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呼聲猶在半空搖曳,沙天霸已經倒下!劍長還不足一尺,淩空一飛兩丈,竟然還有這種威力,實在驚人!那些大漢看見沙天霸也橫屍在地上,如何還敢再逗留,驚作鳥獸散。luoqiu紅衣老人並沒有阻截他們,風入鬆一樣沒有,他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飛劍一出袖,他瘦長的身形就飛了起來,一掠又正好兩丈,落在沙天霸的屍旁,手一掠,拇食指一捏,拔出了那支小劍!他的動作異常迅速,劍拔出,血尚未來得及濺出,劍尖之上,隻有血絲一縷。風入鬆撮唇一吹,血絲從劍尖飄飛,整支劍又是那麼晶瑩。然後他舉步向紅衣老人走去。紅衣老人也舉步向他走過來。兩人的腳步同樣快慢,步與步之間。距離亦竟然完全相同,仿佛就早有默契一樣。步煙飛看在眼內,麵色突然一變!她感覺到了殺氣,濃重的殺氣!這殺氣毫無疑問是從她麵前這兩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她方待開口叫住,兩人已同時停下腳步。相距隻丈一!風入鬆左手一翻,將小劍納返袖中,再一翻,捏住了劍把!紅衣老人長劍仍然在右手之中,一挑,斜壓在眉心之上,左手接亦捏劍把,抵在右手拇指尖之上!風入鬆目光一落,道:“朝天一燭香!”紅衣老人道:“正是!”風入鬆道:“閣下若是武當子弟,這一式風某人擔當不起。”紅衣老人道:“我雖非武當子弟。用的卻是武當派劍法!”一頓接說道:“閣下貴為大理的護國劍師,劍術亦毫無疑問已臻化境,能夠與閣下這種高手切磋劍術,未嘗就不是一種榮幸,武當‘朝天一燭香’一式,敬的正是閣下這種高手。”風入鬆道:“多謝!”舉劍齊眉,劍訣捏在劍尖之上。紅衣老人道:“閣下也涉獵中原武林劍法?”風入鬆道:“稍曾涉獵,懂的卻並不多無以回敬,就此一式。”紅衣老人亦道:“多謝!”語聲一落,兩人長劍疾展,各挽了一個劍花!劍花甫散,風入鬆一劍十三招,一招三式,虛空連劃出三十九劍!他的身形依舊定原地,並沒有移前半分,三十九劍一氣嗬成,無懈可擊。一股激厲的殺氣,刹那蘊斥在空氣之中!紅衣老人的長劍同時開展,虛空亦劃出十三劍,一劍就隻是一劍,沒有風入鬆的十三劍變化之多。他的身形同樣停留在原地。相距丈三,兩人握劍的右手也沒有伸儘,那兩支劍根本不能夠相觸,但劍勢一起,兩人的衣衫都獵獵飛揚,也不知是被自己的劍風激動還是被對方的劍風激動。劍風呼嘯,兩人間的野草亂竄,仿佛有無數條毒蛇在其中遊走不已。劍卻隻是虛空一招一招地互拆,雖然不能夠傷人,但其中凶險,亦足以令人魄動心驚。步煙飛看得出其中凶險.雙手不由自主捏了一把冷汗。十三招一過,風入鬆與那個紅衣老人同時停下動作。風入鬆麵寒如冰,口光比劍光更輝煌,比劍鋒更銳利,緊盯著那個紅衣老人。紅衣老人的目光亦是利劍一樣,麵無表情,嘴角卻勾著一絲微笑。兩人由動而靜,忽然間,就像變成了兩具沒有生命的木偶。也就在這刹那,一陣風映過,兩人之間的那些野草,無聲的碎成了千萬片,飛舞在風中。步煙飛看在眼內,倒抽了一口冷氣。風入鬆麵容即時-寬,微笑道:“好劍法!”紅衣者人嘴角笑意更濃,道:“彼此。”風入鬆道:“佩服!”紅衣老人右手一翻,長劍叮的入鞘。風入鬆亦自回劍入鞘,道:“中原武林,果然是臥虎藏龍,一個無名的紅衣老人,劍術竟如此高明。”紅衣老人笑應道:“大理劍師,也是名不虛傳。”風入鬆忽然問道:“方才你我雙劍若是互擊,十三招之下,閣下可知道有何結果?”紅衣老人道:“風兄三尺龍泉,在第十三招,必穿我右肩!”風入鬆道:“閣下之劍亦必然同時將我的右臂斬下兩敗俱傷!”紅衣老人道:“此非我所願。”風入鬆接道:“亦非我所願。”紅衣老人道,“因為我們之間並無仇怨。”風入鬆道:“不錯。”紅衣老人笑接道:“而且像我這種無名之人,風兄就將我擊殺,亦沒有任何好處,何況我們現在都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做。”風入鬆撫掌笑道:“這才是最主要的。”盯穩了紅衣老人,又道:“不過以閣下這種身手,在中原武林若是無名,實在上難以令人置信,莫非閣下瞧不起我這個大理國來人?”紅衣老人道:“一點也沒有這個意思。”風入鬆道:“然則,是不想交我這個朋友?”這句話與方才那句話一樣的意思,不想交他這外朋友何異瞧不起他?紅衣老人微喟道:“風兄言重了。”風入鬆道:“那麼閣下就是另有苦衷的了?”他現在才考慮到這種可能。紅衣老人苦笑道:“可以這樣說。”風入鬆道:“要交你這個朋友實在不容易。”紅衣老人道:“隻因為我現在的責任實在太大,這件事了結之後,我們再好好-聚。”“這件事?”風入鬆追問:“哪件事?”“當然就是紅梅盜這件事。”風入鬆道:“這件……”紅衣老人接道:“風兄不是也有要事在身?”風入鬆道:“不錯。”一頓笑問道:“可是閣下既無名,也無姓,事後叫我到哪裡去找你?”紅衣老人道:“風兄莫非忘了我是沈勝衣的朋友?”風入鬆道:“找到沈勝衣,就可以找到你?”紅衣老人道:“一定可以。”風入鬆一笑道:“很好。”一頓又接道:“你們與慕容孤芳的事情了結之後,我那件事情相信也有著落了。”紅衣老人道:“嗯。”風入鬆接道:“沈勝衣、白玉樓已經不簡單,再加上閣下,慕容孤芳這個紅梅盜,這次隻怕就隻是末路窮途了。”紅衣老人笑笑道:“風兄所知道的事情倒不少。”風入鬆道:“因為我一直都窺視一旁,很多事情也都看在眼內。”紅衣老人“哦”一聲,並沒有懷疑表示,風入鬆卻仍說道:“你那位好朋友與方重生在柳堤上的一戰,也在我眼內。”紅衣老人明顯地一怔,道:“那麼就難怪閣下知道紅梅盜、慕容孤芳是一人。”“沈勝衣離開之後,我仍然留在那裡,因為有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透。”風入鬆笑笑接道:“想不到,未幾又看見一輛馬車從快活林之內疾駛出來,馬車雖然簾幕低垂,我卻認出駕車的乃是慕容孤芳的子弟。”紅衣老人道:“風兄莫非就跟了下去?”風入鬆道:“所以我知道慕容孤芳現在何處。”紅衣老人道:“風兄對於那個方重生,似乎仍然有懷疑。”風入鬆一怔,道:“閣下知道的倒也不少。”紅衣老人道:“並不多。”風入鬆道:“看來你們對方重生都很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