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吐成這樣?”秦姨在我身後擔心不已。我對她擺擺手,“藥苦,我實在咽不下去。”“你帶她上醫院瞧瞧吧。”秦姨對江楓說。我一聽,心便急了,“不用,我沒事,休息一下就行了,你們不用大驚小怪,多大事兒啊?”我靠著洗手池,已經有過幾次暈史的我不敢站起身。江楓打橫抱起我,直接向門口去。“我真沒事,你抱我回房間就好,求你了?”我柔聲細嫩。“為什麼抗拒上醫院,檢查一下我才安心。”他緊皺起眉頭。“醫院人多口雜,醫生又總喜歡把事說大,嚇唬人,我自己的身體比誰都清楚,不過反胃而已,正常現象,楓,我想睡覺。”我把所有的軟磨功力都使出來,連我自己聽著喉嚨發出嫩氣渾身都發毛,但我知道這方法管用。“你確定?”“嗯!”我十萬個認真直點頭。“那我叫張大夫來。”放下我,他扭頭便走。張大夫是這一帶有名的中醫,聽秦姨說,他因與江楓的父親關係甚好,便經常為江家的人出診。張大夫替我把過脈,問過診後,微微一笑,“是好些了,比我上次見你更上一層樓了。”我放下衣袖,撇過頭瞧向江楓,“看吧,我說沒事吧?”江楓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問大夫,“你們認識?”“他沒告訴過你嗎?”我和張大夫異口同聲地看向江楓。“上次幫我看傷的人就是他。”我指向張大夫。他溫和的一笑,“上次筱筱生病我正好路過京衛,曾在彆墅門口與你碰過麵。”我撓撓後腦勺,實在記不得曾見過他,不過他上次好心的囑咐倒是過了腦。“她是相盲,您彆介意。”江楓倚在牆麵瞟著我。我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不就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嗎?他老人家倒是總惦記著。“怎麼會?”大夫給了江楓一個莫名的眼神,兩人便起身。“您有話就直說吧,我能接受。”我祈求的目光看向他們。江楓對大夫點點頭,“不管什麼狀況,我們都能接著。”“可是---”大夫欲言又止。“我明白您的意思,但說無妨。”江楓坐在床邊,臉上已恢複了平日冷漠的表情。“你可曾受過些創傷或者---打過胎---”他話一出,我腦袋嗡嗡作響,握緊床單的雙手不知該伸向哪?“多年前,是受過一些小傷,這受影響嗎?”江楓握起我的手,淡淡一笑。“我恐她以後懷孕的幾率會很小,她的身體---”“張大夫,謝謝你,我想和他單獨聊下可以嗎?”我打斷醫生的話。秦姨和張醫生出去後,江楓釋然地說,“彆擔心,大不了以後我們多努力些就是了。”我沒想他在此刻居然也能說笑,這不是他的本性。他待我如此,我不能再欺騙他。“六年前我的確打過胎---”最後三個字我說的極弱,原來掩飾是如此艱難。“就因為恨那晚?”他眉頭如結了霜般寒冷。“你怎麼知道----”“憑你的臭脾氣,不可能在被辱後不久便接受另一個男人。拿掉就拿掉吧?總該不會是為了林西吧?”他直直地盯著我,令我渾身發毛,雲淡風輕地問,“你是嗎?”該承認嗎?是或不是?我搖頭,不敢看他,“我隻是害怕。”他猛地抱緊我,揚開眉,“同你開玩笑的,彆緊張。”我趴在他胸口,“我喜歡孩子,我想要他,可---可是----”“我明白,如果從前是天意,那麼從這一秒開始,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拿走屬於我們的東西,就算是天!”他輕輕的擦掉我眼角的淚水,眼中儘是寵溺的黑色。“嗯。”在這一刻,除了感動和依偎,我已無話可說。十五月圓之日,江楓帶著筱筱回家團圓,而我理所當然的同他一樣。陸漢康對我一聲歎息,我挽著他的胳膊,“您不用擔心,他對我真的很好。”“難道你要一輩子這樣,爸怕死不瞑目啊---”“我爸會長命千千歲---”我高呼起來。“就你會哄我,怪不得你哥老說你是個調皮精,健忘精,總不會為自己打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憂來明日愁!”我對著他走向廚房的背影回答。他擺了一桌菜,拿出酒杯,我急忙擋住。他抿唇微笑,“不是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嘛?怎麼著,原來是隻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我搶下酒杯,放回原處,“我怕您燒著自己,老年人不可以玩火!”“真該等你哥回來,好好治治你這個機靈的丫頭。”他卯足勁的寵溺我。“一物降一物,將來自有治她的人。”門口,羅飛推門而入。“你怎麼進來的?”我看向院門。“走進來的。”他推著我的腦袋,對陸漢康笑嗬嗬,“以後絕不能讓陸菲看門。”陸漢康十分同意的點點頭。“切,看門是小狗的工作,我乃人類也。”我不服氣的揚起頭,把酒瓶咚的一下放到羅飛麵前,“喝兩杯?”“那是自然。”羅飛毫不客氣打開酒瓶蓋。雖是啤酒,但一瓶灌下肚,便覺得天地之雲雲。羅飛已是幾瓶下肚,卻麵不紅,耳不赤。我一邊敲打著竹筷,一邊念念有詞,“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彆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嗬----”“好,唱的好!”羅飛一聲大呼。“噓!”我對他唏噓,提醒他彆吵到陸漢康。羅飛致歉一笑,來到我眼前,“陸菲,你告訴我,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對他如此死心塌地。他不就靠著他爸他幾個臭錢撐起點門麵嘛,我知道,你打小就不喜歡他,可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我心裡清楚,今日他是借著酒意來試探我。“你就當我是壞女人吧。”我將計就計的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