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老奸巨猾(1 / 1)

烽皇 瑞根 1035 字 2個月前

輕輕歎了一口氣,坐在下首的壯年男子何嘗不知道直學士大人的意圖,他也一樣認同直學士大人的觀點,蔡州袁氏已成肘腋之患,如不儘早鏟除,必成心腹大患,以其所處的位置來說,甚至比河東晉地沙陀更為危險,隻是這一卻很難得到武人們的認同啊。似乎是覺察到了下首男子的憂慮,清臒麵孔的男子淡淡一笑,“子周,何須這般沮喪?都是為梁王殿下效命,縱然有些紛爭,大家也都明白利害,隻不過在輕重緩急上看法有所不同罷了。”壯年男子則不太認同自己上司的意見,或許的確是在輕重緩急上看法不一,但是這卻不是簡單的意氣之爭,而是涉及到諸多利益,即便是梁王殿下也一樣需要權衡各方利益,不敢輕下決斷。“直學士大人,屬下明白您的意思,固始的存在的確是蔡州袁氏背後一根芒刺,但是這顆芒刺太細了,價值不大。當初我就力主扶持光州,促使光州兼並申州,一方麵可以阻遏南陽勢力東侵,一方麵則可以製衡蔡州,隻可惜……”壯年男子搖搖頭,當時這個意見也是得到了上司的認可的,隻可惜上司隻是崇政院的一個直學士,上邊還有院使、副使以及判官,院使大人倒是有些意動,隻可惜遭到了副使和判官大人以及其他幾位直學士大人的反對。當然他也能理解,當時的情形是晉地沙陀直逼懷州和陝州一線,尤其是陝州那邊,河東晉軍急欲拿下陝州以便於打通虢州,將陝州和虢州連成一片,己方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尤其是在泰寧軍加入戰團之後,己方實際上已經處於全麵緊繃的狀態,根本抽不出更多的精力來經營南麵。光州許氏主事者亦是鼠目寸光,迫不及待就對蔡州拋出的誘餌動心了,也不想想袁氏梟獍其心,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好意來助你吞並申州?其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現在的袁氏氣候已成,吞並了光州之後,已經讓其有了相當廣闊的戰略回旋餘地,而同樣南陽也在這一戰中吞下了申州,從一府二州變成坐擁一府三州之地,同時也把手伸進了淮南道。可以說現在無論是南陽還是蔡州勢力都得到了極大增強,他們可以更遊刃有餘的加入到對梁地的包圍攻勢中來,梁地的局麵日後可能會越來越艱險,隻可惜許多人卻看不到這一點。壯年男子臉上的憂色落入清臒男子的眼中,他沉吟了一下這才緩緩道:“固始的確是彈丸之地,你說這固始是顆芒刺很精辟,但是我不同意你說的這顆刺太細,細,不要緊,關鍵能不能在關鍵的時候紮對地方。”壯年男子微微動容,“直學士大人,您覺得這江某來汴梁……”搖搖頭,清臒男子目光遊移不定,“現在還不太好說,梁王殿下心思不定,那幫武人也是吵嚷著要對蒲州用兵,理由就是鹽價居高不下,治下民怨沸騰,殿下有些動心,可是……”“萬萬不可!”壯年男子大吃一驚,一急之下站起身來,“蒲州乃是河東命脈,若是一動蒲州,沙陀人勢必要拚命,而且蒲州如果落入我們手中,京畿勢必震動,關中不會意識不到,這是在逼關中和沙陀人聯手啊,而一旦關中和晉地沙陀聯手,勢必要把南陽牽扯進來,屆時整個東線都會全麵吃緊,如果這個時候泰寧軍和感化軍還有蔡州軍都加入進來,我們將會麵臨比三年前更惡劣的局麵!”這其實就是一個以西線、北線還是東線為戰略重心的問題。西線暫且可以不論,正如壯年男子所說,關中李氏和南陽劉氏現在還不是梁地的最大敵人,這兩地論實力居中,雖然也敵視汴梁,但是他們主動進攻梁地的意願並不強,除非在情況極其有利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加入戰局,所以隻要不過分刺激對方,這兩地輕易不會加入戰局。關鍵在於北線和東線。北線就是晉地沙陀,這是汴梁不共戴天之仇,但是無論是汴梁方麵還是晉地方麵都很清楚,除非出現特定的局麵,誰都無法打倒誰,但是雙方都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對方,隻要對方露出破綻或者局麵不利,他們都不介意主動出擊去咬對方一口。而東線的情況要較為複雜一些,東北方向的以鄖州、濟州和兗州為中心的泰寧軍,以徐州為根據地的感化軍,以及現在處於汴梁肘腋之患的蔡州軍。這三塊,泰寧軍善戰,感化軍實力強,蔡州軍的戰鬥力已經趕上了泰寧軍,尤其是袁氏旗下人才輩出,屢屢有絕才驚豔之輩出現,陳州一戰更是證明了他們已經具備了挑戰梁軍的實力,這三軍一直是聯袂出戰,共進退,雖然他們三家任何一家甚至兩家加起來都無法和晉地沙陀一家比,但是若是三家聯手,那就足以對梁軍造成巨大威脅了,尤其是在晉地沙陀一樣可能隨時加入戰局的情況下。這種情況下如果促成了東線的關中李氏、南陽劉氏與晉地沙陀聯手,那麼東線三軍絕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也就是說就會真正演變成為一場全方位的圍攻,其局麵危險程度將會遠遠超過三年前,要知道三年前關中李氏和南陽劉氏都還是沒來得及出兵,現在他們若是擔綱為主力承擔梁軍壓力,那麼東麵三軍攻過來怎麼辦?梁軍再強,也不可能同時應對六方的圍攻,那幾乎就是亡國之兆了。清臒男子滿意的點點頭,“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那幫武人一直在梁王麵前吵鬨不休,而且亦有不少鹽商在梁王麵前遊說,我擔心梁王一時耳軟,聽信了這幫人的讒言啊。”“那直學士大人您的意思是……”壯年男子聽出了一些端倪來,心中也是微動。“現在暫不下結論,先看看這個江某到汴梁之後的動靜吧,我相信他既然能來汴梁,自然也有他的門道,到必要的時候,我們不妨助他一臂之力,或者為其指點迷津。”清臒男子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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