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胡攪(1 / 1)

老頭七十歲左右, 三十多年前的話差不多是三、四十歲的樣子。這麼算算,年紀似乎剛好對的上。隻是有一點,外公說那個叫張保國的為人忠厚老實, 不然外公也不會放心把四合院交托給他。至於麵前這個, 卻是一副忠裡藏奸的想貌。不過麵相倒不是一成不變的, 會隨著心態的變化而變化。這自然不能當成是什麼依據。可是……外公好像還說過,那個叫張保國的無兒無女, 是個單身漢,那麼現在一看就是他兒子女兒還有孫子外孫的一堆人是怎麼回事?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玄魚很快就有了不同的答案:“張保國是你什麼人?”聽到熟悉的名字,老頭臉色微變,不過隻一瞬,就恢複了正常:“去去去,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玄魚寸步不讓:“當然跟我有關係。”她可沒有讓彆人白占便宜的習慣。還開民宿以及跟網紅合作賺錢?白得的東西早晚讓他們統統吐出來。玄魚雙手抱胸:“這是我們薛家的四合院,這是我外公的東西。”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原本那對被羞臊的臉皮通紅的小情侶一下子就呆住了。如果剛才老頭隻是有點失態的話,那麼聽到“薛”這個字,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難道說, 自己哥哥當初說的事是真的?這個四合院難道真的不是他的東西, 而是他幫人代看的?老頭確實不是張保國本人, 而是張保國的弟弟。至於真正的張保國,則在好多年前就得病死了。三十幾年前,張保國在家鄉混不下去了, 於是收拾了行囊外出闖蕩。八幾年的時候,雖然正是做生意的好時機,可是這東西,終究不是每個人都是那麼走運的。張保國就是犧牲掉的那一批。如果不是薛定山好心拉了他一把, 他早就餓死街頭了。正是因為這個,張保國後來才會一直安安心心的幫著薛定山看房子,從此再也不去瞎折騰了。原本這是兩方互利互惠的事,根本沒那麼複雜,但是壞就壞在,張保國還有一個弟弟、也就是麵前坐著的這個老頭——□□。□□久久等不到哥哥回家,又在來往的信件裡察覺到哥哥似乎在帝都定居了。哥哥發達了,哪兒能不幫一幫弟弟呢?猶豫了兩天兩夜之後,他收拾了東西就帶著老婆孩子來投奔張保國了。這一住,就是三十幾年。當然,一開始肯定不是住這套四合院裡,而是住在張保國那間出租屋裡。隨著孩子越生越多,實在是住不下了,□□就把主意打到了四合院身上。空那麼老大一個房子,也不嫌浪費。這些侄子侄女可都是親生的,身為親伯伯,你總不好看著孩子們都開始發育了,還擠在一個屋子裡吧?有理有據,可以說是相當的不要臉了。張保國也是個憨厚心軟的,他想著自己無兒無女,也沒娶老婆,賺的錢多餘的給弟弟一家花也就花了。但是四合院,就不好使!然而無論他說的再多,說那四合院壓根就不是自己的,自己沒有居住的權力,□□壓根就不信,他以為這個哥哥在防著自己、跟自己哭窮呢。哪兒有人買了房子幾十年都不來看一眼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所以什麼姓“薛”的恩人,肯定是哥哥杜撰出來糊弄他的!就這樣,好不容易等到機會,見張保國夜裡得了急病,□□一家硬是熬到天明,才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等送到醫院以後,人已經徹底不行了。打死張保國也想不到,自己傾心對待的弟弟,竟然會這麼狠。他更想不到,自己頭七還沒過呢,弟弟一家就收拾好東西,歡歡喜喜的就拿了鑰匙住進了被自己列為禁區的四合院裡。這一住,就是十年之久。歲月容易使人麻痹,舒服日子過久了,□□早就忘記了哥哥隨口提過的姓薛的恩人。直到今天為止,他徹底將四合院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見麵前這個疑似薛姓老人的後人找上門了,□□有些慌張:“你彆胡說,這可是我們家的房子!”“你們家的?”玄魚抱胸:“房產證呢,房產證拿出來瞧瞧。”他們能拿的出來才有鬼了。房產證現在在她手上呢,隻不過今天沒帶來而已。□□啞口無言以至於惱羞成怒。一旁的張建感覺要壞事,又見玄魚孤身一人,還是個女孩子,原本的忐忑如潮水般褪去,他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惡意。玄魚倒是不在意,一旁的一對小情侶卻覺得大事不妙。這可是十幾億啊!誰見了誰不眼紅?搞不好一個衝動之下,殺人滅口的事他們都做的出來。哪怕這裡是帝都。可是眼睜睜看著吧,良心上又過不去。原本出門在外不打算惹事兒的男生糾結了好久,最終還是放棄了拉著女朋友一走了之的打算。自己眼光果然沒錯,雖然小事上磨磨唧唧的,但是男朋友在大事兒上從不含糊。儘管手心已經被汗濕了,但女生就屁股上就像是生了根,一動不動。‘你彆硬問他們要,你多找點人來撐腰啊啊啊啊啊啊!’女生簡直要緊張死了。身為當事人,玄魚倒是表現的很輕鬆:“拿不出來是吧。”把玩著手機,她笑了笑:“我也懶得跟你們廢話,等警察來了再說吧。”如果不是現在時機不對,這一對小情侶一定會豎起大拇指。酷!但是現在,他們隻覺得緊張的不行。索性有三個人在場,□□張建他們還真不敢做什麼。心中恨不得將突然冒出來的女生大卸八塊,張建粗聲粗氣,一臉蠻橫:“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是你的房費,我們不要了!滾滾滾,你趕緊給我滾!”這是心裡發虛,所以乾脆耍橫了。除了年紀尚幼的三個孩子,張家六個人都打算親自動手,把麵前這位不速之客給趕出去了。女生剛要站起來,接著就被一雙手給按了回去。輕而易舉將他們放倒之後,玄魚這邊還沒說什麼,那邊□□和他老婆就已經躺下了。“打人了!打人了啊!”怪不得她敢自己一個人來呢……看著吭哧吭哧,好半晌爬不起來的張建,女生不由得眨了眨眼。趁著這個功夫,玄魚果斷撥通了報警電話。沒辦法,神仙現在也得依法辦事不是?想了想,她又找到了在家當鹹魚的林映月:“我記得你沒事兒做是吧?沒事兒的話,幫我把我放在背包裡的房產證拿過來。”林映月剛拿起碗筷,接著就聽到了這句話:“能不能不去啊,我還沒吃飯呢……”“嗯?”林映月:“……”算了,形勢比人強,忍了!匆忙跟其餘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她忙不迭的跑上了樓。再然後,林映月就看到了背包裡的另外幾樣東西。這些勳章,好特麼眼熟……還有這些親筆信……小妹究竟背著他們搞了多少事啊啊啊啊啊啊!掩耳盜鈴似的把拉鏈拉上,猛地抖了抖,完全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她忙不迭的拿了紅本本離開。果然,小妹的房間就是是非之地。看來以前沒有進來果然是正確的決定。十分鐘後,警察趕到。半個小時後,餓著肚子喘成狗的林映月狂奔而來。“呼呼呼——”“你的東西,給!”啪的一下,她把東西交到玄魚手中。接著,玄魚把房本遞給了早就在那裡等著的警察。見事情短短幾十分鐘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讓人猝不及防,張家一家徹底豁出去了。“要命了!要老命了啊!”□□猛拍大腿,老淚縱橫:“住了這麼多年的家要沒了啊!”□□的妻子更是拿頭連連撞牆:“我們都這麼老了,這個時候把我們趕出去,這是要我們去死啊!”“不活了不活了,讓我死了算了!”沒一會兒,她的頭上就滲出了血花。老的這樣,小的也好不到哪兒去。幾個孩子嚇的哇哇大哭,他們驚懼交加,看起來分外可憐。一時間,警察進退兩難。房子是人家的,肯定是要還的,但是……“能不能緩兩天?”這事兒來的太突然,一時間接受不了很正常。警察秉公執法不假,但他們也怕鬨出人命,事態能不進一步擴大,就不要進一步擴大:“可不可以給他們點準備的時間?兩天之後,他們要是再不走的話,我們就采取強製性的措施。”儘管警察的聲音很小,但是一直關注這邊的□□還是聽到了。見老婆這招有用,他也有樣學樣。猛地衝向隔壁的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就多了一把菜刀。“你冷靜一點啊!”警察大驚失色。□□充耳不聞,他死死的盯著玄魚看:“你要是非得讓我們搬走,信不信我現在就死給你看!我叫你一輩子都不得安生!”嚇唬誰呢?還有……“太吵了。”當著眾人的麵,玄魚眼都不眨一下,隨手抄起手邊空置的碗碟就朝不遠處的老頭丟了過去。“咣當”一聲,碗碟擦過老頭的耳朵狠狠撞在他身後的柱子上。驚嚇之下,老頭拿著刀的手一抖,差點沒把自己的脖子給劃破。“有種你就動手。”玄魚坐在那裡,單手支腮,眼中似有興味:“你今天要是真死在這裡了,要賠多少錢,我照賠!”下一秒,玄魚語氣陡然一厲:“叫你動手你沒聽到嗎?!”□□徹底被嚇破了膽。她是認真的!她是真的想看自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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