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一百二十四章(1 / 1)

聽了竇信然在g國的倒黴經曆, 沈瀚音真是笑得前仰後合。他實在忍不住從自己肺腑裡噴騰而出的沙雕之氣, 當著竇信然的麵就直接笑了個痛快。“哈哈哈哈哈哈!”竇信然:“……”竇信然的臉色慢慢地黑了下來。不過他每次去g國都會曬黑一點, 現在的皮膚已經又是均勻的麥色,所以現在臉黑的表情,還不太看得出來。“喂, 彆笑了……至少不要當著我的麵笑,你回去背著我笑啊……或者你小點聲笑……”沈瀚音的笑聲剛剛止住,再一聽竇信然的這個降級要求,頓時又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竇信然:“……”他看沈瀚音今天是吃了笑豆了吧!把自己的沙雕朋友扔在對麵, 竇信然悶著臉吸橙汁。過了好一會兒,沈瀚音才擦乾自己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臉上依舊帶著忍俊不禁的神情。“你可以嘛,竇兄, 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這樣守身如玉的好青年, 真是佩服佩服。”這說法真是相當之調侃,雖然沒有惡意, 但竇信然作為一個純正的處.男,還是給鬨了個大紅臉。他有些心虛地外卡座旁邊看了看, 見沒有人注意這裡,才小聲警告沈瀚音:“注意語言!”“嗯嗯嗯。”沈瀚音連連點頭:“我是個年輕的先生,我得自重一點——你說對吧,竇兄?”這明顯就是在暗指竇信然之前和金小姐說的那句“你是個年輕的小姐,自重一點”了。竇信然:“……”沈瀚音,他的朋友, 他可真是個狼人啊。無疑,隻有竇信然的語言,才能精準地打擊到竇信然。在沈瀚音飽含揶揄意味的目光中,竇信然幾乎要整個人緩緩癟下去,變成一張肉餡的豆餅了。見到此情此景,沈瀚音終於不再繼續和竇信然開玩笑。他揉了揉自己那頭稍顯淩亂的小卷毛,雖然語氣裡還有幾分捉弄的餘韻,但話題終於和金小姐身上繞開。“知道你在g國過得這麼不錯,那我就放心了。”“饒了我吧。”竇信然喃喃念道:“除了住的寬敞點之外,也沒什麼更好的地方。那邊做飯總帶著一股咖喱味兒,氣溫也太熱了,要不是談生意,我根本不想離開空調屋。”停頓一下,他忍不住抱怨道:“而且這種想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我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有人甚至想把自己的女人介紹給我。你能想象到嗎,他前一秒還抱著那個女的,後一秒直接把人往我身上扔。考慮到g國的彪悍風氣,我當時差點以為那是一個人肉炸.彈。隻差一點,我臉上的微笑就崩了。老天啊,這也能算作不錯?”沈瀚音非常寬容地接納了自己朋友的一切埋怨,並且伸出一隻手來,大度地拍了拍竇信然的肩膀。這事兒聽上去,是挺超乎道德底線的。而且最慘的是,竇信然總不能把這種事和葉千盈說。所以沈瀚音不來當一回知心哥哥,還有誰能來做這個樹洞呢?“看開點,”沈瀚音一臉嚴肅地安慰竇信然:“至少你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啊!”話音未落,沈瀚音的凳子,就在桌子底下挨了竇信然一記腳丫子。“滾蛋。”竇信然沒好氣地說道。叉起一塊抹茶小蛋糕,沈瀚音若有所思地問道:“說起來,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追葉千盈?”竇信然歎了口氣:“她不是還在深造嗎?我實在不想在這種時候打擾她。”他雖然沒有選擇學術道路,但也知道這種自我提升的時間段,對葉千盈來說有多麼的重要。就像是他做生意要搶信息差,還要把握住關鍵的風口一樣。如果在緊要關頭被外力打擾,竇信然臉上不顯,心裡的小人簡直要砸椰子……嗯?為什麼是椰子?沈瀚音同情地看著竇信然:“確實如此,這幾年對她很重要的。”竇信然神色變得有些溫柔,也有些恍惚:“是啊,所以我想著再過幾年……”“她就開始讀博了,就更忙了。”沈瀚音憐憫地說道。竇信然:“……”竇信然噎了一下,頑強地說:“沒關係,我完全可以等她讀完博以後……”沈瀚音的語氣已經非常惻隱:“然後她就進國家保密部門了,你想給她遞封情書,可以提前半個月打報告。”竇信然:“……”鑒於沈瀚音為人不打妄語,他相信,這一切都是相當有可能發生的事。竇信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深情地凝望自己對麵的沈瀚音:“明人不說暗話,兄弟,如果我……”“如果你開始追葉千盈,我在精神上支持你。”沈瀚音歎了口氣,沒等竇信然把話說完,他就意識到竇信然究竟想要說些什麼。“但在實際操作上,我隻能兩不相幫。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竇兄,你得尊重我們這種人願意把終身奉獻科學給的偉大夢想。”竇信然:“……”竇信然默默地抹了一把臉。竇信然覺得自己的心靈很是受傷。“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吧,竇兄。”沈瀚音真心實意地勸告他的朋友:“畢竟,那幾個情敵,你真是一個都乾不過。”竇信然:“……”竇信然幽幽地說道:“沒關係,我做好單身的準備也是一樣。”看著竇信然這副要抱著一副骨頭啃到底的架勢,沈瀚音當真有些好奇。他欣賞葉千盈的才華,更知道葉千盈本人在學術界是怎樣一顆閃閃發光的新星。但是,在他的朋友竇信然眼裡,葉千盈竟然也和科學與知識那樣,明媚動人、令人甘願為之把青春投身於此嗎?對於沈瀚音的這個問題,竇信然實在是不好回答。隻是在那一瞬間裡,他腦海裡飛快地劃過一幕幕場景。那些情景裡,有他們一起做競賽題的教室,也有高中時的操場。葉千盈操控著輪椅,慢慢地從長廊上滑過、還有她在新年的上午前來拜訪竇奶奶,微笑的麵孔成為整個病房最殊麗的那抹光亮、還有他在新聞報道上看到葉千盈,領獎台上的葉千盈他從未見過,然而那種意氣風發的神態,卻也足以令他目眩神迷。最後,所有的回憶,都定格在第一次看到葉千盈摘下麵紗的那一幕上。年少時最真誠的動心,他心甘情願用後半生的愛意來使其圓滿。竇信然真心實意地低聲說道:“她實在值得。”——————————————竇信然,言語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他熬了整整一晚上的夜,寫出了二十三封長信。隨後,他在其中挑挑揀揀,最後還是一封都沒看中,把所有的信都扔進了抽屜的最深處。竇信然自言自語道:“寫信這種事,我覺得不行。”第二天,竇信然掛著黑眼圈,去了學校附近的花店一趟。店員一看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進花店,心裡就什麼都明白了,熱情地和他推銷成把的玫瑰花,並且談及自己昨天剛剛接到的訂單,是一個男生為了告白,特意在女生樓下紮了個鮮花的拱門。竇信然:“……”竇信然迅速想起來那幾例被葉千盈拒絕的真實案例,其中一個,似乎就是有某個剛愎自用的大傻子,拿玫瑰在葉千盈宿舍底下擺了個花陣,還請了二十多個人在樓下大喊:“葉千盈我愛你”。後來據說葉千盈直接打電話給安保處,並且在勤工儉學的公眾號上雇了幾個學生,讓他們把樓下無人處理的玫瑰花分發給環衛工和快遞小哥。竇信然立刻拋棄了這種前人已經走過的死胡同,在店員錯愕的招呼聲裡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花店。最後,在鼓起一番勇氣以後,竇信然還是把葉千盈單獨約了出來。其實在過去的這兩年裡,他已經熟練地打磨出了一套拉攏關係的小技巧、以及增加好感的各種手法。g國的生意場都知道,那個來自華國的年輕人,血管裡流淌著冷淡的黃金,隻要他想,舌頭上就能開出燦爛的蓮花。隻是,每每在葉千盈的麵前,竇信然似乎就重新變成那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隻有一點奸商,也隻有一點狡猾。外麵是無數爾虞我詐的“假”,而對著自己重視的人,竇信然隻有一派信之自然的“真”。葉千盈就是他的真。葉千盈接到竇信然的邀約,心裡並無意外。平時竇信然從g國回來,她也會去給竇信然洗塵接風,都已經習慣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竇信然格外沉默,吃飯時的氣氛也有點古怪。葉千盈悄悄在心裡和係統說:“同桌他不會是賠錢了吧?”係統:“……如果真是這樣,那倒好了。”葉千盈:“???”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葉千盈剛剛赴約的時候,還笑著問了竇信然一句:“今天沈瀚音怎麼沒來?”竇信然的語氣很篤定,卻也溫和。“今天不適合他來。”“哦,他又忙啊。”葉千盈點點頭,習以為常。最近實驗室裡總用沈瀚音,他動不動就沒個蹤影,通識課已經讓葉千盈幫著帶了好幾次假條了。竇信然笑了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吃飯的時候,話題自然而然地跑向天南地北。從葉千盈最近研究的某個原理,到竇信然正從g國緩慢往國內挪移的生意,再到以後暢想的生活。“以後……”竇信然斟酌著自己的語氣:“如果能的話,我希望和太太一起布置我們的新居。當然,她肯定很忙,那我自己一個人布置也可以,我大概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屋子。”葉千盈善意地嘲笑他:“這就想到太太的事了?還預想到太太有多忙?挺支持另一半事業的嘛。要是你太太真的忙,那我到時候去給你暖場吧。”竇信然一言不發地盯住了葉千盈。“……和你的先生嗎?”葉千盈被這個問題問得愣了一下。“差不多?看看有沒有緣分能碰上。不過我現在這行,估計合適的比較少,所以單身也不錯……”她沒注意到,在自己說出“合適的比較少”幾個字時,竇信然眼睛裡簡直有小人在蹦。——有的!一個就夠了!就在你麵前,你的眼皮子底下!“……那。”竇信然的喉結緊張地滾動了一下:“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不是作為我的朋友,來為我的新居暖場?”這話說得實在直白,也實在隱晦。葉千盈愣了三秒鐘,一對淩然的鳳目驀地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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