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熱氣的乾菜燉肉，外酥裡嫩的金黃烤鴨，香氣撲鼻的羊肉火鍋，吃一口立刻渾身大汗的紅椒拌菜。琳琅滿目的一大桌美味，吃得一行人大呼痛快。費材正抱著一頭烤鴨猛啃，頭也不抬，他不是沒吃過鴨肉，而是沒吃過如此香脆的烤鴨而已。北地雪國的美味，讓臨淵島的這些弟子們吃得開懷不已，徐言一樣麵帶笑容。看似輕鬆的小鎮，不過是凡人世界，隱在凡人世界之後的修行界，在徐言看來絕對不會如此太平。在客棧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早，費材已經雇到了馬車。馬車總共三輛，十八位修士分為三組，就此離開了小鎮。拉車的馬匹十分矮小，跟驢子差不多少，車架下麵更沒有輪子，而是兩片堅固的鐵片，說是馬車，實際上與爬犁類似。這種行路的工具，瓶中界的齊國就有，徐言並不奇怪，因為雪國的官道都鋪著厚厚的冰雪，用輪子可快不起來。除了徐言，其他人全都好奇不已，尤其是費材，嘀嘀咕咕的與其他人探討著這些奇怪的馬車，等到出了鎮子，矮小的馬匹奔跑起來，三駕馬車的速度立刻變得極快，比起有輪子的馬車都要快出不少。“車夫大哥，雪國還有沒有更快的馬車了？”費材看得新奇，不由得問了起來。駕車的是一位五旬老漢，臉上遍布皺紋，戴著狗皮的帽子，甩了下鞭子，回頭道：“有啊！不過貴得很，要在大城裡才能雇得到，專門運送急著趕路的客人，拉車的可不是馬，而是虎，叫做雪虎車。”“老虎拉車！夠威風啊，要多少銀子才能雇到？”費材好奇地打聽著。“銀子雇不到啊，得要金子才行，那是運送達官貴人的車架，尋常人可乘不起，還有更快的飛虎車，一車三頭雪虎，速度更加驚人。”“我們就要飛虎車了，車夫大哥，最近的大城還有多遠，你這小馬車速度太慢了。”費材自作主張的說道。“一天一夜就能到了，不過飛虎車用金子可雇不到，隻有修士才能乘坐，據說是要一種珍貴的石頭，老漢我是沒坐過，不過見過很多次。”“靈石而已，我們有，快走吧，到地方帶我們去雇傭飛虎車的地方。”費材無意間的一句話，聽得趕車的老漢渾身一震，急忙連聲答應，神色中更帶著無比的恭敬，再也不敢擅自多言，而且馬車也變得越發平穩，看得出來這老漢是使出了看家的本事，將馬車駕馭著平穩又飛快。畢竟是凡人老漢，聽聞車廂裡的這些年輕人居然是那些能飛天遁地的修士，他哪能不怕，隻有修士才拿得起靈石。三駕馬車在雪地中連成了一條線，行駛一天一夜之後，遠處一處宏偉的巨城出現在人們的目光當中。費材算是有了經驗，先讓駕車的老漢帶著他們來到雇傭飛虎車的地方，記下了地點，又找了間最大的酒樓。還是一桌子美味，臨淵島的弟子們再次大快朵頤。吃飽喝足，眾人沒在城中休息，返回建立在巨城邊緣的龐大店鋪。這裡是一間專門雇傭車架的店鋪，明顯有修士坐鎮，類似於驛站，為往來的達官貴族與修士提供車架。既然雪國禁止飛行，在地麵上必然存在著如此店鋪，否則其他地域的修士到了雪國，總不能自己走或者乘坐速度平平的馬車，真要穿行雪國不知要耗費多久。飛虎車的收費倒是不貴，一輛飛虎車的費用是兩塊下品靈石，可乘坐數人。王昭雇傭了兩架飛虎車，一行人再次上路，在啟程之際，徐言看到一種古怪的現象。如同在梳理出行的駿馬，在出發之前，店鋪裡的夥計分彆梳理了一番六隻猛虎的耳朵，好像在查看著什麼。人家店鋪的習慣，徐言隻是掃了一眼不在多看，很快兩架飛虎車整理完畢。這一次的速度，明顯比馬車快出了三五倍，三頭雪白的猛虎實際上有著妖物的程度，不過早已被馴化，一出城立刻風馳電掣，雖然不及王昭的乘風船，但是比起尋常的飛行法器來已經不相上下，甚至比下品飛行法器還要快出幾分。“老虎拉車啊，還真是新鮮，咱也坐了次虎車嘿嘿。”費材在車廂裡十分高興，東看看西看看，最後與駕車的青年攀談起來。“小哥兒應該是修士吧，是散修還是門派之人啊？”費材是個自來熟，長得肥肥胖胖憨態可掬，看起來有些眼緣。“剛剛煉氣第一層，算是外門弟子，讓前輩見笑了。”駕車的青年二十多歲，不到三十的樣子，說話間還算穩重，而且很是客氣。“是金玉派的外門弟子吧，你這年歲比我都大，入門晚了點啊。”費材話多，什麼事都喜歡打聽一些。“前輩說對了，正是金玉派外門弟子，我這年歲不算大，想要拜入門派，至少要在三十歲以上才行，而且年歲越大越容易成為內門弟子。”駕車的青年見費材沒什麼架子，也就放鬆了下來，他十分清楚能出得起靈石雇飛虎車的，都是修士。“隻收三十歲以上的？越老越容易成為內門弟子！這是什麼規矩，你們金玉派喜歡老頭子？”費材好奇地說道。“這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們金玉派收取門人，以年歲越大越好，我入宗門的時候沒到三十歲，還是托了我家在門派裡的表親，這才通融。”“真是奇怪的宗門，不收年輕人，專收老年人，難不成修煉的是返老還童之法？”費材覺得詫異，又打聽了幾句，對方大多回答不出。一個剛剛拜入宗門的煉氣期弟子而已，還是最低的煉氣第一層，知道的消息畢竟有限。“幾天才能抵達雪城？飛虎車這麼快，應該用不了多久吧。”費材最後問了句行程，雪城是他們下一個目的地，也是雪國真正的皇城，位於雪國的中心地帶。“半月以內，隻要不遇到暴風雪，半月時間一定能到了。”雪國境界，出現暴雪十分常見，趕車的青年修士說得倒也沒錯。關上車門，費材不在打聽，這時候王昭看了看四周，抬手打出一道靈氣，靈氣順著車廂蔓延開來，最後完全將車廂包裹，形成了一種切斷聲音的壁壘，也能防備外人聽到裡麵的動靜。“大師姐，金玉派的門規很古怪啊，專門收取些老年弟子，不會真有返老還童的功法存在吧？”費材疑惑地問道，不僅他覺得不解，其他人也一樣。“金玉派屬於五門七派，的確有著收取老人為弟子的說法，至於其中的緣由，外人不得而知，或許是人家的功法特殊，隻適合老年弟子，不適合少年人。”王昭解釋了一遍，這些消息她所知不多。“金玉派，想必是七派之一了。”徐言在一旁說了一句，望向窗外的目光有些出神。返老還童，聽著好像是仙家法門，實際上未必不是邪異的功法，因為老去的修士，隻要得到足夠的生機，就能重新煥發活力，不過這份返老還童的代價，就不知從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