方才和周鈞打鬥時候的一點明悟細細回味,先前打算去試一試下懸崖的想法便暫時放到一邊。體會了幾個時辰,感覺大有所得,心頭充實,便離開禁地,回了山上,和眾人一起吃喝狂歡,渾不把次日周鈞要帶來的靈霄山弟子當一回事。第二天一早,天陰山上氣氛有些緊張,大家都知道周堂主今日要帶一個靈霄山弟子來向教主挑釁,雖然教主昨日的表現讓大家大開眼界,信心倍增,但對方到底是靈霄山的,而且一定比周堂主還厲害,誰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隻韓良輕輕鬆鬆,一邊巡視山上諸般新修葺的建設,還和眾人開著玩笑,問一問這位,看中的娘們可有到手,鼓勵一下那位,斯人已逝,若是有對眼的便結成新家,不要辜負了青春年華。嫣娘被兩個教裡的弟兄同時追求,一直做不下決定,此時也被教主鼓勵了一番,倒把一張粉臉羞得通紅。看看到了中午時分,山下的崗哨上來報告,說是周堂主帶著一位年輕人已經到了山下,韓良吩咐把人帶上來,然後叫了大家一起,依舊到大殿中去,自己坐了教主大位,悠悠然等著。沒多久,周鈞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燕十三,你不是有法寶嗎,今日我師兄到來,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法寶,什麼是真正的玄門正宗。”緊接著周鈞和一位年輕人的身影便出現在大殿門口。那年輕人一眼看到大殿教主寶座上的韓良,不禁神情一呆,韓良看到年輕人的樣子,也是一呆。“怎麼是你,燕……燕兄弟。”年輕人意料之外,覺得頗有些好笑。韓良也樂哈哈從寶座下來,走到門口,一把將年輕人抱了一抱,笑道:“沒想到是你啊,林兄,居然在這裡見著了你,小弟真歡喜得很。”原來此人竟然就是當日在大漢皇家校場上和韓良比試了一次的林兆南。玄陰教眾人見教主和這新來的靈霄山弟子如此熟絡,都不禁驚喜交加,此時再不懷疑,先前教主施展的太乙神雷煞氣定然錯不了。周鈞卻是傻眼了,他好說歹說把自己這個師兄叫到天陰山來,本想好好折辱韓良一番,未料居然是這樣一個場景,看起來,這燕十三和師兄的關係居然比自己還親密。“你怎麼到玄陰教當起教主來了?”林兆南對韓良現在的身份頗為訝異,他原本以為韓良應該是做了大夏駙馬的。“一言難儘,今後再和你細說,我到這裡本隻是想找塊清靜之地好生修煉,耐不住大家的熱情,暫時坐了教主的位子。你如何會下山來,到北亭城可有要事?”林兆南道:“北亭城現任都尉本是靈霄山的外門弟子,因城裡出了妖孽,師尊令我來處理一趟,昨日事情辦完,正好這位周師弟說天陰山上新來一位姓燕的高手,法寶厲害,修為深厚,我一時心癢,便隨他前來想見識一下,沒想到這高手居然是你。”“你隻知道我的本名,不知道我燕十三這個表字,自然想不到是我。”韓良含笑看了看旁邊的周鈞,周鈞已經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此時四爺上來道:“既然都是熟人,大家且進來坐下說話。”韓良哈哈一笑道:“正是正是,林兄,咱們坐下慢慢說話,——來呀,好酒好菜,速速上來。”當下幾個頭領陪著韓良、林兆南等人在大殿裡麵坐了,周鈞也厚著臉皮坐了一個位子,其餘教眾不好多留,便都退了下去。坐下之後,四爺問道:“這位林……”“在下林兆南。”“這位林兄弟,從前隱約聽教主提起過曾與靈霄山高足有過交往,但不知你二位是如何相識的?”林兆南略覺尷尬,隨即自嘲一笑道:“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一年多以前,在下與北溟劍宗一位高足合力相鬥貴教教主,未料卻被燕兄弟打敗,說來真是慚愧。”林兆南此言一出,頓時把大殿中所有人都驚呆了,任他們如何想象,也想象不出自家教主一人打敗兩位名門高手是怎樣一個情形,那北溟劍派可是和靈霄山齊名的修行大派,弟子還弱得了嗎?大家看韓良的眼神,都像是看怪物一般,一年多前韓良的修為比現在要弱,已經可以破掉兩大高手合力了,現在如何,還用多想嗎?周鈞坐在位子上感覺極不自在,他此時隻覺得,昨日這燕十三打敗自己,恐怕不隻留了一兩分手,自己居然還大言不慚找了個人家的手下敗將想來報複,這不是自取其辱嗎?韓良笑道:“林兄抬舉了,當日情況特殊,要真全力比拚起來,小弟自然不是你的對手,現在看起來好像你修為又進步了不少?”林兆南道:“慚愧,剛剛通靈。昨天你勝了周師弟,恐怕修為至少也是開識,短短一年多點就有如此進展,便我門中幾位師門大力栽培的師兄師姐也不過如此,——對了,我已將你的情況和孟師哥、燕師姐說了,他二人都對你極有興趣,隻可惜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你來,今日既然在此相見,你可要隨我一起上山與他二人見上一麵?”四爺聽林兆南所說的意思,顯然是要邀請教主到靈霄山去,所謂孟師哥、燕師姐一定是靈霄山極強的高手了,否則林兆南不會語氣如此恭謹,不由又驚又喜,盼望教主馬上答應,隻要和靈霄山關係拉進了,玄陰教定能聲威大振。哪想韓良卻道:“眼下小弟正在修煉的緊要關口,暫時還離開不得,再稍待一段時日,定要前去拜訪,那時還請林兄多多幫襯。”林兆南惋惜道:“早一日上山,便可早一日參加試煉,一旦過了,接觸到本門真傳,那時說不定又是一個孟師兄橫空出世。我知你自己主意拿得極緊,既然如此便不多勸,隻盼你早日功成,上山來與我一會。”“哈哈,承林兄吉言,一定一定,——你方才說是到北亭城降妖,但不知道是怎樣一個妖孽,可已誅殺?”林兆南歎息一聲:“其實也不是什麼厲害的怪物,不過一隻小小天狐,本來當時可以一劍將她殺死,隻是看她可憐,忍不住猶豫了一下,被她逃出生天,不過她已被我劍氣所傷,短期內肯定無法露麵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逃了就讓她逃去吧,她若再次作祟,總有人會收拾她。”此時酒菜上來,韓良招呼林兆南和其餘人都一起到桌前坐了,忽然周鈞舉起一杯酒走到韓良麵前道:“燕十三,今日你和林師兄是打不起來了,如此自然算是我輸,周某堂堂男子漢,也再沒什麼話好說,要我跪拜你此時還不能,但你這教主,我認了。”說著將手中烈酒一飲而儘。(今天公司事情一堆,好在一萬字還是如數寫完。麻煩諸位多多收藏推薦,頂一頂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