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如此急切?”包擎天是一路跑過來的,喘息未定,見韓良發問,忙道:“教主,人……人……回來了……”韓良皺了皺眉:“什麼人回來了,慢點講。”包擎天極力平息了下氣息,說道:“怒龍堂主回來了,原來他沒死,整個人好好的,還得了天大的機緣。”韓良知道玄陰教原本有四大堂,分彆為怒龍堂、飛虎堂、天鷹堂、地鼠堂,其中怒龍堂乃是負責衝鋒陷陣的主力。四大堂為了一部《紅塵經》,在此前連番惡戰中好手損失殆儘,幾個堂主也都或死或失蹤,怒龍堂主周鈞便是在一場戰鬥中身負重傷,之後又遭遇幾波敵人,混戰時失去了下落,大家一直以為他已經死掉,沒想到今日竟然毫發無損地回了天陰山。“到底怎麼回事,且細細說來。”包擎天便依言一五一十將事情細細說出。原來當日周鈞傷重昏迷,混在屍首中無人過問,後來被一個路過的老道發現,將他救起。周均清醒後,見老道本事非凡,便動了求師之心,再三懇求,原本老道不願,後來聽周均說起身在玄陰教的悲慘遭遇,不知動了惻隱之心還是怎的,最終答應了下來。“周堂主如今的師父可了不得,乃是靈霄山的高手,靈霄山啊教主,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修行門派,就算人口億萬的王國輕易也不敢得罪的,這周堂主可是走了狗屎運了,也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包擎天連連感慨,羨慕嫉妒恨。韓良笑道:“靈霄山確實厲害不錯,但各人有各人的緣分,你也無須感慨,我看你這段時間諸事用心,修為精進,找個時間我也教一門新的相法給你,雖然比你現在所學強不了多少,但多一種手段總是不錯。”包擎天大喜:“多謝教主,多謝教主,這段時間屬下也是學了教主的榜樣,努力向上,再加上賞賜給屬下的寶劍,讓屬下鼓起勁頭,若再教了新相法,屬下一定勤勤懇懇,老老實實,任勞任怨,沒日沒夜,為振興玄陰教,輔佐教主不懈努力。”“好了,我們先去見了周堂主再說。”韓良對於這位周堂主的到來是極歡喜的,現在玄陰教高手短缺,這周均乃是玄陰教興旺時候的做的堂主,實力定然不會弱。“且慢,教主,回去之前,屬下要先提個醒,周堂主此次可是來者不善,他既拜了良師,又有門派撐腰,修為也好像長進了不少,得知教主你的情形,看起來很不服氣,多半會要找你的麻煩,方堂主、蔣堂主以前都是他的屬下,恐怕……”“不妨事,隻要他真有本事,這教主讓給他當了也行。走吧。”韓良似乎絲毫也不在意,帶著包擎天回到了玄陰教大本營。進了玄陰教大殿,隻見大殿中不少玄陰教弟子正圍住一個約莫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說話,尤其方直和蔣炎,和那年輕人十分活絡,聊得極起興,四爺蘭勁林則坐在一旁,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包擎天咳嗽了兩聲,把眾人的視線吸引過來,一見是韓良到了,略略愣了一下,便都上前行禮,方直和蔣炎猶豫了一會,也上前叫了聲“教主”。四爺站起來,走到韓良跟前行禮道:“教主,讓屬下來給你介紹,這一位周均周堂主……”話未說完,那年輕人已經走了過來,傲然道:“我叫周均,原是玄陰教怒龍堂主,現為靈霄山弟子,你就是燕十三?”韓良笑道:“周堂主,幸會,我正是燕十三。”“哼,沒想到堂堂玄陰教,竟然讓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坐了教主的大位。”周均冷笑著,一指韓良:“燕十三,聽說你這教主的位子是經過四爺認定的,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周某自是沒話說,不過好歹我也是玄陰教實打實的怒龍堂主,選新教主不能置身事外,我且問你,你是何處人氏,哪門哪派的弟子,師承是誰,修為如何?”韓良微笑不答,徑直走到大殿中間,衣擺一甩,大大咧咧在教主大位上坐了下來,這才看著周均,淡淡地道:“周堂主,本教主入主玄陰教已經一年,說不上新了。你雖離開了一段時間,此番回來,仍然是自家人,玄陰教上下歡迎之至,正好把怒龍堂重新建立起來,你看如何?”周均見韓良不答自己的問話,全不將自己當回事,他拜了個好師父,在靈霄山後輩弟子中也算略有地位,除了那些已經通過試煉的真傳弟子之外,誰敢如此輕視於他?不禁大怒,喝道:“燕十三,周某既為玄陰教堂主,自然要為本教出力,但卻用不著你來指使,你有什麼資格坐在教主位子上發號施令?”韓良卻是絲毫不怒,輕笑道:“夠不夠資格,恐怕你說了不算。”“不錯,我說了的確不算,但我的七禽業火答不答應,你也說了不算。”周均說著,雙手一搓,便有七道光華從他手掌中飛出,定在空中,形成七粒龍眼大的火珠,灼灼生輝。大殿之中響起一片驚呼,此等真氣化火的法術,若無高深修為,斷斷施展不出,各各都在心裡驚歎,果然這周堂主入了名門大派,氣派就是不同。因為修行者越是修煉到後麵,修為藏得越深,極難精確看出修為相近的對手深淺,韓良也無法看出周均的確切修為,但周均既然使出一手七禽業火的手段,韓良心裡便已有了估摸,此人大概與自己修為差不多,也就開識的層次,最多不會超過通靈。此時四爺上前勸說道:“周堂主,教主乃是大家公推的,自從他上任以來,天陰山上下煥然一新,對那些趁火打劫的宵小也給足了教訓,正在慢慢重複玄陰教聲威,你既回來,不如和教主好好談談,大家多多了解,不要傷了和氣。”周均冷笑道:“我在靈霄山上修煉得好好的,此次為什麼要回天陰山走一遭?一來掛念教中兄弟,二來聽說有人招搖撞騙,要奪我玄陰教數百年基業名聲,我豈能坐視不管?”見周均在教主麵前如此囂張不敬,包擎天已是忍之不住,喝問道:“周堂主,教主念你是教中老人,對你客氣相待,你卻還得寸進尺,教主若是招搖撞騙,難道我們這幾十雙眼睛都是瞎的嗎?”“哈哈哈哈!”周均狂笑幾聲,不屑道:“你這狗東西,老子做堂主的時候你還隻是剛剛入門的小屁孩,怎麼,現在換了主子,囂張起來了?老子堂堂靈霄山傳人,既然說他招搖撞騙,自然不會有假。”包擎天氣極,怒道:“靈霄山怎麼了,你一個入門弟子而已,在那裡乃是逢人就叫爺爺的小角色,高傲個屁!”包擎天在下麵罵著,韓良聽在耳裡,舒坦之極,心說:“這小子真是越來越長進了,這番話說得對極,看來今後要多多栽培他才是。”周均被包擎天劈頭蓋腦一頓罵,大感臉上無光,一怒之下,招呼也不打,隨手一指,便有一粒火珠向包擎天激射而去。包擎天雖然近段修為有所進步,也不過剛剛固煞而已,如何閃避得開周均七禽業火珠子的突然襲擊,瞬間臉色煞白,拚命往旁邊一跳,那火珠如影附隨,看看就要打在他的身上。忽然隻聽“啪”的一聲輕響,已經逼近包擎天身前數尺的火珠竟然毫無征兆炸裂開來,化作一蓬火雨散落。這一個變故不僅玄陰教眾沒有想到,就連周均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七禽業火珠是被什麼東西給破掉的。隻有四爺看向韓良,一臉的震驚和欽佩。四爺雖然老眼昏花,卻是極有經驗心機的人,明白這大殿之中,除了周均自己外,就隻韓良可能有能力將火珠破去,他之所以震驚,是因為周均親口告訴過自己,其已經開識一段時間了,韓良若要將火珠破掉,至少修為也要和周均持平才行。也就是眼前看起來還不足二十歲的教主,實際修為已在開識之上,以四爺的估計,這一年的時間,韓良的修為至少連升了兩層。這是何等驚人的速度,怎能不讓人欽佩?而剛才韓良打掉七禽業火珠,無聲無息,沒有任何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這又是何等玄奧的法術!周均看到四爺的樣子,也有些明白過來,心裡雖然十分驚詫,卻認為乃是韓良在自己不注意之下突然出手,這才能夠得逞,若自己將新練的靈霄山七禽相法全力施展開來,至少這座大殿之中無人是自己對手。一念及此,周均轉向韓良,怒目而視,斷喝道:“燕十三,好膽!上次你冒充靈霄山的太乙雷相騙取四爺他們的信任,靈霄山弟子向來恪守門規,便本門弟子也很難學到這門精英傳承,何況你這外人?現在又將我的業火神珠打掉,看來你是皮癢了,來來來,下來,老子就在這裡教訓你一頓,也為靈霄山正名。”四爺連忙又來相勸,要周均息怒,並且給方直和蔣炎連連使眼色,要他們一起來勸,哪想方、蔣二人全當沒看見一般,隻是站著不動。大殿中二三十個現存的玄陰教精壯弟子,這一年來實實在在享受到了新教主帶來的好處,要他們隨著周均反對教主,都很不願意,但周均既是老教主在時就已認定的第一主力堂堂主,威信不弱,又拜入了靈霄山,成為名門大派弟子,身份便又高了一層,要他們站出來替教主指責周均,也有些猶豫。隻包擎天認定了韓良這個老大,軟硬不顧,跳起腳來咆哮著:“周均,你敢對教主如此不敬,虧你還自詡玄陰教堂主,連教規都不顧了嗎?”王成因與包擎天交好,同時也被韓良打入一粒碧磷砂,一直心存顧慮,不得不有氣無力附和了包擎天幾聲。韓良在座位上冷眼看下麵眾人的表演,慢慢站起,輕輕鬆鬆踱了幾步,走到周均麵前,隨口問道:“你有法寶嗎?”周均一愣,隨即臉色一紅。他剛入門一年多,雖然修煉刻苦,進步很快,卻也還沒資格要師父賜予法寶,他其實已聽說了這燕十三手中有一件厲害法寶,方才一時火大,居然忘了這茬,此時被韓良一問,免不了大為尷尬。韓良見周均窘迫,又道:“你看,你我修為相仿,隻不過我有法寶,你沒法寶,勝負之分,不是很清楚了嗎?”周均心中窘迫,羞怒交加,強硬道:“靈霄山底蘊深厚,法寶數不勝數,我入門不久,沒有法寶在手也不稀奇。我有一位師兄此回同來,正在不遠的北亭城辦事,他的修為隻比我稍強,若要鬥法寶,明日不妨叫他來讓你見識一番,不過修行之道,最重要還是自身實力,依靠法寶這些身外之物取勝,不見得就是本事,今天我既然來了,隻要和你比試真實本領,你若有膽,就來和我鬥一鬥。”包擎天見狀,大罵道:“我呸,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記得你以前好歹也是一個豪邁的漢子,如今入了靈霄山,怎麼變成這副德性,那靈霄山果真是教人上進的名門大派嗎?”周均幾次被包擎天奚落,忍無可忍,臉色一變,正要發作,韓良已經擺了擺手道:“包護法不要說了,本教主就和周堂主隻以本身實力切磋一番。諸位,你們也在一旁好好看著,看周堂主在靈霄山都學了些什麼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