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又是一個暑假的來臨,做老師,就有這麼點好處,一年兩個假期,工資照發。楊毅特羨慕的趴在我耳邊叫囂,“真沒天理。”我戳著她的腦袋,“你還不是一樣。”楊毅摸摸額頭,恍然大悟,“對哦,再過不久,我也將身為人師了,想不到這種沒天理的日子不久也會降臨到我身上,丫終於和你平起平坐了。”“你在大西北還沒做夠夢啊?”“那怎麼一樣,做主人和做仆人的差彆可是天上地下。連**都教導我們,要翻身做主人啊!”楊毅舉起右手有模有樣的宣誓。看著她的調皮裝,我的心情頃刻鬆懈下來。待在江家的日子半年過去,寄人籬下的感覺雖沒有林黛玉那般鬱根深重,淒淒楚楚,但也不免胸懷憂結。江楓一個月回家一次,待兩個小時便離開。我們見麵的機會幾乎為零,偶爾相碰,也隻是擦身而過,說過的話屈指可數。我想他幫我隻是看在江源對我的情分上。但儘管如此,我總是心神不安。平靜,是否意味著暴風雨將不久遠---“陸菲,這周末的同學聚會你會來嗎?”楊毅推著我的手臂,我猛然想起。“當然,主辦方邀請,豈可推脫。”“可林西呢,你們見麵會不會尷尬?”楊毅麵帶擔心。“王青林也去,你怎麼不擔心自己啊?”我反將她一軍。楊毅翻了個白眼,“那不一樣,我們是和平分手。丫的已經有女朋友了,說不定人家現在正你儂我儂呢,早不記得我了。可你就不一樣了,上次我見過林西,一提起你,他便兩眼放光,兩耳豎立。”“你告訴他我和江楓的事兒了?”我繃緊神經。“我傻啊,我們可是站在同一個戰線,叛徒這兩字永不會出現在我楊毅的字典裡。”楊毅拍拍胸脯。“那就好。”我淡淡道。“好什麼呀,你還是弄清自己的心再說。這種半透明,不清不楚的關係最易傷人傷己了,到最後有你哭的時候。”夜裡,我思索著楊毅的話,我到底想要什麼?我視江源為親人,待羅飛同恩人,盼林西為知己。可我又給過他們什麼?我努力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想著,周末的晚上還是來了。楊毅包了三桌酒席,設在一個雅間,班上同學來了大半。楊毅得意洋洋的顯擺在我麵前,“丫的有人緣吧,瞧瞧這人氣。”我舉起大拇指,“絕對有趙本山的範兒。”她麵帶桃花似的同我講,某某同學可是從新疆特意坐飛機趕過來,某某同學冒著被老板炒的危險特意請假飄過來等等類似的雲雲之語。當楊毅的眼神飄向某個方向時,我心如明鏡般的看去,林西坐在另一桌的拐角處,正不遠不近的看來。我保持淑女風範,微笑著對他點點頭。楊毅背後捅我一刀,“裝什麼紳士!看清楚了,他旁邊可坐了一女的。”我重新抬頭,似曾相識的麵孔映入眼簾。這女孩兒不是上次我和林西陪劉部長吃飯時,坐在我旁邊的那位嗎?我以為她是劉部長的人,可此情此景,腦子猛然出現一個人影。楊毅胳膊肘碰碰我的身體,“想起來了吧。我們走後,她接替了林西的位置,如今剛畢業。聽說,最近在林西的公司做實習生。知道她叫什麼嗎?嚴東,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一個東一個西,名字倒是挺般配,就不知八字合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