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正文 一三五、帝星夜耀天子堂(1 / 1)

大宋金手指 聖者晨雷 2201 字 2個月前

刻鐘時間晚上六時三十分,臨安城丞相府。“天子之詔?”宣繒有些愕然,他為樞密使,算是位官權重了,但對於這個詔書,卻是絲毫不知。史彌遠笑著自家袖子裡掏出一張紙來,將之遞給了宣繒,宣繒接過一看,果然寫著立皇侄貴誠為皇子改名為昀的字句,還蓋著玉璽大印。不過這紙上字跡,卻不是天子禦批,而是史彌遠所寫。“矯詔!”這個念頭在宣繒心中浮起,但瞬間他便啞然失笑。滿朝大臣,幾乎近半是史彌遠黨羽,隻須得史彌遠不說這是矯詔,便是還有一二人嗡嗡不止,那又能如何!“既是如此,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這個隻欠的東風便是楊皇後的支持,立皇子之事,可以由史彌遠矯詔行之,可立太子之事,若是得不到楊皇後的配合,必然是不穩妥的。要說服楊皇後,憑借史彌遠還不夠,必須要讓楊皇後的娘家侄兒前去動之以情。“諸位,我們先進宮,雖說我出來時有交待,出來時間太久了總是不好。”史彌遠起身邁步道。刻鐘時間晚上八時正,皇宮之中。“此事不可,陛下最後心意……如何能改得!”皇後楊氏眼圈泛紅:“你們休要再說了,就讓天子……就讓天子安心去吧!”楊氏出身卑微。原本隻是太皇太後吳氏宮中養地歌女,後來與天子趙擴相悅,這才有為國母之日。對於已經駕崩的天子趙擴。她是真正愛著的,隻不過這些年來權勢赫赫,讓她忽視了這種愛,直到天子駕崩,她才猛然意識到,當年那個在太皇太後殿中,用溫柔地目光看著自己的男子,已經永遠離開了她。楊石焦急地看了看正在報時的刻鐘。這已經是他們在半時辰內第四次來勸說楊皇後了,前三次都是無功而返。他雖為貴戚,卻不是無能之輩,嘉泰四年時,金國使來大宋,言語多有不遜,辱及大宋君臣。當時他還年輕,官也隻是承信郎,大怒之下,他從容而起。挽弓搭箭三矢三中,驚得金國使噤口不語,極大地維護了大宋尊嚴。隻因為他是楊皇後娘家侄兒,而皇子趙又與楊皇後不睦,故此他也不得趙青眼。他也是個極自負之人,趙又不是天子親子,不過是運數好撿了個皇子罷了,故此他也對趙沒有什麼好感。“你們退下去吧。”皇後以袖掩麵,不讓他們看到自己的淚水。刻鐘時間晚上八時五分,沂王府。趙與莒放下《資治通鑒》。喚來韓妤,命她取酒菜來。“霍廣梁處有好酒,據聞又有下酒好菜,你遣人去與他說。^^^^將酒菜送進王府來,我要與鄭先生痛飲一番。”“殿下此時還有心宴飲……”鄭清之苦笑,也不知道這位皇子是真的淵默如海,還是遲鈍無比。趙與莒鎮靜自若,看了看鄭清之,從容不迫地道:“有史相公、鄭先生,學生隻需垂拱仰成即可。”鄭清之聞言心中一暖,那位皇子趙之所以不得史彌遠支持。便是因為性子暴躁急切。對史彌遠如終有成見,不通為政之道。如何能當這大國之君!刻鐘時間晚上八時三十分,萬歲巷皇子府。趙背著手,在院子裡轉來轉去,因為四處都掛起了馬燈的緣故,院子裡被照得雪亮。所有的仆役宮女,都屏著氣息,儘量不讓自己的目光與他地目光接觸在一起。他看了一眼特意讓人搬出來的刻鐘,焦急地來到門口向外觀望。仍然沒有任何人影,這讓他的心更加不安,他渴望,卻又害怕即將到來的結果。“為何還不來人,為何還不來人?”他喃喃自語,然後指著一個仆役:“你出去看看!”那個仆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拖著步子向外走去。頓了頓,皇子趙還是覺得不安,他又揮手,將那姓柳的親信門客喚來:“你去兩府執政處,還有翰林學士處,務必將宮內消息傳與他們!”刻鐘時間晚上九時,皇宮之內。“本宮已經說過,這絕對不成!”楊皇後端坐在座,方才傷心欲絕的神情已經淡了些。她掃過楊石與楊穀,二人都是一臉惶恐,她歎息了聲:“皇子趙乃先帝所立,豈可擅變,此事非你二人可預,還是回去,早些安歇吧。”“娘娘!”楊穀叩於地,他們已經失敗了六次,這是第七次了。想到自家身家性命已經完全與史彌遠綁在了一起,他話語中便帶上了哭腔:“娘娘,如今內外軍民皆已歸心,苟不立之,禍必變生,則楊氏……則楊氏無噍類矣!”說完之後,他便放聲大哭起來。刻鐘時間晚上九時二分,沂王府中。自“群英會”送來的隻是幾碟小菜,並無大魚大肉,卻都是鄭清之從未見過的。一盤金燦燦的,那是煮玉米粒,另一盤紅通通的,則是炒花生米,至於土豆片之類、番茄果,也瞧上去極為新奇。這些自美洲來地物產,都是流求帶來,象番茄便是第一季果。“先生請用。”趙與莒勸道:“這些珍物,咱們大宋向來不曾見過呢“殿下……”鄭清之長長籲了口氣。然後抓起筷子,他很敬佩晉朝那位宰相謝安,想著他在淝水戰時地風範。xx鄭清之便努力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守在門口的龍十二目光炯炯地掃過自己麵前的六人,這是“群英會”派來送食物地,他們儘皆是二十餘數的壯小夥兒。在一旁侍候著的韓妤靠在書櫥邊,在她身後的牆壁上,掛著一雙鋒利的短劍。刻鐘時間晚上九時十分,皇宮中。楊皇後已經沉默了十分鐘,在這十分鐘裡,她一聲不響。始終沉吟。楊穀與楊石的痛哭變成了抽泣,但兩人仍舊長跪不起。“楊氏無噍類矣……”這句話始終在楊皇後心中回響,當初她支持史彌遠殺掉韓胄,那是因為韓胄等人曾反對她為皇後,她出身低微,對此極是敏感,故此才會與朝臣楊次山認為兄妹,為地便是有楊氏為外援。若是沒有了楊氏在外朝的支持,她絕不會有今日,而此後若是趙登基。以他地性子,便是奈何不了自己這個太後,也定然要尋楊家的紕漏。失了外援,自己這個太後,豈能有往日風光?“其人安在?”尋思許久之後,她終於開口了。刻鐘時間晚上九時十五分,皇宮之中。“皇後……太後要見貴誠!”薛極麵色赤紅,因為激動地緣故,他的臉都有些扭曲了。聽得他帶來的消息,史彌遠以右拳擊左掌。也是興奮異常:“大事定矣!”旋即他又道:“直學士院程到了麼?”“到了,不過……兩府執政與翰林學士都齊聚於宮門前……”回答的是殿帥夏震。“切莫讓他們進宮,切記切記!”史彌遠又變了顏色,下令道:“拖住他們。也莫讓他們離去……隻說天子,不,皇後有旨,令他們在宮前候傳!”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讓程進來草詔!”夏震前腳出去,史彌遠召來被稱為“快行”的宮使:“去宣皇子來。”宮使正要離開,史彌遠又喚住他們:“切記,是沂靖惠王府的皇子。而非萬歲巷的皇子!”刻鐘時間晚上九時三十五分。萬歲巷皇子府。趙焦急地倚門觀望,兩府執政、翰林學士都已經赴宮。但暫時還不曾有回訊來。當他聽得腳步聲,又看到一盞馬燈快過來時,他心中狂喜,但那隊人隻是自皇子府前經過。趙懊惱地搖了搖頭,目送那盞馬燈遠去,隱約之中,他覺得那似乎是一隊宮使,卻不知是出來傳遞什麼的了又過了一刻鐘,他再次聽得腳步聲,隻不過這腳步聲不是從皇宮處傳來,而是自那隊宮使消失地方向。趙倚門觀望,卻見這行人此次並未亮燈,淡淡地月光下,看不清有多少人,是什麼人物。“怎麼還沒有消息?”趙頓了頓腳。刻鐘時間晚上十時十分,皇宮之中。楊穀與楊石擁著趙與莒,腳步匆匆地走進大殿,這還是趙與莒第一次進入皇宮,若是放在他時,他免不了要左右看看,後世他曾經參觀過故宮博物院,但那與如今大宋皇宮卻是不一樣的。楊皇後臉上地悲慟之色已經沒有了,她完全從失去丈夫的打擊中醒了過來,這個時候,她又是那個手握權柄的皇後了。“快拜見皇後!”這個時候,分秒必爭,楊穀與楊石已經顧不得一些禮儀。一進門,他們便催促趙與莒,倒是趙與莒,依舊是那不慌不忙的神情。他已經偽裝了三年,不在乎多偽裝一段時間。“臣趙貴誠拜見皇後。”他正了正衣襟,然後跪拜下去,行了大禮。這個皇侄的傳聞,楊皇後也曾經聽人竊竊私語過,有關他出生之時的種種異兆,還有他在被冊立為皇侄之後的端重沉穩。自一年多以前,楊石、楊穀便反複在她麵前讚歎過這位皇侄是如何謙恭有禮。“抬起頭來。”這個時候還如此從容。楊皇後心中頗為歡喜,但還想看看他地相貌。趙與莒抬起臉,他相貌堂堂。身材也高大勻稱,與皇子趙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因為養氣更深的緣故,他目光是內斂的、柔和地,與皇子趙那種鋒芒畢露地剛銳完全不同。此時趙與莒的目光裡含著一抹哀傷,並沒有多少歡喜。楊皇後心中突的一動,隻覺得內心深處又被觸動,她覺得趙與莒的這種悲傷是真誠的。“被迎立為帝。卻無自得之色……此子赤誠,實屬難得!”這個念頭一起,楊皇後對趙與莒更是好感大增,她向前欠身,含淚將趙與莒扶了起來,撫著他的背道:“汝今為吾子矣。”刻鐘時間晚十時三十五分,萬歲巷皇子府。“果真是有召傳我?”見著來的宮使,皇子趙大喜:“天子……天子如何了?”“禦駕龍馭了。”那宮使低聲說了一句,然後躬身道:“殿下還請前往。”“好,好!”趙長長出了口氣。麵上俱是喜色,向前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看身後,指著自家侍衛道:“你們隨我一起來。”二十餘個侍衛跟在他地身後,走在深幽地夜巷中,很快,他們便到了皇宮禦門之前。因為天子龍雙歸天地緣故,禦門前護衛比往常更多一些,趙急步入內,他身後的護衛卻被攔住。“殿下。宮禁之中,不必帶許多人手,免得惹人非議。”宮門前地武官行禮道:“殿下隻帶隨身侍衛入內便可。”趙點點頭,此時他已經無心分辨太多。一顆心早已飛到禦座之上了,他向隨侍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六個侍衛隨他進了禦門。到第二道門時,又被攔住,這次在門前迎接他的是史彌遠本人,他拱手道:“殿下,舉哀重地,不可令閒雜人等入內。此乃禮製。”趙皺了皺眉。又向那幾個侍衛點點頭,示意他們留下來。史彌遠如今對他態度。與往日大不相同,頗有恭順之意,趙斜睨了他一眼,心中冷哼了一聲。將趙引入大殿之中,皇帝的靈柩便停在那兒,在一片帷帳之中,趙乾哭了幾聲,然後迫不及待地結束了舉哀。“殿下,現在臣去宣召百官,夏震會在此侍候殿下,過會兒便升殿,請殿下稍候。”禮畢之後,史彌遠向殿帥夏震使了個眼色,夏震點了點頭,寸步不離地跟在了皇子趙的身側。這一等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子趙心焦如焚,他原本便是個急脾氣,如今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終於百官召齊,眾人立班聽遺製,夏震引著皇子趙到了他原先上朝立班之處,他有些愕然:“今日此時,我原不當立於此。”“尚未宣製,當立於此,宣製之後,方可即位。”夏震拱手道。天色很晚了,趙轉四顧,隻看得一片人影幢幢。原本宮中已經使用馬燈,隻不過今日不知為何,全用地是蠟燭,煙氣騰騰間,他看到儘是朱紫,知道百官齊聚,他暗暗放下心來。天子隻有他一位皇子,故此雖不曾立他為太子,但他也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人。百官俱在,便是史彌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他轉去看那禦座,隻須片刻之後,他便可以坐在禦座之上了。隔著燭火煙霧,他隱約見著禦座上有一個人影,隻道那是楊皇後,故此也不以為意。但當他聽到遺製之中傳帝位於皇子昀時,他完全呆住了。幾時出現了一位皇子昀?迷迷糊糊中,他移動腳步,想向禦座處行去,卻被夏震牢牢抓住。宣製完畢,百官拜舞,滿朝讚呼,唯有他還挺立不跪,直愣愣地看著那禦座。還是夏震,在他背後用膝蓋拱了他的腿彎,又用力將他頭按了下去,他才茫然中完成了跪拜。一陣風吹來,將滿殿的煙氣吹散,燭光直接照在禦座上人的臉上,趙抬起頭向上望,正好與那人目光相對。“趙貴誠!”趙心中象是一萬個雷同時響起。(全本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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