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上禦門畢,召輔臣時行等見於皇極門暖閣。上出陝西巡撫趙可懷奏報虜情本手授時行曰:“朕近覽陝西總督撫梅友鬆等所奏。說虜王引兵過河,侵犯內地,這事情如何?”時行等對:“近日洮州失事,殺將損軍,臣等正切憂慮,伏蒙聖問,臣等敢以略節具陳:洮河邊外,都是番族。番族有兩樣。中茶納馬的是熟番,其餘的是生番。先年虜騎不到,隻是防備番賊,所以武備單虛,倉猝不能堵遏。如今虜王過河,是被火落赤勾引,多為搶番,又恐中國救護,故聲言內犯。然虜情狡詐,不可不防。”上曰:“番人也是朕之赤子。番人地方都是祖宗開拓的封疆。督撫官奉有敕書,受朝廷委托,讚襄,如何要去?”時行等對:“皇上注念錫爵是優厚輔臣至意,臣等亦知感激。但錫爵病勢果係纏綿。臣等親至其臥內,見其形體贏瘦,神思愁苦,亦不能強留。”上曰:“著從容調理,痊可即出。”時行等唯唯。因叩頭奏:“臣等半月不睹天顏,今日視朝,仰知聖體萬安,不勝忻慰。”上曰:“朕尚頭眩臂痛,步履不便。今日特為邊事,出與卿等商議。”時行等叩頭奏:“伏望皇上萬分寶重。”上又曰:“聞山西五台一路多有礦賊,嘯聚劫掠,地方官如何隱匿不報?”時行等奏:“近聞河南嵩縣等處,聚有礦賊,巡撫官發兵驅逐,業已解散。”上曰:“是山西地方五台,因釋氏故知之。”上恐時行等誤以為失事也。複曰:“釋氏是佛家,曾遣人進香耳。”時行等對:“地方既有盜賊嘯聚,地方官隱匿不報,其罪不止疏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