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侍女離開之後,沐月宮裡還隱隱縈繞著,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羅浩和南宮清武他們輕嗅著嫋嫋餘香,一邊品著玉杯裡的美酒,一邊感歎不已:“隨便一個小侍女,都能有這樣的修為,這七星聖地真是不簡單啊!”“是啊,我家要是有這樣的人物,絕對是核心天才級彆。”“還有這杯中美酒,喝起來甘醇凜冽,綿味悠長,也不知是怎麼釀造出來的?”另一旁,太子煌雖然隻品酒不說話,但是心裡也是感慨不已:衛家這種不露聲色的做法,無形裝逼,比起自己家皇城裡的那種霸氣側露,更加令人欽服。僅僅隻是一個七星聖地的衛家而已,就已經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實力了——也不知道那三大古教,和實力更加強橫的三大神山,又是何等的氣派!?楚逸聽著火離魅他們的大驚小怪,麵色依舊平靜,不以為意,心中卻也是有些震動。他先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看向對坐在他身邊的姚芷蓉,小聲說道:“果然是無形裝逼,才最為致命——”“看來這位衛家主,還真是深諳此道。”姚芷蓉本來也和火離魅等人一樣,在驚訝於玉衡峰的這些手段。她甚至在心裡暗暗想著,左門什麼時候,也能有如此大的氣派。此時一聽楚逸這麼說,她馬上遞給楚逸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楚逸彆亂說話。楚逸看到姚芷蓉煞有介事的眼神,不由得也是搖頭輕笑起來——這妮子,實在是有些過於緊張了;楚逸心裡不禁想,可以稍微調戲,讓她將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於是乎,他用玩味的眼神,有些輕佻地看著姚芷蓉,嘴裡輕聲哼唱:“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姚芷蓉雖然不知道這首歌,但僅憑歌詞的意思,也知道楚逸又在不正經,俏臉馬上又染上淡淡紅暈。她心裡正波瀾起伏,不想讓楚逸看穿,隻得把俏臉轉向另外一邊,壓低聲音想撇開話題,說了一句:“你彆亂說了——”“小心讓七星聖地的人聽見。”“到時候又會惹上麻煩!”楚逸見到姚芷蓉這副有些慌亂的樣子,心中不禁又覺得她越發可愛,也不想再逗她了——於是,他仰頭喝下一杯酒,故意歎了一口氣,然後麵帶委屈地說道:“聽你的,都聽你的。”姚芷蓉沒有看到楚逸此時的表情,隻是耳裡聽了他的話,以為楚逸在認真,心裡頓時湧起了一陣暖意。整理了一會心緒,平複了剛才內心的慌亂之後,姚芷蓉再回過頭來時,發現楚逸的目光已經從她身上移開,正盯著彆處在看——在裴長鋒之外的三個少年臉上,來回掃視。“麻蛋,這幾個人裡,到底哪個小王八蛋,才是柳家的公子哥?”楚逸在心中暗暗思忖。他想找柳家的人,當然是想打聽一下自己大老婆柳如煙的消息。雖然說小鬼難纏,但小鬼總比老鬼好忽悠一些;而且這些五曜聖地的小子們,好像都沒什麼腦子的樣子——這從已經被他搞成半個白癡的韋千瀧身上,就可以看出些端倪了。所以,楚逸打算趁著那三個老鬼都沒來,在今天晚上的宴會上,從柳家的那個小鬼口中,套出些柳如煙的消息。也許是因為怕給五曜聖地丟人現眼,裴長鋒他們特意沒有帶韋千瀧來參加宴會。這四個少年並沒有像火皇朝的南宮清武他們那樣,對玉衡峰的那些小侍女,表現出太多驚訝;他們正抬頭打量著沐月宮的晶石穹頂,看上去這四人好像對那塊碩大無比的透明晶石更感興趣。而另一方,星河教的宋臨安,還是陪在天啟教的班玉曣身邊。班玉曣的俏臉上神采飛揚,一雙鐘靈毓秀的眼睛,正在四下裡滴溜溜亂轉;她時而對著沐月宮的某處指指點點,時而又打量起七星聖地的那些少年——好像在她的眼裡,這裡的所有東西,都很新奇似的;宋臨安則是一臉無可奈何地看著班玉曣,時不時還麵露苦笑地搖搖頭。至於懸幽寺的那個胖子無來,依舊坐在離宋臨安二人不遠的地方;他雖然看上去有些形單影隻,卻是麵色平和,已經獨飲獨酌起來。若說在場的眾位少年裡,除了楚逸之外,還有人不太把沐月宮當回事的話——那應該隻能是知虛神山的洛青簡,和不劫神山的莫如晦二人了。這兩個少年都是一臉平淡,像是對沐月宮裡的一切,早都司空見慣了一般,絲毫不感興趣;這兩人相對而坐,既不飲酒,也不說話,一臉冷漠——看上去,好像誰欠了他們兩百五不還似的,是到沐月宮討債來的,沒有半分來參加宴會的熱情和興致。而比鄰而坐的楚如衣和離公子、娜琳小姐三個人,雖然也不說話,卻也在悄悄觀察著沐月宮的格局和布置。就在楚逸準備起身,準備去忽悠裴長鋒那四個小鬼的時候——衛淩笑和牧鶴大師兩人,突然聯袂出現在沐月宮的正中央。他二人一出現,便將大殿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去。隻見衛淩笑一臉輕笑,悠然自得地對身邊的牧鶴大師說道:“牧鶴大師,晚輩這處沐月宮,可還入得大師的眼?”他不急於和大殿裡的這些少年說話,卻先向牧鶴大師炫耀起沐月宮來了。牧鶴大師還是一臉隨和的神態,擺擺手笑著調侃道:“左右不是老頭子我的宮邸,我操心這個乾嘛?”衛淩笑仰頭大笑一聲,然後一臉正色地看向牧鶴大師,很認真地說:“若是大師不嫌棄,晚輩就是把沐月宮送與大師,又有何妨?”牧鶴大師聽了,臉色微微有些詫異,既而失笑一聲,說:“老頭子雖然已經在知虛神山做了多年客卿——“眼下卻還沒想過要換個地方。”“如果衛家主,是想和老頭子一起探討道紋秘術的話,也不必這麼費心。”“老頭子隨時歡迎你來知虛神山做客。”聽了牧鶴大師的回答,挖人失敗的衛淩笑,臉上並沒有半分尷尬之色,隻是神情中多了一些悵然。他隨手取來一隻青玉酒杯,又親手斟滿,然後雙手呈給牧鶴大師,依舊很認真地說:“如此,晚輩就多謝大師了——”“請大師滿欽此杯。”牧鶴大師見衛淩笑這般鄭重其事,心裡既生出些感動,又不由得有些疑惑:這個衛淩笑,竟然會如此癡迷於道紋秘術?那他剛才拉攏我的舉動,究竟是因為他的赤子心性,還是彆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