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世道(1 / 1)

“怎麼, 你不相信她?”薛定山皺眉。何父苦笑:“哪兒能啊。”麵前這個小姑娘不是能用常理衡量的,這個他知道,但是公司裡那群人可不會就這麼輕易相信啊!萬一到時候把人給得罪了, 那麻煩可不就大了。滿腦子都是徐父的慘狀, 很快眾人告彆結束, 何父帶著妻子憂心忡忡的離開。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村子裡的年味兒越發的重了, 雖然他們住的這個庭院沒有暖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在薛定山將幾座假山稍稍挪了位置後,周邊的溫度突然就升高了不少。尤其是屬於玄魚的那個房間,更是宛若春天一般溫暖。“映魚有些先天不足,生下來身子骨就比較弱, 我把陽氣暫時都收攏到她那裡了,你們的房間晚上可能會相對而言比較冷, 注意多蓋兩床被子。”頂著眾人幽怨的視線,一邊用毛巾擦著手上的泥水, 薛定山一邊隨口道。你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如果是之前, 看到玄魚那張蒼白的小臉, 何媛他們指不定就信了。但隨著目睹她夜奔幾十公裡山路不帶喘氣兒的, 何媛三人突然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人不可貌相啊!所以麵前的這位大師,恐怕是對自己的外孫女有誤解。在父母走後, 已然將自己擺放在賣身還債的保姆的位置上,何媛他們倒是對薛定山的舉動沒什麼不滿,三人隻是忍不住心中感慨。彆人家的一切,果然從未讓人失望過。“那個……今天五局那邊又來電話了。”提起這個, 盧亮就忍不住替五局的領導感到心酸。在薛定山回來的這將近一周的時間裡,那邊幾乎是每天一個電話,裡麵的男人也從一開始的淡定,逐漸變得抓狂。原來,薛定山竟然是事情辦了一半,撂挑子趕回來過年的。他倒也沒有很過分,該做的都做了,該弄好的也都弄好了,就是留下一群外行人對著黑漆漆的山洞,日日提心吊膽而已。隱約明白薛定山是做什麼的之後,三人隱約有些明悟。山洞裡怕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那山才一直炸不開。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何媛他們還是漸漸接受了這個世界並沒有他們看到的那樣簡單這個事實。“那邊的意思是,讓您再回去一趟。”聽說何媛等實習生在這邊,五局的領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恨不得下死命令讓他們把人勸回來。這幾天裡,雖然大領導的客氣讓三人受寵若驚,但夾在兩方中間,他們也覺得很為難。縮了縮肩膀,盧亮硬著頭皮開口:“您覺得呢?”“不去。”想也不想,薛定山果斷拒絕:“你就告訴他們,那頭千年飛僵我已經暫時封印住了,對方想要破封起碼要七七四十九天。”封印如今異常的穩固,真不知道那些人急個什麼勁兒。原來是這麼可怕的東西啊……就算是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樣子,但單憑前麵那個“千年”的標簽,就知道不是普通人類能夠抗衡的。用□□都炸不開的玩意兒,就算是普通軍隊來了估計也沒轍。腦海裡閃過無數電影電視劇的片段,盧亮不由得狠狠咽了口口水。這情況彆說是大領導了,是個人他都害怕好嗎!?“你跟他們說一點事都不會有,讓他們安安心心過年就行了。”一沒拿報酬,二沒給承諾,就是義務幫忙的薛定山才不管那麼多:“就算他們不過年,我還得過這個年呢。”尤其是外孫女還這麼小,沒親人陪著可怎麼行?“那邊再來電話的話你就跟他說,我正月初七之前會過去的,反正他們之前耽誤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媛三人:“……”竟然讓國建的人等著……這、這難道就是大佬的底氣嗎?整個人淩亂了一瞬,隱約明白薛定山為什麼會執著過這個年的青年們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小女孩。這麼重要又這麼危險的事,要不找玄魚曲線救國一下?畢竟,人命關天呐!看出了三人的想法,玄魚同樣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儘管不太清楚飛僵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短短千年的時間,就算是再天才的生靈也修煉不出什麼名堂來。“不是什麼大事兒。”擺擺手,她道:“先過年再說。”薛定山見狀,異常的欣慰。不愧是他的外孫女,這份淡定整個玄門也沒幾個人能有!看了看老的,又看了看小的,最終三個青年徹底淩亂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特彆同情每時每刻都在承受死亡威脅的一眾領導……時間一轉眼就來到了大年三十這天,當初薛定山並不是空著手回來的,各類的年貨他都已經順道買齊了。和之前一樣,下午的時候劉淑芬就帶著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推門走了進來。一開始的時候,劉淑芬是覺得隻有玄魚和薛定山兩個人待在這麼大的一個院子裡太冷清,所以每年都帶著劉洋過來拜年。時間長了,所有人也都習慣了。何媛他們三個,劉淑芬一家,加上玄魚和薛定山整整九個人,夜幕降臨的時候,眾人圍坐在熱氣氤氳的鍋爐前看著電視嗑著堅果,整個客廳裡的氣氛好不熱鬨。過了淩晨十二點,新年的鐘聲與外麵的鞭炮聲交織,薛定山站起身來,將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發給在場的幾個孩子。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份,一時間,何媛三人都有些受寵若驚。見玄魚和劉洋順手就打開了,猶豫了一下下,他們也跟著動作。紅包裡倒也沒裝什麼特彆珍貴的東西,隻有十張紅色的鈔票而已。“咦?這是什麼?”原本何媛是想把紅包放進口袋裡,留到以後珍藏起來的,感覺厚度不對,她趕忙又把手伸進去摸了摸。接著,一道折成小三角形狀的符紙就這樣落到了何媛的掌心。趕忙低下頭查看,盧亮他們發現自己紅包裡也有這東西。“平安符。”一旁的玄魚給他們解惑:“每年外公都會畫一個給劉洋。”咦?她怎麼沒有?看著小女孩手中那一遝比他們幾個加起來都要厚兩倍不止的鈔票,何媛他們紛紛愣了一下。似乎是看出了三人心中所想,在小夥伴劉洋以及他父母抽搐的表情下,玄魚隨手從電視機下麵的抽屜裡翻出了一個盒子。“吧嗒”一聲,盒子打開。裡麵密密麻麻,早就已經裝滿了。“我已經有很多了,暫時不太需要。”她伸手,撓了撓下巴。何媛三人:“……”謝謝,有被傷害到!對比玄魚這邊的安靜祥和,十幾公裡外的移動板房裡的氣氛就不是那麼和諧了。援助的請求再次被拒後,總工程師許廣幾乎把頭都撓破了。“薛老叫我們彆擔心,這怎麼可能不擔心啊!”想到之前看到的那頭連子彈都打不動的僵屍,許廣依舊是有些心有餘悸。再看旁邊的一眾工程師們,更是白著臉縮成一團,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這真不是他們慫,這段時間三觀刷新的太厲害,是個人都吃不消。沒有溫暖的房間,沒有老婆孩子在身邊,晚上睡覺還要被迫聽著僵屍的咆哮入眠,今年這春節過的,他們完全不想再經曆第二遍了!“嘭”的一聲,許廣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不行,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深吸一口氣,他心中頓時有了決斷:“後天,後天我親自去請薛老過來!”“我們支持你!”聽到這話,其餘眾人眼淚都快下來了。這日子,他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兩天時間一晃而過,大年初二這天,許廣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下,帶著滿車的禮物就去找薛定山了。向村長問了地址,來到庭院門口以後,許廣稍微整理了一番儀容,這才肅著表情去敲門。半分鐘後,看著眼前隻到自己腰部往上一點點的小女孩,他愣了一下:“呃……薛老在家麼?”“我外公出去接人了,你先進來等著吧。”玄魚指了指廊簷下擺放的椅子。這姑娘也太沒警惕心了吧?就這樣放陌生人進門真的好麼?心中糾結,許廣心想,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等會兒可得跟薛定山稍稍提上兩句。畢竟是薛老的外孫女,而且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也是時候該讓她們明白社會的險惡了。渾然不知道麵前這人心中所想,等他坐下之後,玄魚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準備繼續寫毫無意義的寒假作業了。這本書,簡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上麵好多題目本身就是矛盾的,真不知道寫完了能學到什麼。或許是覺得有些無聊,加上有心想跟這個小姑娘打好關係,等會兒說不定對方還能幫自己說兩句好話,想到這裡,許廣輕咳一聲,然後連人帶椅子就這樣挪了過來。“這是老師布置的作業麼?”唔,小學數學,這也太簡單了吧!“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許廣主動搭話,順便在單純的小姑娘麵前狠狠誇了一把自己:“彆看叔叔長得沒你好看,但我當初可是帝都大學建築係滿分畢業的學霸。”“哎對了,既然你是薛老的外孫女,那你應該知道他有個朋友叫趙錦水吧。”趙老啊,那也是自己從頭到尾都需要仰望的存在。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那種境界。壓下心中的憧憬,許廣開始跟麵前的小朋友攀關係:“我跟你說,我可是趙老的得意門生,薛老還帶過我們班幾節課,四舍五入,咱們也算是同門了。”小孩子嘛,哄起來要比大人簡單多了。家裡有一兒一女的許廣對此頗有心得。玄魚:“……”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師兄?趙錦水和王梅兩個人壓根沒說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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