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界神劍上冒出重重光影,顯現出過去時代的一幕。獨孤峰舉著一柄長劍,不斷將各種奧秘符文打入劍脊,口中說道:“身為水之紀元的使徒,我本當與未來之人並肩作戰,但如今我已發現了另一個秘密……我得想辦法投靠邪魔,看看能不能變成它們之中的一員,從而洞悉它們的弱點。”“這柄劍——”“就替我留在時代之中,直到未來,與那人並肩作戰吧。”他收了手中的奧秘之術,將長劍舉起來。——正是潮音劍!顧青山默默看著光影畫麵,鬆口氣道:“看來獨孤峰沒有問題。”如果獨孤峰沒有問題,那麼巨大屍體也沒有問題。這實在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這時候他身後傳來一道滿是笑意的聲音:“我當然沒有問題,但你的問題來了。”顧青山轉身望去,隻見獨孤峰站在不遠處,正望著自己。“怎麼了?”顧青山問。“邪魔們化作魔王之序的召喚物,已經全力突入到我們的防線之中,我們傷亡慘重。”獨孤峰道。“所以呢?”顧青山道。“你汲取了所有混沌的力量,又兼具過去四紀元的聖力,可謂是整個虛空之中至強的存在了,如果你跟我一起上也無法戰勝邪魔……那我們乾脆直接認輸算了。”獨孤峰道。“你要跟我一起上?你還具備多少實力?”顧青山問。獨孤峰站在原地,渾身輕輕一震。隻見他那身黑色戰甲化作一塊塊細微的鱗片,轟然散開,重新組合成一件完全的全身甲,將他徹底籠罩住。獨孤峰將一片黑色麵甲扣在臉上,翁聲道:“在它們抓住另一個我之前,我就已把力量全都輸送至了這具身軀之中。”顧青山問:“這麼說,你是全盛狀態?”獨孤峰道:“對。”“終於到了決戰的這一刻。”顧青山歎息一聲,隨意活動了下。玄天衣從虛空顯現,飛快的套在他身上,緊接著,真古魔王甲隨之出現,將他全身護住。“你有邪魔的力量,而我有混沌與四聖紀元的力量,再加上其他使徒與聖人們,我們彼此配合,一定能戰勝邪魔。”顧青山道。獨孤峰點點頭。兩人身形一閃,離開了神武世界。……虛無之中,空間近乎無儘。時間的概念在這裡幾乎不複存在——顧青山站在一無所有的黑暗中,朝四周望去。他隱約察覺到,唯有自己身上還依附著基本的時間法則。仿佛在此地,時間也沒有什麼意義。正想著,卻見兩行螢火小字飛快出現在虛空之中:“注意。”“在當前時間流之中,你已經抵達了根本虛空世界。”顧青山略一思忖,伸手從背後的四道光焰之中引了一道? 纏繞在手上,朝虛空用力一捅。一扇光門打開。他跨步走進去,瞬間抵達了一扇接天連地的青銅門前。他將手輕輕按在青銅門上。瞬息之間? 又見一行行提示符浮現:“說明:此門通往永恒深淵之底。”顧青山收回手,提示符便很快隨之消失。沒錯。未來的某一刻? 六道爭雄之際,整個六道輪回便是衝破了這扇門? 抵達了自己眼下所處的根本虛空之中。自己為了突破這扇門? 動用了混沌戰神的全部力量? 甚至還用上了另一個閉環? 這才追了上來。顧青山駐足沉思。——為什麼六道輪回要衝進這扇門?為什麼邪魔又要控製這扇門?當年幕曾想下來看看,但因為忌憚眾多魔物? 一直沒能抵達這裡。現在看來,這扇門裡的虛空才是真正的根本虛空之界。而青銅門內則是無儘的平行世界……以及無儘的、完全相同的眾生。就像那個魔方。——但是,似乎也有著唯一的東西。地、水、火、風。四聖柱。它們是過去紀元具現的魂器。顧青山心中忽然浮現出那句話——“在虛空之中? 四正神是最強的。”他沉默少許,轉身朝虛無之中飛去? 口中說道:“飛月不在? 我想請你幫忙看一眼,這個根本虛無世界之中,是否還有什麼異樣之處?”在他背後的四道光焰之中,一道光焰凝聚成海底之書的虛影,出聲道:“你需要同時發動我與風之匙的力量——以我引路,以風穿過無窮空間,才可以抵達那裡。”“好。”顧青山說著,心意一動。隻見風青色的力量再次纏繞在他手中,被引著朝虛空之中輕輕一捅。另一扇光門打開。顧青山一步走進去,隻見四周依然皆是虛空。唯有腳下,出現了與預期完全不同的動向。他漂浮在半空,低頭俯瞰。下方是一扇看不到邊際的巨門,不知通往何處。“相當奇怪,這裡明明已經是根本虛空世界了,為什麼還有一扇向下的門?”顧青山問道。海底之書道:“我隻能通過虛空法則感應到這裡有一扇門,但它通往何處,我也不知道。”“這麼說來,根本虛空世界之中,一共有三扇門。”顧青山道。“對。”海底之書道。“血海在頂上,虛空與邪魔所創的一切在中間……那麼在這之下,會是什麼?”顧青山念叨著,伸手按在巨門上。一行行螢火小字飛快顯現:“未知之門。”“此門開啟之際,一切法則將會徹底失靈。”“此外,你無法通過此門。”顧青山收回手,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根本沒有情報。這扇門就這樣橫戈在虛空之底,無邊無際,沒有任何辦法探知關於它的秘密。那麼,隻能從其他地方推斷——虛空之中沒有眾生與萬物,隻有三扇門。一扇門在虛空之頂,通往血海世界;一扇門在虛空之底,無邊無際,不知通往何方;虛空之中還有一扇青銅巨門,乃是邪魔所創,裡麵通往無儘的平行世界,也通往無儘的平行世界之門。這樣想著,顧青山便對根本虛空世界有了大致的概念。但還是不知這虛空之底的門,究竟是什麼。他想了想,重新取出那本血色卡書。血海在上,孕育了無數英靈卡牌,那麼這些卡牌跟血海與虛空之下的巨門是否有什麼聯係?一張卡牌被顧青山抽出來。這是之前那三張卡牌中的一張——顧青山將之拋出去,卡牌瞬間便化作了一陣霧氣。一名小女孩從霧氣之中走出來,站在顧青山麵前,木然道:“本王在此,聽從您的戰鬥指令。”顧青山蹲下來,認真看著對方,輕聲道:“蘿拉,你不認識我了?”小女孩神情呆滯,目光凝望著顧青山,仿佛注視著一片虛無。顧青山心中的涼意越來越深,但又生怕自己的任何舉動傷害到對方,索性一招手,將對方化作卡牌,再次收了起來。他打開血色卡書,飛快翻動了半晌,忽然手上動作一頓。另一張卡牌被他抽了出來。這是一張灰色的卡牌,上麵畫著另一隻體形稍大的荊棘鳥,一樣頭戴王冠,停留在荊棘古樹上,俯視著下方堆積成山的珍寶。隻不過,這張卡牌是灰色的。顧青山兩根手指拈住卡牌,正要將其拋出去,卻見卡牌猛然脫離了他的指尖,飛落在那巨門上。卡牌輕輕一抖,化作一名頭戴王冠的中年人。中年人還來不及說什麼,整個人忽然陷入巨門之中,倏忽間便沉下去,消失不見。顧青山呆了呆。巨門。吃掉了他手上的一張卡牌。這可是另一張荊棘鳥族的卡牌,是蘿拉的父親,當年在阿布魯息被刺殺身亡的前代荊棘國王。然而這張卡牌一取出來,立刻就被巨門吞噬了。顧青山按捺不住,猛然抽出另一張卡牌。隻見卡牌拋出去化作一陣霧氣,一名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從霧氣中走了出來。“吾乃殺手之王,在此聽候差遣。”男子木然說道。他雙手的槍械上傳來輕微的哢嚓聲,似乎隨時準備參與到一場戰鬥中去。顧青山沉聲道:“英豪,你這是怎麼了?”男子卻不答話,目光低垂,在他身邊作出警戒的姿態。顧青山猛然按住他的雙肩,喝道:“張英豪,你中了什麼術法?”他用力去搖男子,卻發現男子的身軀堅如磐石,根本無法動搖分毫。男子身上的殺意宛若實質,實力也遠遠超出張英豪的程度。他對顧青山的話恍若未聞,警惕的望著四周虛空道:“一切安全,你可以暫時休整,若需要戰鬥請隨時呼喚我。”顧青山怔住。這明明是張英豪,但卻比張英豪強大得多。剛才的蘿拉也是一樣。甚至蘿拉的身上的氣勢要比張英豪更強數分……他們明明都還活著,為什麼會變成血海世界的英靈?或者——自己手上這本書根本不是什麼血海之書?顧青山強迫自己保持冷靜,把剛才發生得一切又想了個來回,打開血色卡書,從中又抽出了一張卡牌。這是另一張灰色卡牌,上麵畫著一道詭異的身影,它的半個頭顱乃是女子,另一半則是男人。卡牌拿出來的瞬間,頓時掙脫了他的手,落在那扇巨門上,深深的陷入其中,再也不見蹤影。顧青山呆了呆。下一刻。他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忽然伸手取出了那塊兩界石。“算了……還不是時候……”半晌。他又把兩界石收了起來,身形一振,朝上飛去。飛不過一會兒,他揮手打開一扇光芒,鑽入光門之中,瞬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