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五年三月十二日。當警衛在早上六點半打開第五區牢房的大門時,所有犯人都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站到走廊上,排成兩列,牢門砰的一聲在他們身後關起。他們走到第五區大門時,會有兩個警衛站在門口數人頭,算完後便到餐廳去吃麥片、炒蛋和油膩的培根。直到數人頭之前,一切都是例行公事。第五區牢房的犯人應該有二十七個,但那天早上數來數去都隻有二十六個人,於是警衛去報告隊長,並先讓第五區的囚犯去吃早餐。警衛隊長名叫理查·高亞,不是個很壞的人,他和助手戴夫·勃克一起來到第五區牢房。高亞打開大門,和勃克一起走進兩排牢房中間的走道,手上拿著警棍和槍。像這種情形,通常都是有人在半夜病了,而且因為病得太重,早上根本沒有力氣走出牢房。更罕見的狀況是他根本已經病死了,或自殺了。但這次卻出現了一個大謎團,他們既沒有看到病人,也沒有看到死人,裡麵根本空無一人。第五區共有十四間牢房,每邊各七間,全都十分整潔——在肖申克,對牢房太過臟亂的懲罰是禁止會客——而且全都空蕩蕩的。高亞第一個反應是警衛算錯人數了,要不就是有人惡作劇,因此他叫第五區的所有囚犯吃完早餐後,都先回到牢房去。那些犯人一麵開玩笑,一麵高興地跑回去,任何打破常規的事,他們都覺得很新鮮。牢門再度打開,犯人一一走進去,牢門關起。愛開玩笑的犯人故意叫著:“我要找律師,我要找律師,你們怎麼可以把監獄管理得像他媽的監獄一樣!”勃克叫道:“閉嘴,否則我會要你好看。”那人喊道:“我操你老婆。”高亞說:“你們全都閉嘴,否則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這裡,不準出去。”他和勃克一間九*九*藏*書*網間檢查,一個個數著,沒走多遠。“這間是誰住的?”高亞問值夜班的警衛。“安迪·杜佛尼。”守衛答道。立刻,整個日常作息都亂掉了。監獄裡一片嘩然。在我所看過的監獄電影裡麵,每當有人逃獄時,就會響起號角的哭號聲,但是在肖申克,從來沒有這回事。高亞做的第一件事是立刻聯絡典獄長,第二件事是派人搜索整個監獄,第三件事則是打電話警告州警,可能有人越獄了。例行的做法就是如此,標準作業程序沒有要求他們檢查逃犯的牢房,因此也沒有人這麼做。何必如此呢?明明就親眼看到人不在裡麵。這是個四方形的小房間,窗子上裝了鐵柵欄,門上也有鐵柵欄,此外就是一套衛生設備和空蕩蕩的床。窗台上還有一些漂亮的石頭。當然還有那張海報。這時候已經換上了琳達·朗斯黛的海報,海報就貼在他的床頭。二十六年來,同一個位置上一直都貼著海報。但是當有人查看海報後麵時——結果是諾頓自己發現的,真是因果報應——簡直魂飛魄散。發現海報後麵另有文章,已經是當晚六點半的事了,距離發現安迪失蹤足足有十二小時,距離他真正逃亡的時間說不定有二十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