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祝清波發動營地裡所有士兵去鏟雪,準備清理出一片空地,作為演練新陣勢的場地。下午時候,祝清波精心選定的幾個小隊已經在空地上集合了。這次她準備演練的是她們祝家兵法中的“鋒矢陣”。 顧名思義,就是在全軍形成箭狀的樣子.主將的位置在最前麵,隻適合戰鬥力高的勇將.由於最前麵的部隊非常密集,所以也是突擊陣形。請注意,所謂的突擊陣形,並不是隻有這種陣形可以突擊,事實上所有陣形都可以下突擊令,但是不見得能夠做到突擊效果(全軍穿入敵陣不會被衝散)。此外,此種陣形的後方是一平行隊形,所以在山地的移動效果相當好,當然此陣防守也是很弱的(背後露出太多)。不過在峽穀中,背後是我們己方的陣營,覃閭想包抄到後麵,除非長翅膀飛過盟卡羅山。祝清波所帶領的祝家軍,對於陣型的演練已經習以為常。正所謂萬變不離其宗,新陣勢很快就上手了。祝清波滿意地看著那隊形不斷的變幻推進,頗為驕傲地向小女兒解釋著陣法的奧妙。曉雪皺了皺眉,看著鋒矢陣打頭的那名騎兵,覺得她的戰鬥力不足以勝任此位置。便有些擔心地對著母親道:“娘親,你剛剛不是說這領頭的將士必須能夠以一敵百勇猛異常嗎?我怎麼覺得那個小將的實力還有些欠缺呢?”“哈哈!不愧是我祝清波的女兒,一下子就看出了陣型的弱點。不錯,那名小將確實不夠實力做鋒矢,也沒打算讓她擔此重任。”祝清波滿意女兒的觀察力,心中琢磨著是不是該將她朝著這方麵培養。曉雪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她皺著眉頭擔心地道:“娘親,您不會是想親自上陣,領兵突擊吧!”“不錯,這陣勢要真正變幻起來,可呈“錐形”“方形”“雁形”“鉤形”……頗為神妙,領頭者的作用至關重要。三軍當中,無論是對陣勢熟悉度,還是斬敵殺敵的能力,有誰能比為娘更適合這個位置呢?”祝清波的眉宇間帶著一絲剛毅,似乎無論什麼都改變不了她的決心似的。不過,她很在意這個失而複得的小女兒的情緒,便安慰道:“為娘知道你替我擔心,二十多年的領兵對敵經驗,自保還是有足夠的信心的。”“那……我和阿昕在你是身邊保護你吧!”曉雪還是不太放心。祝清波很果斷的拒絕了:“為娘知道我兒和女婿武功高強,不過戰場可不比你們江湖上的單打獨鬥或者群毆,講究陣法的配合。你們倆若是加入,說不定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幫倒忙呢!你就安心地呆在營地中,要覺得無聊去附近山中打打獵,或者回博塔堡陪陪……他。”曉雪癟癟嘴,她知道母親說得不錯,自己和阿昕對於領兵打仗直道一竅不通,確實幫不上什麼忙,便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那……我這幾天給娘親多做些好吃的,養足體力和精神,好多殺些覃閭鬼子!”“好!我的雪兒就是有孝心,為娘最喜歡山中一種比羚羊小,跑起來快似一陣風似的小羊。它的肉嫩,且沒有膻腥之氣,吃起來口感甚好。一般獵人是捉不住這種小羊的,所以市麵上有錢都買不到。不過為娘知道,捉它對於雪兒來說,猶如囊中取物,手到擒來。今天晚餐我們就吃這個吧!”祝清波怕女兒閒下來胡思亂想,便給她找件事做。“好!我這就跟阿昕一起進山獵小羊,晚上保證讓娘親吃到噴香的羊肉鍋子!”曉雪俏皮地向祝將軍行了個前世的軍禮,昂首挺胸,站立如鬆,很是精神。祝將軍身邊的甄副將湊趣道:“晚上將軍有口福嘍!天下第一神廚親自為您洗手作羹湯,羨慕呀,嫉妒呀,眼紅呀!!”祝清波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佯斥道:“本帥有好東西什麼時候獨享了?一會兒練兵結束,通知各位將軍,就說本帥跟女兒請她們吃鍋子!”甄副將忙應聲道:“末將替各位將軍先謝過將軍和小姐了!老甄我今天有口福嘍!”嘴上雖然有意逗趣,臉上的驚喜卻不纏一點假。“好!既然娘親都說了,我就多打些獵物來,大家夥兒敞開了吃個痛快!娘親,我去了。”曉雪笑嘻嘻地轉身要離去。祝清波趕忙提醒道:“山中雪厚,你輕功雖好,卻不要大意,小心為妙。再來,在山中打獵時,可千萬不要大聲喧嘩,惹怒了雪娘娘,可不是玩兒的!”“雪娘娘??”對於這個詞,曉雪感到很新鮮,莫非這雪山中還有什麼奇怪的生物嗎?抑或隻是迷信的說法?“二小姐你可彆不信,前年有一夥商隊惹惱了雪娘娘,被埋在了冰雪下,無一生還……”甄副將曾經遠遠地看到一夥高聲吵嚷的商隊,被山上湧下的雪浪深深地埋在下麵,來年雪化了,才看到她們麵貌如生的屍體。“被埋在了冰雪下?難道是雪崩?”曉雪突然想到前世看書的時候,曾看到過這樣一個故事: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意大利和奧地利在阿爾卑斯山的特羅爾地區打仗,雙方死於雪崩的人數不少於四萬。雙方經常有意用大炮轟擊積雪的山坡,製造人工雪崩來殺傷敵人。後來有個奧地利軍官在回憶錄裡感歎地說:“冬天的阿爾卑斯山,是比意大利軍隊更危險的敵人! ”曉雪的眼睛為之一亮,人為的製造雪崩來殲滅敵人,不正是一個不動己方一兵一卒,一舉殲滅地方數萬兵士的最佳方法嗎?她記得昨日夜探敵營時觀察到,覃閭所駐紮的地方,正是峽穀的轉彎處,幾乎三麵都被山包圍了,若是在夜間製造雪崩,估計能逃過災難的人數寥寥。曉雪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這樣計策會不會太過陰毒,畢竟數萬條人命呢!祝清波見剛剛還為能進山打獵興高采烈的小女兒,突然愁眉緊鎖,似乎有什麼心事似的。“雪兒,在想什麼呢?有什麼煩惱,能告訴為娘嗎?”祝清波輕輕撫著女兒的秀發,輕聲問道。曉雪抿了抿嘴巴,看了看母親,還是決定把這個狠毒的計策說出來,讓母親拿主意:“剛剛你們說的雪娘娘發怒,其實就是雪崩,也叫雪塌方。造成雪崩的原因主要是山坡積雪太厚。積雪經陽光照射以後,表層雪溶化,雪水滲入積雪和山坡之間,從而使積雪與地麵的摩擦力減小;與此同時,積雪層在重力作用下,開始向下滑動。積雪大量滑動造成雪崩。此外地震運行、踩踏雪麵甚至巨大的聲音也容易導致積雪下滑造成雪崩。”“什麼雪崩?什麼重力……曉雪,你想說什麼?”“我是說,既知道雪崩形成的原因,我們便可以造成人為的雪崩,把覃閭將士們埋在冰雪下……”曉雪悄悄看著母親的臉色,數萬人的生死隻在她一念之間。祝清波還為開口,甄副將已經一拍大腿,附和著:“妙呀!這樣我們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將敵人全部殲滅。覃閭以後幾十年都不可能再有兵力進犯我們華焱了,若是再進一步說,我們或許能趁此機會一舉滅掉覃閭,也不是不可能。”“數萬人的性命……”祝清波緩緩地道,顯然也如曉雪一般,有所顧慮。整個大陸的人口日益減少,這數萬人可不是個小數字呀!“將軍,您顧慮到她們的性命,她們會考慮到我們的性命嗎?那攝政王不是打著要殲滅我們華焱的軍隊,侵占我華焱城池的主意嗎?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犧牲在所難免,請將軍下命令吧!”甄副將卻毫不猶豫地請命。“雪兒呀!有沒有不犧牲這麼多人命的計策呢?”祝清波沉吟良久,把帶著希望的目光望向了曉雪。曉雪的眼角抽抽著,還想不費一兵一卒,還要不造成巨大的傷亡。我滴老娘耶,你這不是給女兒出難題嗎?她想了想,道:“其實埋在雪下也不會立刻死亡,還是有營救時間的。如果娘親不想造這麼大的殺孽,可以組織士兵救援嘛。挖出一個綁一個便是。”“嗯!雖然費人力費時間,不過能生擒數萬敵軍,也值了。就這麼辦!”祝清波下令到博塔堡及附近城市去采買些 鐵鍬鋤頭之類的農具,準備雪中挖人。三日後,峽穀中的積雪已經化得值有半尺深了。曉雪騎在用麻布包住四蹄的小紅背上,同黑衣黑馬的黎昕一起,穿過彎曲的盟卡洛大峽穀,漸漸接近敵營。望的覃閭士兵,看見了兩人,便遠遠地大聲警告著:“盟卡羅峽穀已經被封,任何人不予通行。前麵兩人快速速停下,否則……”他的話音未落,曉雪一個柳葉飛刀,割破了他的喉嚨,讓他永遠發不出聲音了。其他的士兵,立刻戒備起來,一個人飛快地跑回營地,去稟告軍情去了。曉雪一個字也沒說,手中薄如蟬翼的飛刀,刷刷刷……又撂倒了十來個覃閭士兵。胯下的馬匹卻一刻沒停,直衝過那隊匆忙應戰的巡邏隊,直往覃閭大營而去。被她們馬蹄揚起的雪花濺的一頭一臉的士兵們,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背影越去越遠。一位急糊塗的士兵,取出懷中示警的響箭就要點燃,被小隊長一巴掌拍下去,打懵了。“你想死不要拉著我們,在這裡放響箭,驚了雪娘娘,咱們一個都彆想逃命。但願剛剛去報警的人,能趕得及!”曉雪她們在接近覃閭兵營隻有三百米不到的位置上,勒住韁繩站定了。臉上掛著漫不經心地笑意,曉雪挑著眉望著倉促聚集起來的覃閭大軍手忙腳亂的狼狽模樣,取笑道:“彆著急,慢慢組織隊形,本姑娘等著你們呢!”說罷,她好整以暇地抱著膀子,卻暗自觀察著覃閭的將士們。發現她們隻整頓好步兵隊伍,騎兵卻寥寥無幾,便知道前幾日自己投下的馬瘟毒劑生效了。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彎彎的弧度來。“呔!你們是什麼人,敢仗著兩人兩騎硬闖我覃閭大營,活膩味了可是?”冒牌小王子穀化雨,見她們兩人單槍匹馬的來到覃閭營地,不由得臉上掛起寒霜,心中不由得暗自替她們著急起來。“你就是臂力超群百步穿楊驍勇善戰的覃閭小王子吧,幸會幸會。聽聞小王子除了用兵,武功也深不可測,不知道邵某有沒有這個榮幸向小王子討教幾招?”曉雪眼中含著笑意,一本正經地向他抱拳道。“兩位是武林人士吧,若是相與在下一較高下,請另約彆處。戰場上,可不是你們能駕馭的。速速離去……”穀化雨猜不透她的來意,繼續勸她快走。“王兒,既然這位女俠有次興致,你便去向她討教兩招吧!”攝政王眼中射出毒蛇般的光來,聲音也陰測測的。看她那模樣,是不打算讓兩人活著走出峽穀了。“是,孩兒遵命!”穀化雨無奈之下,隻好應戰。“佯敗,假裝你被我捉住!”在兩人拆招一錯身的機會,曉雪悄聲對他道。穀化雨一愣,手中的動作也不由得慢了下來。趁此機會,曉雪點住了他的穴道,把他拎在自己的馬上,得意地衝那攝政王道:“你兒子在我手中,我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可就失去了一個優秀的兒子了。阿昕,動手!”她的話音剛落,黎昕手中出現了幾個黑色圓球狀物體。隻見他用力一揮猿臂,幾顆黑色小球直奔左側山體而去,而曉雪手中的那兩顆,被她奮力扔向右側山壁……隻聽得兩聲巨響,黑色圓球在山壁上炸開了花,雖然威力不怎麼樣,聲音倒很是驚天動地。攝政王旁邊的一位將士,大叫一聲“不好”,便護住她上了不遠處幾個沒有感染馬瘟的戰馬,大吼一聲“快逃!”便朝著峽穀外,拚命逃去。覃閭的士兵們你推我擠,亂作一團……爆炸過後,隨著輕輕的一聲“哢嚓”的雪層斷裂聲,峽穀兩壁上白白的、層層疊疊的雪塊、雪板應聲而起好像山神突然發動內力震掉了身上的一件白袍,又好像一條白色雪龍騰雲駕霧,順著山勢呼嘯而下,奔湧向穀底而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