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暈了呢,舅媽,舅媽,行舟,行舟,我是霍時宇啊。”
白景顏睜開眼睛,一把揪住一個黑的親媽都認不出來的大腦袋,“誰讓你弄成這個鬼樣子出來的!”
“疼疼疼,舅媽你先鬆手,我告訴你啊。
我們掉進洞裡以後我就滾到了最深處,那裡都是黑土渣,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出口。
然後悲催的發現我和大姨他們走散了,後來我在一個洞裡發現了好幾個骨架,就一直狂奔。
順著聲音就找到你們了,我一激動就想給你們一個大surprise。”
“嗬嗬,你這個大surprise差點把我送回老家。”
白景顏鬆開霍時宇,又把幾個孩子都喊醒。
讓霍時宇自己解釋一下事情的經過,最後霍時宇被圍毆了。
“差不多得了,留點體力,要是等不到救援,我們都得成人乾。”
“舅媽我還不想死啊,這花花世界我還沒浪夠呢。”
“你可閉嘴吧,我也沒浪夠呢,但願你三舅爭點氣,”
“舅媽你為什麼不想想辦法?我記得一曾經可是個智慧充滿腦袋的美人舅媽啊。”
“彆說彩虹屁了,你就是意大利炮放出來的屁都不行。
我不想動腦袋,動腦袋太累了,我隻想躺平。”
“可是我們生死攸關中啊。”
“沒事,還有一口氣的時候你三舅會趕過來的,安心等著吧。”
“舅媽,我以後學醫行不行?”
白景顏盯著他烏黑發亮的臉也沒盯出什麼花,“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了目標?”
“我覺得你救死扶傷很帥。”
“僅僅就是因為這個?”
“對啊,我平時到處溜達的時候都能聽到關於你的傳奇。”
【我應不應該告訴他,他真的不適合從事醫療事業,要不然會出事的。
可是說出來會不會打擊孩子的積極性?】
霍時宇的麵部肌肉略微有些抽搐,既然這樣他就再換一個問題。
“舅媽我發現你現在怎麼躺平了呢?一點奮鬥的激情都沒了呢。”
“霍時宇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我這個歲數的時候,你就想躺平了。”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你十萬個為什麼,舅媽要能力有能力,要錢有錢,家裡哪個不能掙錢,還為什麼為什麼,話真密。”霍行舟捶了霍時宇好幾下。
霍時宇也不甘示弱,兩人打的難舍難分。
白景顏靠著一塊石頭看熱鬨,其他六人本來想加入的,一看舅媽擺手,他們索性跟著看熱鬨了。
“舅媽他們會不會受傷。”
“荀奘啊,你放心,這倆玩意從小打到大,他們手裡有輕重。”
“舟哥打我們的時候可厲害了。”
“不厲害,否則你們都不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了。”
“舅媽你好淡定啊。”
“哎呀,孩子,見的世麵多了,你也會淡定,這都是小場麵,想當年醫院發生醫鬨,我打架更厲害。”
此時那兩個打架的也停了下來,一起坐在高高的大石頭上,聽舅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白景顏有感而發,“想當年我流調到產科的時候,一對母子帶著一個女孩來住院。
主要是因為肚子反複疼痛,引起了不規規律的出血。
那個時候我還年輕,跟著婦產科的主任就翻看了她的病例。
你們猜她才多大,也就和你們變不多,所以我推算出她懷孕的時候,正是犯罪的時候。
所以我第一時間上報了領導,接著警察叔叔就來了。
那男的被警察叔叔帶走了,第二天他媽就帶著一群人來我們辦公室鬨。
罵的可難聽了,罵我們女醫生都罵的臉透紅。
中間忍不下去的時候不知道是哪位意英雄把燈給關了,辦公室的門也關了。”
“所以舅媽就開始大開大戒了嗎?”
“霍行舟同誌竟然學會了搶答,不錯,不錯。”
“半個小時後,那一群老娘們鼻青臉腫的報警了,可是我們都是手無寸鐵的小姑娘,關燈情況下也沒監控,所以這事沒有證據。
後來聽說那個女孩打了胎重新上學去了,那個男的被判了三年。”
“可能他出獄的時候還會找到女孩。”
“找不到的,那個女孩死了。”
“啊,不是去上學了嗎?”
“去了,因為受不了同學們的指指點點和老師們的陰陽怪氣,自殺了。”
“怎麼這樣啊,我都爹不疼娘不愛了還沒想著死呢。”袁林說道。
白景顏恍如隔世,這確實恍如隔世,“我在想,如果我不向領導反映,警察叔叔不來,她是不是也就這樣過一生了?
終究是我害了她,後來流調結束,我直接去了腦科,再後來去了急診乾全科,就是不去急診了。”
“舅媽沒錯,你不要責怪自己。”
“誰過我怪自己了,我是氣,彆人說你,那就懟回去,彆人指點你,你就打回去。
忍一時子宮肌瘤,退一步乳腺增生,受不了我你就走,反正我是不可能去適應彆人,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舅媽,先不要不一樣的煙火了,天黑了,山裡溫差大,晚上冷怎麼辦?”
“擠在一起,相互取暖。”
霍行舟滿頭黑線,三舅媽是他見過的最淡定的一個人。
白景顏突然問了一句,“你們發現了嗎?”
“發現什麼?”幾個孩子異口同聲。
“發現你們後麵有人。”
霍時宇立馬跳了起來,轉頭一看,都是黑溜溜的腦袋。
“大姨,大媳婦,臨亭哥,你們怎麼也來了?”
霍臨亭實在受不了自己身上這麼臟,“都是為了找你,我們自己跳下來的,霍行舟你怎麼在這裡?”
霍靖琪直接撲向小兒子,哭的嗷嗷的。
陰影中的白景顏搖搖頭,“再哭氧氣惡毒哭沒了。”
霍靖琪這才轉過來,“景顏你怎麼在這裡?”
“我先找到的他們啊。”
“然後呢!”
“走了兩步又掉進來了。”
霍靖琪本來想笑來著,被白景顏拒絕了。
“你彆笑,大晚上的,我還以為誰的牙成精了呢。”
“哈哈哈……景顏太搞笑了。”
白景顏撇嘴,她才不好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