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葉陽洋失聲叫道,“你,你在開玩笑吧?”葉陽洋結結巴巴的說道,他實在是太意外了。難道,以前自己所有的猜測都是錯誤的嗎?那自己為什麼會和曾江長相如此酷似。曾老又怎麼會如此看重於他,難道隻是因為葉陽洋是他的‘半子’?葉陽洋才不相信,像曾老這種人,會因為十九年前的諾言而將自己最鐘愛的孫女嫁給一個小富的珠寶商人之子。論門當戶對,雙方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想為家族吸收新鮮血鮮,也是挑選像徐祺瑞這樣有利用價值的啊。就在葉陽洋胡思亂想之際,曾虹和曾泓兩姐妹幾乎同時的用嗔怪的表情,略帶惱羞的叫了一聲:“爺爺,人家可是女孩子,您不要老拿我們開玩笑好不好?”“爺爺這次可沒有開玩笑。”曾老難得的正經嚴肅了一回,“當然了,爺爺可不是老封建,答應過你們的事情爺爺一定會辦到。家族的榮耀還用不著依靠女人來延續。不過,自由戀愛嘛,那麼就是人人都有爭取的自由,人人都有機會。小葉,你看中了我家的那個閨女,爺爺支持你去光明正大的追求她。”曾老拍拍葉陽洋的肩膀,鼓勵道。葉陽洋並不知道曾老所說的‘支持’代表的含義有多麼的巨大。且不說兩位少女的心思,隻要他一開腔,說看中了曾家兩姐妹中的那一個。哪怕她長得再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也沒有哪個高門大第地子弟會不長眼睛,與曾老支持的葉陽洋競爭。葉陽洋看到兩姐妹緊張的表情,眼裡流露出來的拒絕和害怕。特彆是他將目光投射在曾泓臉上時,少女略帶絕望的表情,心中微微一酸。忽然的就想到了和他抵死纏綿,卻又悄然分開的許川柳。一種孤傲地決然升上心頭:“對不起。曾爺爺,我已經有女朋友。我和她的感情非常之好,非常希望能和她白首到老,因此你地美意我隻能是辜負了。再者,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感情的事,怎麼能取決十幾年前的一句戲言?所謂的指腹為婚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吧。”葉陽洋低下頭,害怕自己眼中軟弱的淚花被人看到。這句話說出來,葉陽洋就像把全世界的重量都卸了下來,渾身輕鬆地快要虛脫了。拒絕的話就像一把紮向心臟的刀,鮮血不停的順著血槽流下,穿心的痛楚撕心裂肺,噬咬著葉陽洋的靈魂。痛到極限,麻木中竟然湧生出一股殘忍的快意。曾泓是葉陽洋這一輩子。第一個真的動了情,想要全身心地去愛的女人。他曾經一度認為自己與她咫尺天涯,倫理卻不能讓他們在一起;曾老的一番震撼人心的話,又幾讓葉陽洋心潮澎湃,喜不自禁。可是,曾泓臉上絕望的表情。就好像是兜頭的一盆冷水,將葉陽洋心地愛意澆個透心涼。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就是這麼奇怪,青梅竹馬的少男女少從小到大也可能隻會保持純潔的朋友之誼,隻是緣慳一麵,卻能愛的死去活來,驚天動地。所有的一切,卻都隻因那四眸對望一瞬間的心靈悸動。但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麵對少女的拒絕,葉陽洋隻有黯然選擇犧牲自己的心意。“算了吧。就這樣吧。”葉陽洋對自己說。忽然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地。整個人也變得有一點懶洋洋地,好像對什麼事都提不出興趣來。這種感覺很奇怪的無法言語。痛苦,但又充滿了自殘地快意。葉陽洋再一次抬起頭來時,眼中無法掩飾的悲傷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波的平靜。坐在他對麵的曾泓心中忽然一陣莫名其妙的心痛,心惶惶地,好像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曾泓略帶感激的望向葉陽洋,她並非是討厭眼前這個男孩子。隻不過對於自己未來的一種恐懼,使得她不想就這麼決定自己的終身。羨慕豪門世家子弟的人們永遠不知道,她們這些身在其中的龍子龍女們,卻依舊是像是一捧浮萍,無依無靠,隨波逐浪,無法左右自己的未來。所以,當他的祖父暗示要決定她的未來時,她才會抗拒,絕望。她絕沒有想到,她發自本能對未來恐懼的表情,會靠成怎樣的影響。隻是當她再次看著葉陽洋時,才發現少年原本靈動,充滿情感的一雙眼睛,卻已然蒙上了一層灰色。隱隱的曾泓的心中也有一種失落和心痛。曾老原還想再撮合葉陽洋和他孫女的事情,但卻被葉陽洋堅決的拒絕了。哪怕,這個一心想要招他為孫婿的強人流露出淡淡的不滿和惱怒,葉陽洋也態度堅決。甚至到了最後,葉陽洋自己都認為,被抹了麵子的老頭,會大發雷霆。他幾乎做好了準備,一旦雙方撕破臉皮,葉陽洋就立即將天使軍團調入中國,大不了火拚一場的打算。可是,當老頭子終於確認,這小子是打定主意,甚至是娶一個姐姐,再送一個小姨子,他都不要後,才悻悻地不再強求,眼神不住的在兩個孫女和葉陽洋之間遊離,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他不知道,葉陽洋的每一次拒絕,都像被針紮了一樣。拍賣會終於開始了,燈光一下暗淡下來。先是宗江慈善基金會的執行人在台上發表了一段關於世界貧富差距論,號召廣大富人階段關心弱勢群體,踴躍投入慈善義舉的講話。然後。又是幾個省市領導地發言,搞了半個小時,最後才是今晚的重頭戲,拍賣會開始了。葉陽洋雖然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台上,麵帶微笑,好像非常認真。但卻隻有坐在他身邊的田剛,知道此刻葉陽洋的魂。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田剛忽然偷偷的頂了一下葉陽洋。後者立即不可察覺的身體一震,眼睛恢複了清明。此時。全場一片寂靜。隻有拍賣師地聲音在凡爾賽宮響起。此刻,台上正在拍賣一對宋代的鸞鳳清鳴和闐玉佩。底價四千萬地一對玉佩,被喊出了一億的高價。從拍賣師不時瞄向這邊的目光,以及擺在桌上的報價牌,葉陽洋立即反應過來,這一億的價,是曾老開的。曾老開口。誰還敢蓋他的風頭?寧可被瘋狗咬,也不要和曾家鬥。所以,三聲過後,一聲錘響,這對玉佩便屬於曾老地了。“拿著。”曾老將托盤中那對刻工精美華貴的玉佩取了出來,將其中一塊交到葉陽洋的手裡,不容置疑的說道。葉陽洋知道這塊玉雖然價值高達五千萬,但這點錢對於曾家來說。實屬九牛一毛,因此便不再推辭,爽快的接了下來。否則的話,今晚麵子完全被駁個精光的曾老,肯定會氣得心臟病發作的。曾老滿意地看著葉陽洋接過玉佩。然後,將另一塊玉佩拿在手裡。向他的兩個孫女說道:“這塊玉,你們誰想要?”曾虹和曾泓兩姐妹對視一眼,不由苦笑,幾乎是同時伸出了手。曾老卻像戲耍人一樣,將玉佩收了起來:“玉佩隻有一塊,你們人卻有兩個,想要這塊玉,自己努力的表現吧。”說完,便不再多說什麼。接下來的拍賣會,因為各懷心思。所以誰也沒興趣注意台上展現的寶物。而因為曾家的人不再摻合競拍。所以拍賣會地氣氛忽然變得熱烈起來,不時都會發生幾個強力人士之間的激烈競爭。拍賣會進行到一半後。曾老忽然說一句:“我倦了,先回去休息了,你們繼續玩吧,不要管我。”便站了起來。幾乎是在場所有人,見到了曾老的起身,也紛紛跟著站起來。拍賣會為之暫時中斷。葉陽洋曾經在聖林堂見過的那位江姨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攙扶著曾老慢慢離去。曾老走後,葉陽洋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對曾家姐妹說道:“今天得到了一塊玉佩服,已經不虛此行了。現在我彆無他求,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就先告辭了。”說完,也不待眾人挽留,就這麼起身離開。“等,等一下,葉先生。”葉陽洋和田剛剛走出宴會廳,徐祺瑞卻從後麵追了上來。“今,今晚的事情,我很佩服你。”徐祺瑞看著葉陽洋,由衷的說道,“我想,柳柳選擇你,的,的確是一個明智之舉,你一定會比我更能帶給她幸福的。這次是心甘情願的認輸,我祝福你們。”葉陽洋暗道,我已經將許川柳XXOO了,你不認輸也隻能穿我地破鞋。不過,他此刻沒興趣和徐祺瑞多囉嗦什麼,隻是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離開索菲特萬達大飯店,坐上田剛的保時捷車。田剛忽然開口說道:“心情不好?”葉陽洋歎了一口氣:“是啊,我地心,受了一點小傷。”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鸞鳳清鳴玉佩,放在手裡把玩了片刻,忽的冷笑,單手合攏,玉佩便在他的使力之下,化為灰碾。然後順著葉陽洋的指縫間,隨風飄散於車窗外。不知不覺中,葉陽洋卻已經具備了曆史上梟雄的某些潛質――對自己,比對敵人還要殘忍。凡爾賽宮宴會廳內的拍賣場,曾泓望著姐姐幸福的握著徐祺瑞的手,忽然的,她感覺自己今晚犯了一個不可彌補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