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件吧。”齊昊天伸手摟捏住她柔軟的腰肢,並向在一旁等候的店員比了個ok的手勢,那人了然地點頭,隨即退下前去開單。未央又對著鏡子比了比,仍然有些不確定,“昊天,真的好看嗎?這件衣服太貴重,我怕穿在我身上糟蹋了。”他邪氣一笑,一口親上了她的側臉,“你要是穿起來都不好看,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敢穿了。”“真是油嘴滑舌。”她故作生氣,卻藏不住眉眼間的笑意。齊昊天盯著她明媚如花的小臉,忍不住拉近了二人的距離,薄唇剛想覆上去,店員卻拿著單子一路小跑過來,“林小姐,這是單子請您收好,至於婚紗我們會在今晚為您送過去。”“好。”她接過單子一看,右下角的價格著實讓她嚇了一跳。不得不說,這是她所見過的最貴的婚紗。然而她卻並沒有將吃驚的情緒泄漏,畢竟在這個時候嫌貴也就矯情了。輕揚了揚嘴角,她轉身走進更衣室。和齊昊天牽著手從婚紗店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扭頭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他用餘光掃到後緩緩開口道,“你這樣對著我笑是在邀請我嗎?”她搖頭,突然一臉正色的樣子,“我在想婚紗要不要我自己買。”結果,齊昊天聞言臉色一沉,毫不留情地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西西裡島回來,看來還多學了一種本領嘛。”“是什麼?”疑惑爬上了未央的整張臉蛋,顯得越發可愛,“我怎麼不知道?”可是這次,齊昊天並沒有當場回答她,而是將車門猛地一拉,毫無溫柔可言地將她塞進了副駕駛座,才大聲地說了句,“學會寒磣我了都。”緊接著,車門被無情地關上,將未央的笑聲淹沒其中。黑色的車子沿著紐約市的馬路一路狂奔,儘管車流擁擠,齊昊天也行雲流水般地穿行其中,仿佛不把紅燈和任何車子放在眼裡一樣。除了唯我獨尊,未央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連續過了好幾個路口,她發現走的路線並不是通往公寓的方向,觀察了一會兒,嘴裡的話沒受控製地直接溜了出來,“我說,你這是要拐走我?”“真聰明。”“哦,那是賣身還是賣藝啊?”未央的笑容突然變得嬌媚起來,終於引起了齊昊天的正麵注意,“一會兒我爸麵前彆這麼笑。”“你…你爸?”她不確定的問,不禁再次想起了那晚的親密接觸。“聽說你回來了,他要見見你,順便商量一些婚禮的事。”齊昊天幾不可見地點頭說道,手中的方向盤也朝左悄然一扭。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泰然自若,那一晚的傷疤,他不想再一次地去揭開,不管以前如何,他隻要她的未來就好。未央心裡的不自然和所想的他都明白,“不用緊張,我爸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失去了媽現在隻盼望有個好媳婦能嫁進齊家來,而你就是。”她不再說話。一路靜坐,她都愣神著想什麼,直到車子在一棟小洋樓前停下,才回過神來解開身上的安全帶,“車開得蠻穩的嘛。”下了車,未央細細打量了眼前的這棟建築,她原本以為是餐廳,但卻並未找到和餐廳有關的任何字樣。而根據四周的環境來看,這片區域比起之前的那段繁華,算是較為偏僻了。“怎麼從沒聽起你說起這個地方,在紐約有親戚?”想了半天還是沒懂,她乾脆直接指著洋樓問齊昊天。“這是餐廳。”“啊?”“私家餐廳。”他寵溺地摟住了她的肩,盯著建築的木門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這家餐廳的主人是個中國女人,我爸在美國留學時都是她一直在照顧著,因此我爸後來為了感激她,就開了這個小洋樓,隻接待熟人,菜的樣式很簡單,吃起來卻讓人耳目一新。”他牽著她的手,一步步邁上階梯,在這秋風蕭瑟的季節中竟然交織出一副美的驚人的畫卷。“小昊,你來啦?快進來,誌雄已經到了。”為他們開門的是一個大約有四十歲的女人,美麗的臉上有著歲月的腳步,卻也有一種年輕女人難以駕馭的成熟和沉澱。總而言之,未央對她的第一印象好得不行。那人一開門,便和齊昊天來了個溫暖的擁抱,看得出來,他們應該很多年都沒有見過麵。當她又看到站在一旁有些茫然無措的未央時,卻明顯地難掩興奮,“小昊,這是…”“乾媽,她是我的未婚妻。”齊昊天摟過她的肩膀做了個簡單的介紹,“您在紐約這麼多年了,應該沒少聽人說起林未央這個名字吧?”他一說完,未央立馬微笑地朝她微微鞠了個躬,“伯母,您好。”“啊呀,快進來,真是乖孩子呢,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還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茫一片,而你都有這麼一番事業了。”女人熱情地拉過她的手腕,忍不住讚歎連連。“伯母,哪有您說的那麼厲害啊。”這輩子,未央就是受不了彆人誇,一誇就麵紅心跳,“我都快不好意思了。”“乾媽,我爸呢?”齊昊天進門後四下巡視了一遍,卻未在走廊發現齊誌雄的身影。女人這才放開了未央,“他在餐桌上等你們了都,快來吧。”這個洋樓雖然外觀看起來小巧精致,但是內部卻寬大無比,也許是裝修的風格和色調問題,以致於未央覺得腳下的走廊都快趕上一座長橋了。大約四十秒後,他們來到了走廊的儘頭。順著精致的大門望進去,未央一眼便看見了坐在主人位上的齊誌雄。數月不見,他似乎變得更加冷靜,那雙眼睛裡所流露而出的精光與沉穩是齊昊天所不及的。齊昊天出於潛意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走到餐桌的位置上坐下,“爸,好久不見。”“齊總,您好。”未央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叫,想了想還是決定按照之前的那種叫法。儘管顯得有些陌生和疏遠。果然,她看見了齊誌雄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但隨即又很快恢複,“昊天啊,和未央的婚禮準備地怎麼樣了?”“差不多了,剛剛選好的婚紗。”齊誌雄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又點燃了一根煙,將目光轉到了未央的身上,“未央,我聽人說了你和黑桃門之間的一些事,說實話,很讓人佩服。”煙霧嫋嫋上升,未央看著他不太清晰的笑,隨後又聽見他再次開口道,“換了一般的女人也許早就嚇得不輕了,但沒想到你還能將計就計,這幾天啊我就一直在想,我未來的媳婦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呢。”她聽罷淡笑地與之對視,“齊總,我也是個女人,我有心愛的兒子和男人,有信念就會有生存,我就是靠著這個念頭一步步挨過來的而已。”“哦?”他將煙圈慢悠悠地吐出。“實不相瞞,這些年的日子讓我厭倦,而他們就是我的信仰,如果沒有這個信仰,在當時那樣絕望的環境之中,我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放棄求生的**。”她平靜地說完,眼神中堅持的光芒閃爍不停,照亮了每個人的心房。哪個女人不希望能被人所保護呢?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能少點煩惱,偶爾約約自己的閨蜜出來喝喝咖啡,逛街、做美容呢?氣氛一下子壓抑下來,齊昊天和那個被他叫作乾媽的女人也一時覺得無比心疼,一介女流之輩,又能有多強大。未央低頭不語,看著眼前潔白的餐具。而齊誌雄就坐在她對麵的位置,靜靜審視她直到一根煙抽完。“我總感覺你在躲避著我的存在。”未央聽見他突然這樣說道,不由微愣片刻後抬起了微微發僵的頭。她可以感覺得到,齊誌雄看她的目光比之前要收斂了很多。不想之前那樣放肆,因為後來她總能在齊昊天的雙眼中捕捉到那樣的目光,之後回想起來總歸有點令人心驚。她努力地維持著微笑,然後說,“沒有,隻是之前聽說過齊總您的實際,太佩服了所以顯得有些不自然。”“你叫我一聲爸可好?”齊誌雄說罷和齊昊天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未央愣了好幾秒後,才從口中裡扯出了那個彆扭的字,“爸。”爸,她也曾有過爸爸。隨後,他聽見齊誌雄爽朗張揚的笑聲,傳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與此同時這頓飯也徹底地開了場。齊昊天不停地為她夾菜放到碗裡,“你看你那麼瘦,等這段時間過了就好好呆在家裡,齊家還養得起你。”未央笑而不語,倒是齊誌雄接了話,“怎麼不見小孫子?”“那小子,不願意跟來。”齊昊天將挑好了魚刺的魚肉放到她的碗裡,邊說還邊無奈地搖了搖頭,“人小鬼大,把自個兒搞的那麼滄桑做什麼。”“哈哈…果然是我齊家人的風範。”齊誌雄笑得十分開懷,就連那女人也忍不住跟著大笑了起來,“那孩子我聽說了,金融界天才。”後來,父子之間又討論了很多關於齊恒的生意事,未央在一旁插不上話,隻能默默地低著頭吃菜。這頓飯,她覺得不自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