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消息明顯比國外要慢上許多。葉千盈這裡興奮也興奮完了, 高興也高興完了, 國內的教授們才收到消息。第二天, 葉千盈先是在去圖書館的路上遇到了關教授，被關教授當麵問了問這件事的細節——比爾猜想到底是不是你證明的啊？問出問題的關教授一臉的篤定，像是已經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來源。而葉千盈自己也無意對大家隱瞞, 所以非常爽快地應答了一聲。“是我證實的，老師。”關教授當即就眉飛色舞起來！原來剛剛的穩重和成熟，都隻是教授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偽裝出來的假象！“我在a國的同學和我說的時候, 我剛開始心裡還不敢相信呢，沒想到真的是你。”關教授又驚又喜, 手掌很有力地拍了拍葉千盈的肩膀，像是一句無聲的讚美。這樣值得驕傲的成果, 聽彆人給自己通報, 和聽到自己喜歡的學生當麵告訴自己，帶來的感受完全不一樣。“隻是可惜……唉, 我雖然訂了《duke mathematical journal》，但是雜誌這兩天到不了……”聽到教授居然這麼委婉地跟自己表示抗議, 隱晦地問她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自己消息，葉千盈心裡隱隱地有點好笑。這種時候，她這個做學生的當然就得有點表示了。“沒事的，老師，您不用等這一期的《duke mathematical journal》。論文在我電腦裡都有，我回去以後, 就把電子版發給您。”關教授聞言，讚許地連連點頭，微笑的表情又恢複了往日的溫和神采，看起來對於葉千盈的這個安排很是滿意。“你現在把比爾猜想證出來，也算是圓了我年輕時候的夢想。我當初雖然自己沒有證出來，但是我學生證出來了，我把論文拿在手裡看看，也很開心啊。”葉千盈稍微有點汗顏：“……抱歉，教授，我不知道，原來您對比爾猜想感興趣啊。”她當時證出來比爾猜想之後，因為院裡沒有和她特彆熟悉的，研究幾何的教授，所以隻拿給鄧淑華院士過目過。關教授的研究在代數方向，所以葉千盈一開始就沒有把他劃到幫自己看論文的人選裡。沒想到今天一見麵她才知道，原來關教授還對比爾猜想有過研究嗎？關教授不言不語，把手握成拳頭，放到自己的嘴邊輕咳了一聲。“咳……不隻是我，半個數學院的老師，年輕的時候應該都研究過比爾猜想……當然有的不是認真想要研究明白，就是開開玩笑，證明著玩的……”葉千盈：“……”看著關教授的這個態度，再結合他的說話內容，葉千盈頓時秒懂。比爾猜想是什麼，比爾猜想是錢啊。數學界的大家，誰年輕閒暇的時候沒動過那麼一點心思，想著一邊研究數學定理，一邊悠哉悠哉地就把錢給掙了呢？所以說，課餘時間研究研究比爾猜想，頂多就算是一種娛樂方式——雖然我知道我很有可能證不出來，但是萬一就是證出來了呢？葉千盈摸摸自己的鼻尖，她和關教授互相對視一眼，下一秒鐘，師生二人一同笑了出來。——要不是教授說，她還真想不到，原來平時給他們上課的教授和講師們，也有過中二的時候啊！在和關教授打過招呼後不久，葉千盈又收到了來自院長的消息。院長讓她有空來院長辦公室一趟，葉千盈到了以後，院長都顧不上請她喝一杯水，第一句話就是：“那個比爾猜想……”在見過關教授以後，葉千盈就預料到，關於比爾猜想的問題，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大概都會是本院，乃至本校的熱門話題。所以，她已經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聽到院長這麼問，葉千盈十分淡定地點了點頭。“是的，是我證明的，發在《duke mathematical journal》上了。”想了想，葉千盈又補充了一句：“銀行家比爾已經邀請我了，過幾天我要去a國領獎金，可能需要院裡開個假條。”倒不是她故意把開假條這種小事拿到院長麵前，而是近幾年來，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化，院裡的規定也隨之推陳出新。如果隻是想要請病假，校醫院開個條就行。假如要出省，那讓輔導員點個頭，假條就沒問題。但是他們b大數學係的同學，如果要在學期內出國的話，那輔導員就沒有這個資格開假條了，需要讓院長蓋章才可以。葉千盈趁機把這事和院長說了，也免得到時候再跑第二趟。院長聽到葉千盈確實證明了比爾猜想，正在喝茶水壓驚。一聽她提出了這個請求，不假思索地同意了。“你這個是合理需求，當然可以批準了，我一會兒給你假條蓋章。”他做院長這麼多年，已經聽過很多學生的請假奇葩理由。探親假、喪葬假都是最普通的，有的學生要去看演唱會，居然還大大咧咧地把請假理由擺在明麵上，這簡直是缺心眼。而在此之外……誰能相信呢，院長還批過“我女朋友要打.胎，我要陪著她去”的假條——最後是院裡一個副院長和輔導員一起陪著去的，親眼看著小女孩子在正規醫院做了手術才放心。此外還有“我們就想在這個時候結婚，家裡都找人算過了，這是個良辰吉日，院長您就放我們的假吧，您也來喝杯酒。”的理由，高居於院長記憶深刻的請假理由榜首。院長：“……”請這個假的學生，他才大二。大二就結婚，他根本不配做數學院的單身狗！但不管怎麼說，婚假還是要批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上次的婚假以後，院長本來以為，世上再也不會有學生拋出某個請假理由，讓他的心靈受到震撼了。他錯了。眼前的這個女生，在開創了“即將在大一畢業”的先河以後，又開創了一個“院長你給我幾天假吧，我要去a國領我的一百萬美元獎金”的先河。院長：“……”他批過學術會議假，也批過獎金假，但這還是第一次，給一個學生批一個獎金價值這麼高的假！“去吧去吧。”院長很是和藹地對著葉千盈笑了笑：“多照幾張相片，回來以後可以貼在咱們院裡的展示板上。”說完這話以後，一個念頭極快地閃過了院長的心頭——再過幾年，眼前這個孩子的照片，應該就出現在“名人校友錄”的名單上了吧。這才是來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啊。現在的孩子，一個個都不可小覷，眼前的這個女生，就更是前途無量啊。隻要不是天災**，或者在外力之下出現不可抗拒的意外，院長覺得，自己簡直可以預料到，在他麵前的這個女孩子，未來那條鍍著金光的前程。————————————本院的學生知道消息，要比院長和教授們更晚一步。等他們興致勃勃地想要在課堂上拉住葉千盈，和她當麵證實此事的真偽時，卻發現葉千盈居然都已經不在課堂上了。——葉千盈去哪兒了？繼“葉千盈竟然破解了比爾猜想拿到一百萬美刀”後，第二個紛紛揚揚、不脛而走，而且還被很多人相信的小道消息就是，“據說葉千盈掙夠了錢，現在已經退學了！”聽到這個消息的談詩凝、諸夢等人：“……”誰會退學，葉千盈都不會退學好嗎。都不提她學習那麼瘋狂的那個勁頭，就是從實際操作上來說，隻要再堅持個半年，葉千盈本人都能直接畢業了= =所以，消失的葉千盈是去了哪兒呢？她當然是去a國領獎金了啊！拿到院長蓋了章的假條以後，葉千盈就向a國出發了。據說銀行家比爾要親自給她頒獎，顯然，無論對於葉千盈還是比爾來說，都是一個很不錯的宣傳話題。畢竟，一百萬美元的賞金，無論在世界的哪個地方，都是一個十分值得報道的新聞噱頭。特彆當葉千盈還是個華國人、十八歲女孩、以及大一學生的時候，這樣的新聞就更有報道價值。葉千盈不在乎那一百萬的賞金，她在乎的是名氣值。她當場領了比爾猜想的獎金，顯然會給記者們帶來很多可供發揮的素材，以及全國新聞網站上的版塊報道。至於國內的媒體嘛……都不需要花錢買通稿，葉千盈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想象媒體們逮著這個新聞話題，從教育體製，到b大校風，再到imo、cmo等近年來的各種數學競賽，乃至我國和a國的差距等等特點話題，自行發揮出車載鬥量的新聞稿了。果不其然，葉千盈第一天中午下飛機領了獎金，不等她坐第二天的飛機回國，媒體就先把這件事作為熱點新聞報道，推送到了各大新聞網站的首頁。——“這條數學定理價值千萬，竟然由一個華國少女親自破解！”——“a國數學協會：這條猜想比費馬大定理還要難證，至少需要一百年！華國女生：我不到一年就可以證明！”如此種種，紛紛揚揚，葉千盈收到來自國內的朋友發來的各種消息時，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這些媒體，他們怎麼這麼會起標題。而在接受了比爾猜想給她帶來的巨大名氣值以後，葉千盈一時之間陷入了十分幸福的、太過有錢的苦惱。係統：“……”葉千盈十分深沉地和係統感歎：“你知道嗎，我從出生以來就一直過的是這種生活，現在終於又恢複了我的正常生活水平，真不容易啊。”現在，數學家磁盤，她終於能夠一打一打地買了！係統：“……”宿主如果能少說一點有關鈔能力的話，少做一點試圖氪金的騷操作，少給自己招一點仇恨的話，她一定會比現在可愛許多。不過，接下來的事實，可能會讓宿主失望了。係統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克製住自己電子音裡的幸災樂禍之意。“宿主，可能事情並不能按照您的預想發展。”葉千盈：“？？？”葉千盈警惕地問道：“又怎麼了？”係統的電子音經過很高度的模擬人聲仿真處理，無論是語氣還是腔調，都和真人表達情感的方式極為相像。所以現在，它的回答裡明顯出現了被揚高的、愉快的尾調。“恭喜您，宿主。”葉千盈：“？？？”不是她的錯覺吧，怎麼感覺係統把“恭喜”說得像是“您又要破財啦！”一樣。下一秒鐘，係統用實際行動證明，這一切並不是葉千盈的的錯覺。它說：“恭喜您，商城的第五層開放啦！”葉千盈：“！！！”商城第五層！商城第四層裡有數學家磁盤這個大殺器，那麼，第五層裡會有什麼？會不會是更加值得購買的，更加值得花錢的東西？比如說，一些百年未破的猜想的線索？再或者……像是記憶膠囊的藥方、核物理的實驗工具之類的？葉千盈稍微深入發散了一下思維，就覺得自己已經想入非非，十分真實地心動了。係統采訪自己宿主此時的感受：“您現在的心情是什麼樣的？”葉千盈斬釘截鐵：“我要花錢！”在說出這句話以後，恍然之間，葉千盈似乎通過“係統商城限層開放”的模式，隱隱感受到無數遊戲騙氪的套路。隻是，大國重器係統比那些遊戲都要更黑心一點……它竟然不讓氪！它隻允許葉千盈肝！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葉千盈當然是肝到爆啦。進入學習空間，打開了係統商城，葉千盈幾乎是屏住呼吸，點開了商城第五層。第五層商城的變化，比前幾層都要明顯一些。首先，是商城的貨物格子數，直接被削減了一半。從葉千盈開啟了係統的商城功能開始，商城的每一層都有八個格子，裡麵販賣的貨物不一。從第三層開始，商城設置了邊緣為彩色的格子。在這些格子裡，會出現特殊的、同時十分合乎葉千盈需要的商品，比如說，核物理的教材、稀有的數學資料、數學家磁盤之類的東西。而在第五層，商城的貨物格子不再是八個，而是直接變成了四個。“直接對半砍了？”葉千盈有點驚異：“夠狠啊。”要是第五層就對半砍了，那會不會商城層數再往上數，還會出現隻有兩個格子，甚至一個格子的情況？葉千盈思考了一下，覺得這種情況也十分有可能。第五層商城的格子的物品自然刷新時間為一周。要是葉千盈不想等，也可以花費名氣值對商品進行刷新，每刷新一次，花費名氣值一千。天，這簡直就是搶錢啊。兩張數學家磁盤才價值一千名氣值，而第五層商城，刷新一此就要一千名氣值。在這四個格子裡，有兩個普通格子，裡麵陳列著記憶力膠囊和能力提升膠囊。剩下的兩個格子裡，一個是彩色的，格子上麵擺放著一張數學家磁盤，葉千盈順手就買下了。至於最後的那個格子……它的邊緣不是彩色，而是閃耀著一種特殊的、冷銳的銀光。幾乎在看到這種顏色的瞬間，葉千盈心裡便暗暗想道：這大概就是第五層商城刷新時間如此之長的緣故了。葉千盈開啟係統商城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對於這個商城，她現在也大致摸索出了一點使用規律。比如說，商城每次開放新樓層的時候，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查看。因為商城第一次刷出來的商品，會和普通商品不太一樣。既然其他三個格子裡的商品都很平常，那不平常的應該就是最後這個特殊的銀色格子——在看到銀色格子裡的商品真容時，葉千盈當即嘶了一聲。好貴的價錢！好值得的東西！好想讓人擁有啊！！！銀色格子裡擺放著的，乃是一張圖紙。和之前在第三層商城裡刷出來的、沒有標明內容，隻表明了等級的圖紙不同。這一次的圖紙，不但標注了自己的等級，而且還把內容寫得清清楚楚。倘若它不提內容，葉千盈或許還隻是對著流流口水。但既然已經標注了圖紙本身是什麼——那葉千盈真是說什麼都要拿到手了。隻見，商品標簽上儼然寫著：【圖紙·特級品·電磁彈.射器】這是一個抽獎時隻有0.00098%能夠抽中的特級品——電磁彈.射器！雖然它的名稱短，但是論起逼格來，比葉千盈之前補齊圖紙的再生式液體發射.藥火.炮，不知道要高多少等級。它是用來令飛機起飛的裝置，一般是給航空母.艦配備的。華國現在還沒在航母上裝載國這個裝置，目前為止，華國航母上的彈射器都是蒸汽式的。截止到現在，電磁彈.射器也隻有a國的航空母.艦才配備整齊。據葉千盈所知，華國現在已經有了電磁彈.射器的技術，但是至今為止也沒有成熟。而商店裡賣的特級品，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已經成熟的技術。如果能把這個東西拿到手……葉千盈緊盯著這個銀色的格子，一時之間，感覺自己簡直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等她再低頭一看標簽上的售價——好家夥，足足價值50000名氣值。五萬名氣值啊！名氣值是何等難攢的東西，葉千盈現在也隻有五萬零三千。如果不是破解了比爾猜想，葉千盈根本不可能把名氣值湊到現在這個數。要知道，葉千盈買下一個超科技的ai核心，都隻花費了三十萬的積分而已。結果現在，名氣值剛剛在手裡焐熱，她就遭遇了這樣慘絕人寰的選擇qaq葉千盈不敢置信地搖頭，喃喃對係統說道：“你們這是在搶劫。”係統非常悠然：“您可以選擇不被搶，宿主。”“……”怎麼可能選擇不被搶啊，有這種東西，簡直想要上趕著被搶好嗎。葉千盈賊心不死地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係統，我能不能開個名氣唄，然後分期付款……”係統：“……”係統對自己的宿主開了一個無情的嘲諷：“宿主，您覺得可能嗎？”葉千盈：“……”好吧，不可能。最後，葉千盈還是花費五萬名氣值的巨款，把電磁彈射.器的圖紙買到了手。說是圖.紙，其實更接近於技術。到了特級品這種程度，落到葉千盈手裡的，已經是一遝厚厚的資料了。葉千盈捧著那遝資料如獲至寶，決定要從原理上把這項技術徹底研究明白。哪怕是為了不辜負她的名氣值，她也要研究明白啊！為了買下電磁彈射.器的技術，葉千盈因為證實了比爾猜想，才暴漲一波的名氣值，登時就回歸了沒證實前的樣子= =這可真是辛辛苦苦四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唯一能讓葉千盈欣慰的就是，在她出手買下電磁彈.射器以前，已經在第四層商城裡屯了不少數學家磁盤，能保證她對於周氏猜想的研究繼續下去。葉千盈看了看自己瘦身成功的名氣值，在心裡暗暗地握了握拳。這一次花銷很多。但是完全值得。——想想吧，隻要把電磁彈.射器的技術研究明白，這項工程完全是可以上航母的啊！那可是航空母艦！————————————在葉千盈回國不久以後，她收到了來自海外的一封特殊信箋。讀了讀紙上的內容，葉千盈露出了幾分若有所思的神色。“唔……看來，我還得去和院長請一趟出國假。”原因無他，隻是葉千盈又收到了一封學術會議樓的邀請函。這一次的邀請函可不是國內的了。因為她破解了比爾猜想的緣故，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誠摯地邀請她前來參加最新一期學術會議！葉千盈：“哇。”雖然“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這個名字聽起來很沒有格調，灰撲撲的，簡直讓人聯想到“北大青鳥學院”、“菁華大學”之類的野雞學院。但是，世界排行卻足以證實它的厲害——如果說b大的數學係在世界大學內可以排前二十的話，那麼，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數學係，就足以排入世界前十。會受到這張請帖，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葉千盈得到了數學學術界的主流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