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聽聞(1 / 1)

嬌娘醫經 希行 1199 字 2個月前

周家燈火通明,看著馬車進門,周六郎忍不住前行幾步。車簾掀開,仆婦扶著周夫人下車,車簾被放下,再沒人出來。周六郎從鼻子裡悶悶的出了口氣。回到自己的院子,拉開門,廳堂裡秦郎君在擁爐煮酒,屋子裡彌散著醇醉香氣。“怎麼樣?白去門口等了吧?”他笑道,看著撩衣坐下的周六郎。“相迎父母那是應該的。”周六郎說道,端過酒碗一飲而儘。秦郎君笑著為他再斟上一碗。“說陳老太爺今晚就能醒來,所以要留在那邊。”周六郎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不是,以後就知道了。”秦郎君說道,“她是,不會進你們家門的。”周六郎嗤聲。“愛進不進。”他說道。“伯父伯母怎麼說?”秦郎君問道。“也沒什麼,就那樣吧。”周六郎有些漫不經心說道,“說,跟姑母長得挺像的。”“哦,你姑母可是個美人。”秦郎君笑道。周六郎轉著酒碗,略出神,父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母親卻有著所有女人的通病,略帶誇張的描述那女子。從下馬車到更衣進屋驚豔眾人一絲一毫都沒放過,詳細到那個女人似乎已經站到他的眼前。就如同當初在程家那一眼所見一般,就如同夜夜夢裡見到的那般,那女子木然的看著他,然後嘴角微微彎起。露出嘲笑。他端起酒碗一飲而儘。“叫曹叔進來,聽聽途中事。想必一定很有趣。”秦郎君說道。一旁跪坐的丫頭忙應聲是,起身出去叫人了。“有什麼有趣的。”周六郎悶聲說道。又看他,“你還不回去嗎?”“我今晚不走了。”秦郎君說道。“這個女子,有什麼有趣的,值得你都賴在我家不走了。”周六郎說道,“你如此感興趣,不如娶了回去吧。”此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了下。秦郎君其祖母房寧公主,雖然已經故去,但跟論血脈跟當今皇帝還是很近。其父風流文采盛名,秦家亦是川中望族,秦郎君雖然身有殘疾,但也不是隨意人家都能結親的。自己如此說,倒是嘲笑其缺陷,隻能找缺陷的傻子來配了。周六郎微微紅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悶聲說道。秦郎君哈哈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他笑道,“隻是如斯美人,我怕是無緣。”周六郎要說什麼。門外丫頭引著曹管事來了。“辛苦你了。”周六郎說道,示意曹管事坐。曹管事很高興。“不辛苦,不辛苦,隻要回到家。就心裡舒服的很,疲憊全消。”他說道,跪坐下來。遊行千裡。家始終為係,周六郎點點頭。秦郎君卻是一笑。“怎麼?聽起來。程娘子讓你吃了不少苦?”他問道。周六郎皺眉。“你想太多了,什麼事都跟她扯上。她有什麼…”他忍不住說道。話音未落,這邊曹管事苦笑一下。“小子,悔不該不聽郎君的話。”他低頭施禮說道。周六郎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似有些氣悶又有些無奈,乾脆端起酒碗不說話了。“不是我想太多,而是你不願意想。”秦郎君笑道,看著氣悶的周六郎,“世間事不都是如此,人與人沒多少差彆,差彆就是,願意想還是不願意想而已。”“問你想問的,彆亂扯。”周六郎瞪眼說道。視線移到曹管事身上,丫頭給曹管事斟上一碗酒。“說起來,這程家娘子十分古怪……”屋門拉上,隔絕了初冬暖夜。相比於老爺公子明亮溫暖的所在,下人房這邊就顯得陰暗潮冷。半芹搓搓手,靠近油燈,縫製一件衣裳。屋門外傳來腳步聲以及丫頭們的說笑,門被推開了,人和初冬的寒氣一起湧進來,油燈跳躍欲滅,半芹忙用手擋著。“……要不是小月急著回去,我就能贏了。”“….你贏不了,小月喜事在身,財運正旺呢…”“…小月真是好運氣,被夫人指給了曹管事,曹管事多能乾啊,雖然年紀大些,裡裡外外的都離不開他…”“…這一趟回來又是大功勞,等成了親,小月就能去夫人跟前做管事娘子了。”丫頭們坐下對著鏡子各自梳妝,一麵嘰嘰喳喳的說笑,屋子裡充滿了嘈雜的喜樂。“曹管事回來了?”半芹驚訝的問道,起身過猛,忘了手裡的針線,戳在手指上也不知覺。丫頭們似乎這時才看到她,大多數人看了一眼就不屑的收回視線。“是啊。”隻有一個答道,一麵對著咬著發繩,“傍晚進城了,方才剛和老爺夫人一起回來了。”“那,那我家娘子來了。”半芹顫聲說道,太過於激動,眼淚竟忍不住流下來。這次有幾人笑了。“你家娘子?你家是誰家?你又是誰家?”一個說道,帶著幾分鄙夷,“莫非這裡不是你家?真是委屈姑娘了在我們家。”屋子裡嘻嘻哈哈的笑起來。半芹有些窘然訕訕低頭。“我,我…”她諾諾半日,到底不知道說什麼,眼淚滴落在腳下。“大晚上的你哭什麼喪?”一個丫頭喊道。“就是,整天愁眉苦臉的,誰欠你錢啊。”另一個也喊道。“怪到你住進來我就手氣越來越差!”更有幾個喊道。屋子裡亂糟糟。半芹瑟瑟退回自己的床位邊,慌亂的用袖子擦去眼淚,要不哭,卻越發的止不住。“行了,下次跟媽媽說說,給這位彆家的姐姐找個好地方住,咱們哪裡配和人一起住,委屈姐姐了。”半芹低下頭有些慌亂的拿著針線衣裳,身子顫顫。“喂,你要做針線,找彆的地兒去,我們可要睡覺呢,你亮著燈,我們怎麼睡,我們又不像你,閒的沒事做,我們可忙著呢白日。”屋門被關上,油燈扇滅,裡外一片黑暗。半芹抱著衣衫顫顫環視四周,淚水滿麵。娘子……娘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將明十分,陳府老太爺屋內,坐著四五人,或者依憑幾閉目,或者抱臂直坐閉目,隻有那個李太醫坐在臥榻邊,每隔不久就伸出手診脈一次。“如此施針,倒是奇特,難道真能管用?”他口中喃喃。臥榻上陳老太爺一如既往張口昏睡,嘴邊涎水偶爾流下,喉中呼呼。李太醫看了眼窗外,東方發白。“這天都要明了,不是說最遲天明醒來嗎?怎麼還沒醒?”他嘀咕道,看到腳下的小童酣睡,便用腳踢了他。“童兒,起來。”小童半夢半醒起來,一時不穩伸手忙抓著臥榻撐扶。“師父,師父。”他睡眼惺忪悶悶說道。“…..什麼時辰了…”“快到卯時了。”李太醫說道,回頭瞪小童。小童哦了聲,用袖子擦嘴坐好。“卯時了啊…天要亮了….”李太醫看著小童,小童也看著李太醫。“你說話,怎麼不張嘴啊?”李太醫怔怔問道。“師父,不是你說話啊?”小童也怔怔問道。“三郎,三郎?”臥榻上抬起一隻手,抓住了旁邊小童的胳膊。小童嚇得嗷的叫了一聲,滿屋子裡人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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