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密的挽起我的胳膊,一副可愛狀,“這不叫轉性,這叫相吸。”我臉上嬉皮笑臉,心中自是感動不已,這麼多年,幸好有她陪伴,讓我總是在最脆弱的時候可以托付自己。就這樣,楊毅不再與我較勁,搬到了陸家。臨走時,筱筱捧著自己親手畫的圖片送到楊毅手中,“阿姨,這是調調(筱筱)畫的,標(漂)亮嗎?”筱筱高興的說著。楊毅摸著筱筱的頭,“哇,好漂亮啊,筱筱真聰明!”“筱筱什麼時候畫的呀?”我低頭問她。筱筱嫣然一笑,“昨天秦姨陪著我畫了一整天呐。”我瞧向楊毅,楊毅癟起嘴,“我知道,是我錯了。”“阿姨做錯什麼了?”筱筱皺眉問我。我正欲彎腰,楊毅噌的一下推開我,伸手抱筱筱在懷中,“筱筱乖,阿姨這次來的急,都沒給你帶禮物,來,把這個戴上。”她取下脖頸上的紅墜子為筱筱套上。我急忙攔下,“毅,這可是你的訂婚禮物?”楊毅推開我的手,“我喜歡筱筱。”筱筱盯著胸中物,又是歡喜又是雀躍,“筱筱喜歡---喜歡---”楊毅住進陸家後,父親高興不已,牽著她的手神采飛揚,“陸偉總在外麵跑,小真又常不回來住,終於有個人陪我了,你可千萬彆客氣。”我為楊毅打開我的房間門,衝著陸漢康說,“你看她哪裡客氣了。”楊毅坐在電視機旁一邊吃著炸醬麵,一邊欣賞著電視劇,見我和父親幫她收拾房間,才站起身,不好意思的模樣,“隨便收收就好了,我這人沒那麼多講究。”安頓好楊毅,我順路去探望方強。門上貼著停業整頓四個大字,我無奈的回首望去,隱隱感覺到有人站在街角看著我。這次,那人沒有躲開,直直對上我的眼眸。隻是當我快步靠近時,他突地也加快了離去的腳步。我緊緊的跟在他一瘸一拐的身後,大膽喊出心中的猜疑,“章翼!”章翼泛著紅絲的眼一瞬不一瞬的看著我,我心中自是詫異皆意外。“為什麼見到我就跑?”我開口便質問他。多年不見,他瘦了,也黑了,臉上的滄桑更是顯露不已。他雖比我大幾歲,但眉目相貌間卻早早地刻上了歲月的痕跡。“你好嗎?”他微微動了動唇角。一句你好,令我心中一震,他是從不講繁文縟節的一個人。“好!”當下,我隻能說出一個字。“那就好。”他轉身,我急忙立在他麵前,“你的腿?”他抬起黑眸,低頭看著我,淡淡的說,“一次事故就成這樣了。”“治不好了嗎?”我追問。他搖搖頭,看向對麵的小公園,“能陪我走走嗎?”“當然。”我沒過腦的直接回到。語畢,心中便覺得可笑起來。從前,除了江楓,他是我最怕的人。此刻,我卻安靜地同他坐在一起聊天,仿若多年不見得老友,變得異常和諧。回到江家,心情甚是舒坦,就連江楓進來我都無知覺。我坐在沙發上想著自己的心事,江楓坐在我旁邊,“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在想一句話。”“什麼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歪頭看著他。“你想出家?”“從前倒是計劃過。”“後來為什麼放棄了?”“怕自己過不了清心寡欲的日子。”“嗯,有自知之明。”他麵無表情地的戲謔我。我皺眉瞪眼,這小子今天怎麼不拿嗯嗯敷衍我了。我正想問他,他的電話鈴聲卻響了。我無聊的把注意力轉移到電視劇上,當我轉頭時,江楓黑白分明的眼眸緊緊地看著我。我有些害怕。“今天你見過章翼了?”他問,一步步地靠近我,我點點頭,“他好像過的並不好,不如從前風---”“你可憐他?”他打斷我的話,低頭投來直射的目光。“我想幫他。”“所以呢?”他困我在他的雙臂間,我輕輕握著他的手臂,“你彆多心,我隻是拿了點錢給他,可他說什麼都不要,我沒辦法,就介紹了一個外科醫生給他。”相處這麼久,我略微曉得他的脾性,他是個嫉妒心,猜疑心很重的人。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在外表看來總是很冷漠,但我相信他的本性絕不止於此。他疑惑地目光盯了我半響,“以後見過什麼人要告訴我,懂嗎?”“我不。”我立刻否決。他淩厲的黑眸再次鎖緊我,我大膽地直視著他,“我又不是你什麼人,為什麼要聽你的。”說完,我急忙捂住嘴巴,丫的,我想說的不是這些,是公平,是他對我的公平。“你必須聽我的,我最後告訴你一遍,你是我的女人,當一年是,當一月是,當一天也是。從你選擇跟我那天開始,我們注定這輩子糾纏不清。彆跟我談自由,這個世界根本沒自由可言,大道理你比我懂,就不用我再廢話了吧?”他字字清楚認真,眼神中儘是不可抗拒,仿若我是他圈養的一隻羊,活該受他控製,被他宰割。我站前身,與他對等,“我從來不想當誰的女人。是命運把我推到這裡的,不錯,那麼多男人可以讓我選,可我偏偏順從了命運,聽從了自己的心,讓自己一輩子見不得光,活的反反複複,迷迷糊糊---”後麵的話,我哽在喉中,轉頭咽下乾燥的淚水,直衝進房間。我是該找個地方好好大哭一場,在不用麵對他的時候。黃昏時分,我一個人坐在窗口,靜靜的看著天邊落日釋放的紅光,千重山,萬重水,任憑我和它中間有多少阻隔,都擋不住它光輝四射,光芒萬丈的撫慰。“陸菲,吃點東西吧,你都趴在這裡一天一夜了。”身旁,秦姨又拿來熱了又熱的飯菜,我看了一眼,依舊沒有胃口,甚至有些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