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破產第三十一天(1 / 1)

薑枳是行動派, 向來是想到什麼就要去做什麼。想達成昨晚的計劃,靠池徹主動是不可能了——彆說現在有薑順堯的威脅時時刻刻做警鐘, 就是從前兩個人在屋簷下朝夕相處、睡一張床,也沒見池徹有半點逾越。晚宴當天, 他明明in過,這說明池徹隻是自製力強,並非先天缺陷。薑枳放心了。隻要鋤頭揮的好,沒有牆角挖不倒。自製力強沒關係,早晚有繩鋸木斷的一天!在池徹走後, 她從被子內鑽出,拿起pad, 又是搜知乎又是查微博, 奈何淨網震懾力強大,薑枳查了一整晚才湊出零星幾條可用的方法。薑枳將方法抄錄,根據自身情況調整順序,決定從小到大,循序漸進地對池徹發出攻勢。攻勢第一項:從不穿襪子做起。十二月初的一個清晨,打聽好了池徹會在家中用早餐,薑枳先是脫了睡襪,又狠狠心, 將拖鞋也丟在了屋內,才離開臥室。幸好彆墅雖大,處處都鋪了地暖,溫足涼頂。她光著半截小腿, 裸足,一路從三層跑到一樓大廳,沒感受到丁點不適。涼意是有,舒適感居多。像在盛夏,將腳伸進了山澗內,溪水緩緩在腳邊湧動。走進餐廳時,池徹正在向麥芽麵包上塗黃油,烤過的麵包片泛著不均勻的金黃,他有強迫症,塗黃油不是為了口感,而是為了將上麵或深或淺的顏色全部遮蓋。無聊的動作搭配上他專注的神情,有點可愛。薑枳嘴角的梨渦顯了顯。“你起來的好早。”薑枳向他打招呼,希望能將他的注意力從麵包片上挪開。“不算早,我也是剛坐下。”他卻沒有任何抬頭的意思,眼神隻在黃油碟與麵包間來回。薑枳走的很慢,一直到坐在位置上,也沒能讓池徹注意到自己的小心機。池徹的注意力都在麵包上,這塊麵包片烤的不夠平整,反複塗抹了好幾次,才將黃油光潔且平整的填滿表麵。將麵包側沿與視線放在同一水平線上,池徹最後確認了一遍,才舒心地將它遞給一旁的薑枳。薑枳伸手接過,見他又是一眼都沒分給自己,徑直從盤中拿出另一塊麵包片,重複起了先前的動作。她懨懨地噘著嘴。“謝謝。”小小咬了兩口麵包,薑枳用腳在桌下試探地朝池徹的方向踢了兩下。見他終於朝自己這邊看來,她臉上一秒顯現歉意,失措地道歉。“不小心踢到你了,痛不痛?”“不痛。”池徹沒多想,他看著薑枳咬了半天才隻吃了幾口的麵包,露出恍然的神色。“是不是黃油塗的太多,不合你胃口?”“……”黃油黃油,你滿腦子都是黃油,不能舍棄最後一個字多看看前麵那個字嗎!薑枳想拿眼睛白他,忍了忍,擠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很好吃,隻是我沒什麼胃口,所以吃的慢。”“哦。”池徹將麵包放了回去。他不愛吃麵包,塗黃油也隻是為了給薑枳吃。他喝著粥,思索著剛剛薑枳的話——沒有胃口?又不是經期前後,是不是著涼了?剛想到這裡,小腿就又被人踹了下。池徹眉頭一跳,想到剛剛薑枳歉意失措的模樣,怕她尷尬,他就裝作沒感受到,連側頭看她的動作都沒有了。專心致誌地舀著麵前瓷碗內的米粥。在打開手機查看郵箱內的未讀工作信息時,他岔神想道:不過她今天的確不老實。往常的薑枳,無論是用西餐還是中餐,儀態都是可以寫進教科書中的完美,和他用餐時雖然放鬆自然一些,但出現被她拿腳踹小腿的事情,今天是第一次。不僅如此,還連著踹了好幾下。要不是她眼內語氣包含歉意,他可能就要懷疑她是彆有用心,想踹他撒氣之類的。‘難道偷偷給她買東西的事情被發現了?’池徹眉頭微攏,拿餘光打量著旁邊的薑枳。昨晚他在翻看雜誌時,的確感覺有道視線從床上投向他的身上,可幾次起疑,轉頭看去,落入眼內的都是她安穩的睡顏。是不是當時就被發現了?但他剛瞧了眼薑枳用餐時的裝扮,就又推翻了剛剛的猜測。薑枳最討厭彆人瞞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發火。而要是想發火,絕對不會是現今這個打扮。她有個習慣。無論大事小事,但凡她要因此發火,一定會保證發火時,自己的衣妝精致、頭發盤起且沒有碎發留在臉側或額頭。因為這樣可以造成一種盛氣淩人的氣勢,從外表上就能給對方造成壓迫力。今天她隻是將長發挽至腦後隨意地紮了個丸子頭,紮的不緊,蓬鬆,剛長出的碎發在額頭與耳邊隨意地貼著,右頸還有一縷半長不短的頭發垂落肩頭,烏木般的黑發襯得她肌膚似雪。搭上淡妝與寬鬆的居家服飾。薑枳沒有往日發火時咄咄逼人的氣勢,反浮現出一股子慵懶的美感。起初還隻是拿餘光打量,幾秒過去,連池徹也沒意識到,他已經變成了正大光明的偏頭看她。恰巧此刻薑枳動了動,傾身去夠池徹手邊的茶,落在肩頭的那縷黑發滑下,發尖落進寬鬆上衣領內。沒反應過來,池徹的視線也隨著發梢一起移動,視線掃之領口,是大片光潔白皙的緊致肌膚、不含一絲贅肉。再……沒再往下看,池徹及時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並用手扣住她拿茶的手腕。男人的手溫度比她高,覆在手腕上。雖說這個舉動是在察覺到池徹視線後,有意而為,可薑枳還是被他的動作驚的心頭一跳。她驚訝地抬頭看向池徹,裝出不明白他怎麼了的樣子。“我想喝茶……”“不行。”池徹斬釘截鐵地決絕她,語氣嚴肅到帶了些凶她的意味。薑枳一怔,還沒來得及想這是什麼情況。就見池徹用另一隻手將茶杯從她手下拉出,仗著胳膊長的優勢,推到了她就算起身使勁兒也摸不到的地方。完畢,他才鬆開薑枳的手腕。“你胃口不好,更不能飲茶,我給你盛碗粥。”“……”不是裝的,原來她真的不明白他怎麼了。薑枳良久沒發出聲音,直到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推了個盛滿米粥的瓷碗給她,又將勺子塞進她的手裡。她才訥訥應了聲:“好。”然後捏著勺子,泄了氣一般,機械地舀著米粥往口內送。米粥煮的很爛,她一口口吃下去,竟真覺得胃舒服了不少,暖暖的。連著幾敗,薑枳已經放棄了第一次作戰計劃,她承認失敗,不再浪費時間,打算好好用完這頓早餐去上課,接下來的步驟等有空再實施。哪知,手側的男人忽然開了竅。他突然直起身,將椅子拉開,又撩起純手工織繡潔白桌布,探頭朝桌下看。視線在她露出的半截玉藕般的小腿,與小巧的足間來回看了兩遍,眸色變暗。薑枳開始還被他掀桌布的舉動嚇了一跳,那麼大幅度的動作,和開始預計中,互相試探暗潮湧動的畫麵大相徑庭。可看到他那雙漂亮的黑眸子暗了暗時,她心中的希望又重新複燃。這個表情,這個眼神,和知乎裡的答主們描述的一樣!要成功了!正當她雙眼一亮,準備按照答案內的步驟,把腳伸出去,踩在他的鞋麵上,然後自下而上慢慢攀岩時。看著停在自己鞋麵上的白嫩小腳,男人的眉頭忽然緊皺不舒。“你說你沒有胃口,胃不舒服。”“?”薑枳怔了怔。話題是怎麼岔到這裡來的。他是怎麼看著她的腳聯想到胃口不好這件事上的。池徹是在剛剛忽然靈光一現,想起她踢到自己的小腿時,觸感輕柔,一點也不痛。可她為了讓常年練芭蕾的小腿顯細,買鞋向來都隻挑尖頭的買,剛搬進的新家裡,光鞋就占了三分之一的衣帽間,無論平底高跟,全是尖頭。被踢了不痛,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沒穿鞋。往年一到冬天,或是下雨刮風,池徹都會泡好養生茶遞到她手中,因為薑枳經期會痛,他臨近日子會從她身邊清理走一切冷辣鹹刺激性食物,也不會讓她碰涼水。想到她竟然會在入冬後不穿拖鞋,一路從三樓跑下一樓,池徹著急,確認的動作自然也大。皺眉頭是因為,他沒想到她不僅不穿鞋,竟然連襪子也沒穿。他的語氣也就嚴厲了些。“不舒服還不穿鞋和襪子,肯定是腳底著涼,所以胃疼。”“……”薑枳覺得網絡上查到的內容不可信。什麼眸光一暗然後就撲了上來。都是騙人的!他沒撲上來便罷了,還凶她。池徹很少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同她對話,以前她總在他和人通話、辦理公務時鬨他,可他隻有表情會稍顯無奈,連製止的動作和言語都沒有。第一次被凶,即使是在關心她,薑枳也不習慣,不喜歡。她起了故意對著乾的心思。將腳抬起,準備按照昨晚看過的步驟,向上攀。不信不能將他的注意力引回‘正道’。哪知,薑枳才剛剛將腳抬起,就從右側忽然伸來一雙拿著拖鞋的手,擋在了她和池徹之間不說。還恰好將拖鞋口對準薑枳的腳尖。她伸腳的同時,剛好鑽進了鞋子——仔細一看,不正是自己特意脫在臥室的鞋子嗎?薑枳又是一愣,因事發突然,她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莫名穿上鞋的腳,沒向旁邊看。耳邊響起張肆的聲音,她才想到這雙手是誰的。對哦……現在是在池徹的家裡,不是以前兩人同居、家中隻有兩人的時候。他將城北宅邸的傭人統統帶了回來。薑枳麵上一熱。張肆給她套完鞋,便起身退到一旁,語重心長地勸起。“薑小姐,雖然家中有地暖,但是寒氣從腳入,你現在可能不覺得冰涼,等真發現有問題的時候,寒氣已經進了體內變成濕氣,到時候想除濕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人的年紀稍大,就會對身體健康的方麵特彆注意,張肆最注重濕寒入體的論點,頗有研究。他勸完,和池徹交代。“剛剛見薑小姐下樓時沒穿鞋,我就回了她的房間,將拖鞋拿了下來。”池徹沒在意薑枳還僵在空中的雙腳,在他看來,隻要穿上鞋,保暖了,就可以放心了。他將桌布重新放下,滿意地對張肆點點頭,誇讚道。“很好。”不愧是陪伴過母親,有幾十年就業經驗的張叔。確實心細,靠譜。薑枳就沒那麼滿意了。她剛剛注意到,在自己抬腿準備有動作時,池徹的呼吸明顯停止了一秒,亂了節奏。要不是他突然截胡……看來計劃應當做修繕,改一改。攻勢第一項:從把傭人都差遣走開始。作者有話要說:一更!分開發的話安全係數高一些!我去把前麵的錯字改一改,發現了幾個錯字,抓心撓肺的,我去改掉,然後繼續寫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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