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節 轉機(1 / 1)

烽皇 瑞根 1504 字 2個月前

邊鎬也不知道情況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但不得不說,現在的吳國比起一兩年前楊溥執掌時的吳國,情況迥異了。是主君不如楊溥?顯然不是。倒不是因為自己是李的心腹大將,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所有人都無法否認,楊溥在位這麼多年乾了什麼好事情?驕奢**,整日宴飲打獵,不思國政,這等主君,有何資格為人主?可就是楊溥這樣,吳國國勢卻不衰,反倒是主君得了君位,反而卻落得個如此局麵,這讓眼下所有人都有些想不明白。邊鎬和馮延巳交談過,得出的結論就是天時不在吳國了,替楊之時,正好趕上了蟻賊的入侵,西麵淮右的崛起,這都給吳國巨大的打擊。蟻賊仍然在襲擾不斷,廬、濠、和、滁四州卻被淮右趁機奪走,雖然和州名義上還處於吳國手中,但是若是徐州要取和州,邊鎬清楚,吳國是沒有力量阻止的,事實上和州的士紳們已經向徐州交了降表了。丟失了廬、濠、和、滁四州,雖然不能說是大傷元氣,但是也稱得上傷筋動骨了,楚、揚、潤、常雖然富庶,但是廬、濠、和、滁卻是吳國糧倉。這四州一丟,地狹人稠的楚、揚、潤、常四州在糧食上反而幾有些捉襟見肘了,原來吳國一直是糧食外運大戶,但是楚揚二州尤其是楚州去年被蟻賊糟蹋得不行,至今沒有恢複元氣,自保都不夠,隻剩下潤常二州,隻能堪堪維係本地需要,而且被蟻賊這麼經年襲擾擄掠,去年就開始動用存糧,今年又是如此,恐怕都不得不從外邊運進來了。糧食從何處來?淮右的糧食倒是豐盛,但是徐州控製下都要輸往北方,吞並了兗鄆沂和平盧鎮的江烽恐怕現在都得要忙於安頓這幾州的民生,否則大批南下的流民災民就得要把他給淹沒。越國?恐怕錢元又得要捏緊糧袋惜售漲價了。想到這裡邊鎬都覺得頭疼,這不該是他考慮的問題,而是政事堂的諸君頭疼的事情,但是他卻不得不考慮缺糧對軍心帶來的影響。正在思考間,站在船頭上的李卻已經轉過身來,“康樂,蟻賊退了,當如何?”“退而不走,蟻賊怕是還要在延陵盤桓,不把延陵搬空,蟻賊不會滿足。”邊鎬目光裡也多了幾分森冷,“不妨讓熙載從江寧南下,出句容,插其後路。”“哼,句容那邊能讓人放心麼?”李輕哼了一聲,“隻怕未到句容,蟻賊便能知曉了。”邊鎬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句容不穩李也一樣知道,隻是一時間卻找不到辦法來解決。輕輕歎了一口氣,邊鎬覺得恐怕需要對這邊戰局早作決斷了,如果不儘早解決這道難題,光是糧食不足的問題,就足以讓吳國陷入困境,這還沒有說東麵的越國存著什麼心思的問題了。“大王,以吾之見,這般纏戰反而我軍所長,卻正好合了蟻賊心思,文稹在楚州駐守,不如抽部分精銳南下,集合揚州兵力,犁庭掃穴直入宣州,徹底解決蟻賊的問題。”邊鎬這個建議其實已經多次了,但是李始終拿不定主意,當然原因也很多,一是北麵江烽日漸勢大,給楚揚二州都帶來了很大壓力,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兵力讓許文稹統兵駐守楚州,這也極大的削弱了這邊與蟻賊作戰的力量,另外東麵越國的態度也始終曖昧不定,也很大程度牽製了吳軍。就像在對蟻賊作戰上,李也屢屢向錢元提出並力作戰,聯合出兵打入宣州,並提出了宣州歸吳國,而歙州和睦州歸越國的意見,但是錢元卻一直不置可否,在對付蟻賊上,吳越兩家也是各行其道。個中原因也有很多,但一個最關鍵的因素就是錢元一直垂涎潤常二州,心中未嘗沒有想要讓蟻賊消耗吳國力量,他從這漁人得利的意圖。邊鎬也知道若是抽調楚揚二州兵力南下,北麵就相當空虛了,但如果不一舉解決蟻賊的威脅,就這麼拖下去,恐怕真的要拖出大事,真正到北麵徐州緩過氣來發兵南下,楚揚二州就算是許文稹率兵鎮守,又能抵擋得住麼?那恐怕就是舉吳國全國之力的一戰了。現在徐州正在忙於消化平盧和兗鄆沂諸州,而且沙陀人又兵犯中原,也會牽製徐州的動向,還有蔡州也一樣和徐州不對付,恐怕算是最好的機會了。“康樂,文稹帶兵過來,我們有無把握一舉剿滅蟻賊?”李臉上也是陰晴不定,這對於他來說太重大了,一著不慎,可能就是滿盤皆輸,弄不好像楊溥那樣當個富家翁都不能。邊鎬搖搖頭,一咬牙,“恐怕還不夠,但我們可以請馮大人出使江州,請鐘家從西麵出兵,將宣州西部交與鐘家,以涇縣分解,西麵的至德、秋浦、石埭、太平、旌德都交給他們!”“啊?!東部五縣都交給他們?那梅根監和銅官冶呢?”李心痛得臉都扭曲起來了。雖然蟻賊給吳國造成了極大的麻煩,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蟻賊也並非沒帶來任何好處,那就是宣州邱家徹底完蛋了,而這樣大一個州郡隻要能擊敗蟻賊,就可以落入吳國手中,而擁有銅官的宣州就是一個聚寶盆,現在邊鎬居然提出要把宣州西部五縣都交給鐘家,這讓李如何不心痛。在邊鎬看來,沒有拿到手的東西完全沒有必要去吝惜,宣州十二縣,精華在東部七縣,哪怕真的把銅官交給大鐘家也沒什麼,隻要局勢緩過氣來,完全可以再奪回來,現在的關鍵是要讓大鐘家從西麵出兵牽製蟻賊。大鐘家還是有些實力的,兩三萬兵力還是隨便能抽得出來的,隻要從饒州或者江州東進,哪怕隻是一個牽製作用,都能讓蟻賊分心不少,也能極大減輕吳國這邊壓力。“就怕大鐘家擔心鎮南軍那邊,不願意出兵啊。”李歎息道。鎮南軍就是小鐘家,與大鐘家之間的關係勢同水火,若是有機可乘,肯定不會放過。“大王,我們隻需要大鐘家出兵這一個動作便可,兵力多寡不重要,隻要他們出兵,就能讓蟻賊分心。”邊鎬沉吟了一下,“實在不行,派人去走潭嶽一趟,送上些禮物,吾聞馬家有子,大王可選玉山或者建昌二位郡主與馬家聯姻。”邊鎬的建議讓李有些動心,若是與馬家聯姻,讓馬家出兵牽製小鐘家不敢動作,那大鐘家就可以放心大膽出兵宣州了。“茲事體大,孤再考慮考慮。”李遲疑了一下。“大王,此事亦早定,屬下始終覺得北麵威脅最大,若是不趁著江烽被牽製在中原時解決蟻賊,一旦中原局麵穩定下來,楚揚二州就危險了。”邊鎬有些發急,“另外錢元心懷叵測,也不可不防。”“孤知道了。”李點頭,的確,東麵的越國一樣是一個隱患,不得不考慮進去。*******************運河另一邊,瑪蘇的目光同樣在河上的兵船上徘徊。胯下的健馬不耐煩的噴吐著氣息,瑪蘇掀起臉上的網紋銅麵罩,目光如隼,手中粗大的全鋼馬槊在她手中猶如一隻尋常木槍。這是真正的純鋼馬槊,通體用镔鐵混合了烏茲鋼打造而成,同時還在鍛造過程中運用了術法進行壓縮,使其重量不減,但是槍體精簡了不少,威力卻是倍增。腰間藏在刀袋中的圓月彎刀露出半個刀柄,瑪蘇一夾馬腹,健馬開始向西而行,隨行的數十騎也開始尾隨而行。輕輕歎了一口氣,突出一口濁氣,飽滿得嚇人的胸房隨著起伏的馬背微微蕩漾,棕紅色的發梢從頭盔裡伸出一兩枝來,讓英武雄健的身體多出了幾分嫵媚。該死的吳軍,依靠著運河上的水軍來去自由,使得焰軍始終無法將其圍困其中,韓拔陵那廝不是說有水軍相助麼?為何從未看見?其實瑪蘇也知道,韓拔陵和權帥的關係已經處於一種貌合神離的狀態了,以上月權帥找韓拔陵到溧水議事為例,哪怕是秦衡作保,也被韓拔陵斷然拒絕,甚至連韓拔樂都沒有來,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不過在瑪蘇眼中,要解決韓拔陵這幫土匪易如反掌,隻要權帥授權給自己,隻要三萬大軍,她就能橫掃韓拔陵全軍,抑或將這個任務交給秦河,一樣一個月內就能解決戰鬥。可是權帥卻始終沒有理睬下邊人的建議,她也不懂,不過她也不想去多想,那是權帥他們考慮的事情,她現在就想要好好找到吳軍的主力,大殺一陣,宣泄一下這麼久來東遊西蕩的煩躁,而像那種去搶掠燒殺,對瑪蘇來說毫無意義,那都是一幫下人乾的事情,作為武人,她不屑於做那種下作的事情。該自己這一部的利益,沒有誰敢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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