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等。(1 / 1)

他站在光儘頭 沈玦 1161 字 2個月前

Chapter 048 等。/他們是常人眼裡的黑, 是話到嘴邊的自覺噤聲, 是避而遠之的肮臟。可是撕開表象, 沒人比他們乾淨多少。這個世界, 本就分不清黑白,多的是自詡正義卻也不無辜的人。為了活著, 千姿百態,為了生存,明爭暗鬥,今天倒下一個駱燼,自然還有潛伏在深處隨時等待上位的下一個。無論黑白, 都要有人去權衡,駱燼的路走得固然偏執, 可他除了從頭到尾沒給自己留有後路外, 其他的錯都不絕對。要說錯, 錯在南彌身上。錯的原因是因為他不該讓愛的女人也涉入險境。南彌跟了他五年,從一開始的利用,到後來的習慣, 再到後來不肯承認的非她不可, 他何其聰明, 動了心的人, 自然知道愛與不愛。他把眾人眼中的那個駱燼扔進即將爆炸的遊艇, 把她留給林驍。他要做的,就是殺自己和保全她。駱燼知道南彌其實不笨,甚至比一般人都聰明, 但她不肯動腦,因為過去的經曆導致她比誰都分外惜命,在他庇護下的這幾年太.安逸,他不放心,於是提前帶她去熟悉遊艇,給了她很多很多的暗示。他知道她會怕,也想先安下她的心。那個晚上的事情,這輩子他都長了記性。不想再讓她有後怕,所以他將自己葬身於火海,從此再無心狠手辣,一手遮天的駱燼。但他身後的路,需要她自己來走。正如他所知道,她很聰明,知道該怎麼去處理應對,也知道在林驍提出離開時點頭是最佳的方法。在南彌剛跟著他的那幾年,他從來隻把她當做興起時的床伴,說伴太動人,還算不上,是純粹用來發泄欲望的工具。南彌也是個人,她會怕啊,是個脆弱柔軟的女人,她理應被人護著,而不是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拉進更深的黑暗。情這種東西,駱燼以為自己早就沒有了,可是,這個女人,活生生讓他又撿起了這件遺失物。駱燼不怕死,但在認清對南彌的感情之後,他隻怕不能護她周全。現在她的周全護住了,他隻需要等。一年的時間不算長,對駱燼來說,足夠重新在芒市搭建一片小天地。阿輝是駱燼的人,在他的動作下,想要瞞過警方的耳目輕鬆不少。阿輝的賬戶上留有駱燼很大一筆財產,在那件事情之後,一直被阿輝小心管著,就連警方都查不到他的這個秘密戶頭。等碼頭事件的風頭過去之後,阿輝才找到駱燼,在他們早就定好的地點。阿輝那天出門沒帶一切電子設備,就連車也是隨意走到一條主乾路上臨時攔的,他就像是去散了個心。他把那張卡歸還給駱燼,同時還有一把槍。阿輝說:“駱總,護好自己。”駱總看著他,沒多說,話都在眼神裡了,不枉是他留在身邊這麼久的人。能擔得起重任,也可信。駱燼拿了那張卡,槍沒動:“放心。”他死過一次,再活一回,定然不會再拿命去犯險,因為他身上肩的,不再隻是他自己。“她呢?”駱燼彆的話沒有,問南彌是最首要的。阿輝也知道駱燼肯定會問,從那天起他就一直有在關注南彌的動向,隻是林驍待在她身邊,他靠不近。阿輝告訴駱燼,南彌跟林驍去了北京,事發不出一周就走了,什麼也沒帶。回答的時候,阿輝都替駱燼遺憾和不平,他不能理解南彌為什麼會做出這個決定。但見駱燼的臉上並沒有多餘的情緒,反倒是很平和,和以前一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進行。阿輝跟在駱燼身邊久,多少也懂點。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難道彌姐也知道...”阿輝的話還沒說完,被駱燼一個眼神逼了回去。是連提都不能提。阿輝明白了,也就不再多問關於南彌的事。“駱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阿輝雙目炯然,忠誠都寫在了眸子裡。駱燼深深的看著他,似有很多話要囑咐,最後卻也隻是把桌麵上的那把槍推回到阿輝麵前,托付的口吻:“以後,好自為之。”阿輝看著駱燼的動作,此時百感交集,說不出更多的矯情話,隻能不托所望的承諾一句:“放心,我一定不辜負駱總對我的期望。”駱燼收回手,似無聲的歎了口氣:“我沒什麼期望,你要知道,這條路是沒有頭可以回。”阿輝沒猶豫:“我知道。”這條路,總得有人來走。駱燼所想的,也是警方正在打的算盤,讓阿輝想辦法接下駱燼的盤,繼續潛著。駱燼當時選上阿輝在身邊,也是看中了他骨子裡的那份韌勁。阿輝也知道,有駱燼這個模子在,他定不能太遜色,但結局也好不了。可那又如何,如果沒有駱燼,他也活不到今天,也創造不出這麼大的價值,他活著的意義已經不單單隻是為了填飽肚子。“駱總,謝謝你當年救我一命,指我一條路,如果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肝腦塗地。”阿輝板正胸腔,說得鏗鏘有力。駱燼不懷疑阿輝話裡的真實性,但這不是他想要聽到的話,搖了下頭:“這樣的話,以後少說。”“你的命,不該是這樣用的。”這是駱燼對阿輝說的最後一句話,此後便沒再見過,匆匆一麵,也不宜久留。阿輝也沒再去找過駱燼,他知道這樣才最安全。隻是阿輝始終都記得在最後目送走駱燼料峭的背影時,那份縈繞在胸腔處的苦楚。他其實很想問一句駱燼:“難道真的沒想過和警方攤牌嗎?這樣能更光明正大的活著。”阿輝沒問,是因為他知道駱燼要什麼會自己給。他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是黑到了頭的,回不了,也沒想過回。遊艇事件後,阿輝被正式列為警局一員,被授予功勳,成為了一名正規意義上的正派人。見駱燼那天正好是他領到警徽的第一天,他起身,站得筆直,五指緊貼舉至額前,對著駱燼的背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這個禮,駱燼比任何人都受得起。*在南彌離開的這一年,駱燼在芒市的一切商業行動都掛在彆人頭上,做著投資,七穩三損,不久也站住了腳跟。但是駱燼從來沒露過麵,買下瀾庭金座的那塊地產,將迷夜改造成高檔酒店,都交給他無色出能力出眾的人去做。所有的一切都換成了另一種模樣存在。駱燼經常坐在車裡看迷夜逐日被粉刷成另一張麵孔的樣子,煙一根一根的抽。時間過得很漫長,酒店正常營業已經是半年後。自酒店建成之後,駱燼反倒再沒去過。那個地方,變了就是變了,他買下來的原因也隻是因為不想南彌回來的那一天,看到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變成了彆人的。他給過她的,就會永遠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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