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謫貶第二十九章 謫貶蔡文姬靜靜的低著頭,站在拓奈奈的身邊,她現在的樣子實在和素日裡那意氣風發的蔡家大小姐聯絡不起來。拓奈奈從一邊拉過兩把椅子,放在了火盆的旁邊,然後拉著她的手坐了下來。她一定是出來的很匆忙的。拓奈奈這麼想著,否則她不會連一件外衣都不會不穿上,也不會不帶一個下人。在大雪裡奔波了那麼長的路,她顯得很憔悴。“怎麼這麼早過來?”雖然自己並不是很喜歡的這個女人,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拓奈奈似乎沒有辦法說出什麼冷冰冰的話來。她的手指真是冷死了。皺了皺眉頭,拓奈奈將懷裡的手爐塞進了她的手裡,可是,卻發現蔡文姬連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一個人死氣沉沉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是一尊失去了所有力氣的雕像。拍了拍蔡文姬的手,拓奈奈站了起來。這哪裡是春天,簡直比三九寒冬還有冷。她轉身想去廚房裡拿些酒來,如果再不用東西來暖暖身子,隻怕是她就要凍死了。“天人,不要走。”蔡文姬的生意好像是從地下爬出來的一樣,沒有絲毫的生氣,她那隻雪白的手在這樣昏暗的房間裡伸了出來,好像是一段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蓮藕。她的手輕輕的拉著拓奈奈的袖口,可是,那單薄的手指上卻慢慢的壓著不能移開地力量。“我不走,我去拿一點酒。一會回來。”拓奈奈忍不住苦笑,她轉身輕輕的摸了摸蔡文姬的頭,看著她那雙像是博美一樣大大的眼睛暗自的歎氣,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搞得一個個人都到她這裡來尋求溫暖一樣,難道她這裡還真的是療傷的聖域嗎?猶豫了好一會,蔡文姬才緩緩地鬆開了手,對著拓奈奈露出了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拓奈奈衝著這樣地蔡文姬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大堂走進了廚房,找到了一個溫酒的壺。又打了罐子酒,這才走了出來,將那罐子酒放在裝滿水的壺裡,又把壺架在了火盆旁邊。忙完了這些,她才做了下來,順便搓了搓手,對著蔡文姬微笑:“這天氣還真是冷呢。燒了個火盆可是感覺好多了。”蔡文姬也不出生。隻是靜靜的點點頭。兩個人看著那紅紅的炭火,誰都沒有再說話。雖然,拓奈奈現在非常非常的想知道蔡文姬為什麼會出現現在的狀況,可是,她還是沒有問出口。這個時候隻有靜靜地等待她願意說的時候才能知道事情的原委。就在拓奈奈依舊靜靜的的時候,她忽然看見對麵的蔡文姬站了起來,離開了椅子。帶著一些好奇,和幾絲的疑惑。拓奈奈抬起了頭,看著這個臉色蒼白的女子。卻在下一秒嚇得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撲通”一聲,蔡文姬地雙膝一軟,就這麼直挺挺的跪在了拓奈奈的麵前。“蔡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拓奈奈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尖利,她有些手忙腳亂。想去扶蔡文姬,可是,又不敢去碰她。隻好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好似踩到了炭火上一樣,跳來跳去。“快點起來!”“天人,我求你,幫幫我吧。”蔡文姬的聲音裡除了那低沉的悲戚以外空洞地一無所有。“蔡大小姐,你這是說什麼!說什麼求不求,你快點起來。”拓奈奈蹲在蔡文姬的身邊,想用力的攙扶起她。可是她卻搖搖頭。怎麼都不肯起來。“不要這樣,現在大冬天的。跪在這裡地上會把膝蓋凍傷的!”“天人,我求你幫幫我吧,求求你幫幫我好嗎?我不知道除了你以為還有誰能幫我了!”蔡文姬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頭發淩亂,雙眼紅腫,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高高在上的大家閨秀,倒是和街上那撒潑的女人差不多。拓奈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伸手將蔡文姬一把給抓了起來,又將她塞回了椅子裡去:“你不許再跪了,什麼事先說好嗎?”“你先答應我吧,如果你都不答應,我真的是沒有什麼活路了!”蔡文姬那雙紅腫地眼睛似乎已經將淚水都哭乾了,聲音沙啞地幾乎讓人聽著撕心裂肺。“不是我不答應,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酒娘,就算答應也不見得能幫得上忙,倒不如你先說說看是什麼事情,我們再想辦法可好。”拓奈奈翻了翻白眼,她最討厭這種事情,也不管對方能不能做到,非要逼著你答應,這不是強買強賣是什麼?這不是強盜邏輯是什麼?蔡文姬抽泣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她是個聰明女人,知道什麼樣地方法可以對自己最有利,如果她再對拓奈奈這樣哭鬨下去,這個女人也不見得就會伸出援手,倒不如和風細雨的說完事情,請她幫忙更好一些。見得那個剛剛瘋亂一團的女子,終於點頭答應了,拓奈奈這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現在心裡十分的感慨,慶幸自己幸好遇見的是蔡文姬這樣的聰明女人,若是遇上個隻會哭鬨的女人,現在隻怕是要被煩死。蔡文姬也不急著說事情,倒是像在宣泄自己的情感一番,坐在那裡嚶嚶的哭了一陣子,最後才擦乾了眼淚,對著拓奈奈說:“天人,我父親出事了。”“嗯?”這個消息對於拓奈奈來說其實並不意外,蔡邕是一個眼睛裡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現在時局這麼亂,又加上宦官當道,這樣剛正不阿的人會出事不算稀奇,就算是死了也不值得多驚訝。不過,這些話對於蔡文姬可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就算不注重裡子,這麵子也是管的。拓奈奈作出了一份非常驚訝的表情,掩住了嘴角:“什麼?蔡中郎出事了?出了什麼事?”“家父被謫貶了。”蔡文姬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拓奈奈,輕輕的一眨,然後大顆大顆的淚水又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