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被眾人調侃的姚芷蓉,也已經冷靜下來了。她臉上隱隱泛起淡淡的紅暈,一斂身對衛淩笑和牧鶴大師行了個禮,然後才正色說道:“方才晚輩有些冒失,還請衛家主和牧鶴大師體諒。”“楚逸是我左門的少主,實在不容有失。”“因此,晚輩還是想請衛家主施以援手,帶晚輩與火皇朝的人過去。”這番話,姚芷蓉既掩耳盜鈴一般,解釋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行為;又順勢對衛淩笑提出了請求,也算是大方得體,而且暗含她的心意。哪知,衛淩笑聽了她的話,卻是有些麵露苦笑。他一指遠處,長歎一聲說道:“沒用的,那小子破起陣來,速度實在太快——”“眨眼間,他現在已經又換去彆處了,我們跟不上!”說著,衛淩笑像是又想起什麼一樣,頓了一下,看向躲在一旁的裴長鋒:“你去通知你們五曜聖地的那三位長老——”“讓他們直接前往最後兩道陣眼。”然後,他又看了看姚芷蓉和牧鶴大師,解釋著說道:“那兩處陣眼非比尋常,楚逸應該是破不掉的。”“我們也直接去那邊等著吧。”說完,他不等牧鶴大師開口詢問,但直接朝著另一處方向飛去。姚芷蓉等人見狀,趕緊也帶著滿心的疑惑跟了上去。而裴長鋒卻像是得了赦令一樣,馬上逃向裴長老三人身邊。然後他把話一說,便低著腦袋杵在那裡,打定主意不再跟過去。裴長老三人原本也在驚疑不定,聽了他的傳話,再略一合計,便決定依言而行。至於裝死的裴長鋒,眼下裴長老三人也顧不上理會,也就由得他了。於是,三個老頭運起修為,按照陣法之術,直接從九靈玄陣穿行而過,奔向最後兩道陣眼。一路上,他們越往前越是心驚不已。原本裴長老三人以為,他們隻闖陣不破陣,怎麼著都應該比楚逸快才是;哪知道,他們一路行來,卻再沒遇上楚逸,更沒見著楚逸破陣的情形!韋長老心裡藏不住事,發現自己一直再沒遇上九靈玄陣的陣眼,便忍不住疑惑道:“莫非那小子已經趕在我們之前,將九靈玄陣的這幾處陣眼全給破了?”可惜,就算盧長老再如何足智多謀,現在也被不按套路出牌的楚逸搞糊塗了。他和裴長老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兩人誰也沒去搭韋長老的話茬。直到他們三人看到虛空中的衛淩笑和牧鶴大師等人時,裴長老才驚呼了一聲:“楚逸在那!”韋長老和盧長老定睛一看,果然看見楚逸浮在虛空,正在聽衛淩笑和牧鶴大師說話。他們三人急忙飛身上前,恰好聽到衛淩笑在嘖嘖讚歎:“沒想到,你小子越往後麵,破起陣來就越是駕輕就熟——”“真是一點都不給彆人偷師的機會啊!”而牧鶴大師則是一臉笑意,既驚且疑地也說了一句:“原本老頭子都有心推遲明日的南域天才大會了——”“沒曾想,你一夜之間就連破五道陣眼!”不等楚逸回話,衛淩笑又接過話頭,糾正道:“他哪是用了一夜啊?”“我看這小子,就隻是隨便閒晃了一圈而已。”牧鶴大師聽了,也是嘿然一笑,看向衛淩笑說道:“老頭子這不是想著,得給你七星聖地留些顏麵嗎?”他們兩個像說相聲一樣開始鬥起嘴來,倒讓一旁的楚逸,想謙遜兩句都沒有機會。而那些少年們,卻還在語帶驚訝地議論著楚逸的壯舉。裴長老他們聽了一會才知道,衛淩笑他們和楚逸,竟然是一前一後來到此處的。這時,楚逸也已經看見這三個老頭了。他施施然來到裴長老身前,淡淡一笑,說道:“前麵的陣眼,我都已經破了。”“剩餘的最後兩處陣眼,恐怕還得三位長老親自出手。”韋長老是個急性子,一聽楚逸要在最後撒手不管,頓時就是有些急眼了。他瞪起一雙虎目,語帶不滿地衝著楚逸大聲叫道:“怎麼?你小子想反悔不成?”楚逸卻不理他,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裴長老,依舊語氣平淡地說道:“那兩處陣眼我都已經去瞧過了——”“陣中隻有兩個高手坐鎮,沒有什麼道紋秘法。”“所以,那兩處陣眼還得你們自己去破。”說完,他又懷疑地看了一眼裴長老,然後便轉身走開了。雖然他並沒有開口質疑裴長老,但韋長老和他的兩次對話,確確實實都讓他心生疑竇!就算真如裴長老所說的那樣,五曜聖地中除了柳家之外,隻有裴家的家主和裴長老知道柳如煙的事——但韋長老的這種反應,在楚逸看來還是有許多奇怪之處。隻是,楚逸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其中的蹊蹺。盧長老比其他兩人都多了幾個心眼,一見楚逸要走,馬上朝他喊道:“楚公子留步,且容老夫再多問你一句。”楚逸停下身形,回過頭來並未說話,隻是很平靜地看著他。隻見盧長老麵帶幾分赧然之色,踟躕著問道:“楚公子可否能具體告訴老夫,那七枚元靈玄珠,究竟是如何消失的?”“我想知道細節。”說完,他又馬上補了一句:“楚公子切勿介懷,老夫不是疑心於你——”“隻是,此事對我五曜聖地,頗為要緊!”楚逸聽完,還是麵不改色,用平淡的語氣回道:“我隻是略通一點陣法術和道紋術而已。”“論修為,論見識,哪裡比得上三位長老?”這一番話,楚逸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說——你們三個活了幾百歲的老頭都不懂的事,我一個後生小輩,又怎麼會知道?韋長老一聽楚逸這麼說,馬上又叫道:“你小子一直呆在陣眼處,也隻有你接觸過元靈玄珠……”不過,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楚逸就開口打斷他:“若是你們信不過我,可以去問問牧鶴大師和衛家主。”“之前我破陣的經過,他們也都看在眼裡。”便在此時,聽到了這邊動靜的衛淩笑和牧鶴大師他們,也都一起飛了過來。衛淩笑看著韋長老,語帶深意地說道:“韋長老不必急著感謝楚逸,還是先去破陣吧。”“總不能,讓楚逸幫你們,把最後兩處陣眼,也一並破了吧?”說到後麵,他連連停頓,像是有意在強調什麼似的。他身後的少年們聽了,全都一臉怪異的表情,像是在極力忍受著什麼一樣;而韋長老卻是一臉複雜,眉毛胡子一齊抖個不停。任誰都能瞧出來,他的臉上有羞惱,有憤然,也有尷尬,甚至還有一絲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