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安見火皇朝、五曜聖地的人,好像都很好奇洛青簡的事;再加上,他也想在班玉曣麵前好好地表現表現一番,突顯自己見多識廣,於是繼續小聲講下去:“後來嘛,當然是牧鶴大師擊敗了那頭雷猇獸。”“不過——”“當時牧鶴大師,感念那頭雷猇獸對洛青簡的照顧之情,原本有心饒它一命。”“但那頭雷猇獸,卻用自己的利爪,一把將自己的胸口撕裂了!”聽宋臨安說到那頭雷猇獸無故自殘,南宮清武和裴長鋒這些人都是臉色一變,雙眼圓睜,大為不解。而正在眺眼看向楚逸的班玉曣,更是輕呼出聲,顯然也是對這個故事吃驚不小,回過頭來又看向宋臨安。她俏臉上帶著幾分憐憫之意,眼中像是已經泛起淚花似的,盈波流轉,煞是惹人憐愛。而裴長鋒看到班玉曣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得偷偷吞咽幾下口水,心裡更是憐意大起。不過,這時,宋臨安卻撇開之前的話頭,換上一臉正色看著班玉曣,語含警示地輕聲說道:“玉曣師妹——”“你難道忘了你師尊——”“派你參加此次南域天才大會的用意了嗎?”班玉曣聽了,急忙合上小嘴,將俏臉上的表情也一並收起。天啟教的尊長們,之所以選派她來參加南域天才大會,不僅是因為她天賦極高,有資格接受牧鶴大師的指點;更因為,班玉曣從小一直跟在師尊和師兄們的身邊,從未獨自曆練過。這次她與另外兩教的宋臨安和無來,一道前來七星聖地,正是增長閱曆的好機會。臨行前,宋臨安得了天啟教前輩的叮囑,要他好生提點一下班玉曣;因此,這一路上,宋臨安也不記得提醒過班玉曣多少次,要她注意自己的神情,不要總是一副未經世事的模樣。可她卻總是記不住,經常就會流露出之前養成的那種隨意心性。現在,班玉曣見宋臨安還在用說教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得嘟起了她粉嫩的小嘴。她像是在嗔怨宋臨安一樣,瞥他一眼,有些凶巴巴,卻又暗含委屈地問道:“那頭雷猇獸,為什麼要那麼做?”見到班玉曣做出這種可愛的模樣,更惹得裴長鋒心裡一陣心馳神蕩,連魂都快丟了。宋臨安卻是一臉無奈,瞪了班玉曣一眼,繼續低聲說道:“那頭雷猇獸先是連連長嘯,然後——”“從自己胸腔裡,掏出了一枚血色晶體。”“它拖著自己血流不止的身軀,將那枚血色晶體,叼給了牧鶴大師。”火離魅聽到這裡,臉上帶著詫異的神情,眉頭一挑,插嘴問道:“難道那枚血色晶體——”“是它用自己的修為,凝化出的靈獸玄晶?”宋臨安一臉神往地點點頭,輕聲一歎:“正是。”“那頭雷猇獸,能修到紫府元尊的級彆——”“也不知已經活了多少年了,竟舍得就這麼自絕。”班玉曣的俏臉微微顯出幾分凝重,眼中泛起異彩,很肯定地呢喃道:“那頭雷猇獸,一定是把洛青簡當成它的孩子了!”而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無來,臉上帶著幾分凝重,也開口說了一句:“那枚雷猇玄晶,最後一定是讓洛青簡得去了——”“也不知道過了這麼些年,洛青簡有沒有將雷猇玄晶煉化?”他說話的聲音,也像他的長相一樣粗礪,透著一種飽經風霜的味道。班玉曣和宋臨安他們,見無來臉上隱隱帶著幾分又似羨慕,又似嫉妒的神色,不由得都是移開了眼神。無來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急忙將雙眼微微盍上,又變回麵無表情的模樣。不過,他這一番說辭,卻惹得眾少年卻已經對他心生厭惡——原本眾少年攀談的勃勃興致,也被這麼一句全給攪沒了。因此,大家隻好又一起看向牧鶴大師那邊。此時,牧鶴大師臉上帶著隨和的笑容,正用手指著娜琳和離公子二人,看著衛淩笑說道:“老頭子聽說,你已經從道紋師公會邀請了林小友。”“就想著,可不能讓你專美於前。”“因此,老頭子派人去尋來了,異靈閣的娜琳小姐——”“還有,知命師秘府的離公子。”說到這裡,他又看向太子煌和八王爺,頗有些自得地繼續笑道:“原本,娜琳小姐和離公子,已經被火皇請了去。”“他們也打算和火皇朝的人一起出發。”“還好老頭子我還算有幾分薄麵,火皇和這兩位小友,都沒駁了老頭子的麵子。”程希弦和裴長老那些人聽了,這才知道,眼前的這一男一女,竟都是身懷異術的奇才;而那位頗得衛淩笑看重的林姓中年人,竟然是一位大道紋師!一時間,這些見多識廣的家主、長老們,又紛紛開口,和林姓中年人、娜琳、離公子他們攀談起來。知命術、異靈術、道紋術和陣法術這些異術,都是鮮少能有人得到傳承的特殊秘法——這些神秘莫測,卻又通天徹地的神通,比起各種武道,更倚重修習者的天賦。更為重要的是,這些秘術,雖然也都要借助修習者的自身修為,才能施展出來;但往往武道上天賦極高者,偏偏又沒有修行這些特殊秘術的天賦。因此,一個能在這些特殊秘術上有所成就的人,必然在武道上的修為也非同一般。這也是之前衛淩笑,不惜抬出牧鶴大師的名頭,也要勸阻程希弦,不讓他對楚逸痛下殺手的原因之一。離公子和娜琳小姐臉上帶了些淡淡笑意,仿佛已經很習慣這種場麵一樣,和他們寒喧應酬著。而太子煌身後的姚芷蓉,現在也才明白,為什麼之前聽火皇開“動員大會”時,沒有看到離公子和娜琳小姐——原本,這兩人半路被這牧鶴大師從火皇朝請走了。不過,楚逸卻沒有多少興趣觀察娜琳和矮子離。現在,他的一門子心思,都放在了那個林姓中年人身上。太子煌聽牧鶴大師提到了自己的父皇,便再次拱拱手,上前一步笑著應話:“娜琳小姐和離公子,能得到大師邀請,自然比與我們同行要更來得榮耀。”“我火皇朝的人,也是素來景仰三大神山。”“家父和晚輩提起牧鶴大師您的時候,更是頗多讚譽之詞。”太子煌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瞟了一眼邊上的衛淩笑,心裡有些疑惑:牧鶴大師和衛淩笑這一老一少,倒像是一對忘年交——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淵源?而道貌岸然的離公子,聽完太子煌的話,也隻是隨意應酬了幾句;然後,他看向隱在人群裡的楚逸。其實離公子早就發現楚逸了,隻是這麼多大人物在前,他也得先客套幾番,不能一上來就找楚逸。此外,雖然身為一尊知命師,但離公子在察言觀色,感知氣氛上的功夫也不弱——趁著這個功夫,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已經察覺到,楚逸剛才好像惹上了什麼麻煩事。而這個發現,讓他不由得心中一動,浮現了些許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