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陸嶼扯了下嘴角, 露出一顆虎牙, 顯得有點不善。他簡單的嗯了一聲,算是跟程弦打過招呼。程弦經紀人悄悄往後挪了挪, 死死拉住程弦, 程弦甩了兩下, 沒甩開,但是也沒妥協,就這麼就著這個姿勢說話。程弦有一點, 什麼都敢說,經紀人帶他這麼長時間, 還分不出他是真黑還是真傻。謝陸嶼下來站久了,側靠著牆站著,在顧青池麵前不動聲色地給程弦上眼藥,上的很隱晦。“程老師挺活潑的, 適合那個前兩天挺火的親子綜藝,現在觀眾喜歡活潑孩子。”程弦依舊笑得一臉陽光燦爛,身後小花一朵朵盛開。“謝老師倒是不適合什麼親子綜藝, 保養的真好,完全看不出這麼大年紀, 但是看不出歸看不出, 家裡該催婚了吧?”一把無形的小刀刷的戳到了謝陸嶼心上, 正中要害。謝陸嶼冷笑一聲,依舊□□不露弱勢。“不好意思,沒有這種煩惱。”“那您挺幸運, 不婚主義也可以得到支持。”“不婚沒什麼不好的,但我沒打算不婚,小朋友彆亂猜。”話題不知不覺就偏了。顧青池拿起毛巾,在旁邊沿著側臉到下頜擦了擦汗,聽得挺認真,還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倆人都轉過頭看顧青池。顧青池手頓了頓,不得不解釋道。“我是說,不婚主義挺好的。”殺氣騰騰謝陸嶼跟天真無邪程小弦這下都啞了火:其實也沒那麼好……程弦看著顧青池欲言又止,還想開口說什麼,經紀人忙拉住他。可惜晚了一步,程弦湊近了顧青池,憂心忡忡,語重心長。按理說他不該乾涉彆人私事兒,但顧青池要是不婚主義,他弟弟怎麼辦,年輕人不懂事,該勸就得勸。“你是我後輩,算我半個弟弟,我說的可能不中聽,但是你還年輕,跟謝老師不一樣,謝老師年紀放在那,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沒什麼遺憾,但是你不一樣……”顧青池是個挺好的聽眾,彆人說什麼都認真聽著,時不時還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反正程弦講的挺高興。旁邊謝陸嶼中了好幾刀。年紀大,今年27,快奔三了。該經曆的都經曆過,有過婚史。無法反駁.jpg謝陸嶼原先也知道程弦,他那時候還覺得這孩子不錯。現在謝陸嶼眼裡,程弦就是個楚楚可憐小白蓮,心機深沉小婊砸!原先謝陸嶼還隻是冷淡,現在謝陸嶼周身殺氣都起來了。程弦經紀人麵如死灰。程弦絲毫不受影響,心滿意足講完了,還愣是頂著謝陸嶼的死亡注視,跟顧青池交換了好幾個眼神,他最後點了點頭,在耳邊比了個打電話的動作。顧青池收到他的眼神,也不知道明白了什麼,微微頷首。程弦滿意離去,臨走還擺了擺手。“那我就走了,再見各位!”在謝陸嶼眼皮子底下,兩人完美達成共識,謝陸嶼感到了濃重的危機感。修養告訴謝陸嶼,不應該對彆人窺探私事,表麵上謝陸嶼也沒什麼異樣。但其實私底下瘋狂想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小顧那麼好騙,現在社會上人又那麼複雜,已經被騙過一次,吃過一次虧,萬一,這次又被蒙蔽了雙眼!謝陸嶼越想越不放心,他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挨到顧青池身邊,決定給小顧打打預防針。“現在那些年輕男孩想一出是一出,不穩重——”顧青池忽然抬眼看著謝陸嶼。謝陸嶼不知不覺就停了下來,顧青池眼神極清澈極認真,在顧青池的眼神下,他那些小心思似乎無所遁形。謝陸嶼臉皮厚的很,一生行走江湖睜著眼都能說瞎話,現在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彎了彎腰,放低了聲音,顯得有幾分溫柔。“晚上做魚。”顧青池忽然就笑了一下,果然,就是很溫暖。“嗯。”過了些天,程弦也沒什麼消息,謝陸嶼逐漸就放下了警惕,毛頭小子,沒什麼威脅。顧青池拉丁訓練還沒完。謝陸嶼也跟著天天上班似的去公司打卡,沒事兒的時候照舊窩在潘小成辦公室。潘小成今天難得沒叨叨他,有點凝重的看著謝陸嶼。“老謝,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也被玷汙了,我發現你現在不是以前的你了。”謝陸嶼瞅了他一眼,手接著在手機上打字,噠噠的,都有聲。他到處找段子,想方設法逗小顧開心呢,沒空搭理無關緊要的人,比如潘小成。但是為了名譽著想,謝陸勉為其難分給了他一點注意力。“彆汙蔑我,我一直冰清玉潔。”潘小成異常悲憤。“不,你變了,你是不是打算潛規則樓下孩子們來著?”謝陸嶼放下手機,放下二郎腿,坐直了,眼見著也正經了起來。其實他本來就沒打算瞞著潘小成,也不是小孩子了,臉皮沒那麼薄,媒體那避著點,朋友麵前大大方方承認就是了。他剛要開口,潘小成就眼疾手快的打斷他,他捂著心口,手顫顫巍巍的指著謝陸嶼。“彆狡辯了,你變了,我太失望了!”謝陸嶼麵無表情定定的看了他三秒。“哦。”潘小成挪到沙發那,真誠發問 。“你怎麼都不解釋?這時候我們不是應該,不,我不聽,然後你挽回,來回幾個回合。”謝陸嶼這次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直接轉了身,背對著他。“誒誒,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講講啊,怎麼回事?鐵樹開花的大事兒。”來回幾個回合之後,謝陸嶼收好手機,大爺一樣坐在沙發上。講了一半就開始拿喬。“我這嗓子有點不舒服——”潘小成給他遞上水,拍了一下腿,一著急連東北腔都出來了。“快喝,哎你給我急得。”“這還要從很久很久之前講起了。”【以下省略一千字……】聽完謝陸嶼一堆廢話,潘小成從中準確抓到重點。他把杯子從謝陸嶼手裡奪下來。“喝什麼喝,天天擱這不乾正事兒。”潘小成痛心疾首。“人小孩才多大?還不懂事兒,再說都有代溝了,你也下得去手。”謝陸嶼嗤之以鼻,他手機放在桌子上,大個子坐起來往前傾,顯得手機都有些袖珍,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那是你老,我跟你不是一個年代的,我還是□□點鐘的太陽,般配。”潘小成突然正經了起來。“說真的,真動心了還是見色起意玩玩?”“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玩兒什麼,我是正經人,奔著結婚去的,婚姻多神聖,請你對它保持一定的尊重。”“那你都二婚了……”壓根就沒什麼說服力。謝陸嶼劃手機的手頓住了,他兩年的婚姻沒什麼存在感,之前他沒想那麼多。他低著頭,手指也不知道在劃什麼,沉默了下來。謝陸嶼自己有一對失敗的父母。但是他沒跟其他一般的小孩一樣,就這樣失望了之類,反而對愛情特彆向往,從小就想,自己不要聯姻,一定找一個自己深愛的人,連帶著也一直對婚姻抱著很認真的態度。那時候還跟潘小成講不拍吻戲,拍就借位,要留給愛人。潘小成差點當場笑出來,純情的少見,更彆說擱娛樂圈了,但就是到現在,謝陸嶼還是守著那有點可笑的規矩,堅持到現在,拍吻戲就借位。結果一切到頭來就跟個笑話一樣。當初就連說起親吻都會臉紅的少年直接跳過了戀愛的步驟。莫名其妙的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結婚,就隻有一句輕描淡寫的通知。隻有這件事,謝陸嶼連提都不想提起。連當初潘小成給他的一疊文件連帶離婚證都還擱潘小成文件辦公室角落,謝陸嶼就碰過一次,從潘小成手裡接過來,把它扔到了角落。潘小成拍了拍謝陸嶼的肩膀,謝陸嶼也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那件事的時候謝陸嶼還不大,同齡人都談過幾次戀愛了,謝陸嶼跟斷情絕愛似的。這麼大了,頭一回動心,說實話,潘小成挺高興的。偏偏嘴賤,這時候提了謝陸嶼的糟心事兒。潘小成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斟酌著用詞。“這事也不能怪你,你也不用瞞,跟人好好解釋,我看人家挺通情達理,也不是脾氣不好的——”謝陸嶼破天荒沒說話,潘小成聲音越來越小,過了好一會兒,潘小成才聽見謝陸嶼道。“我還沒說。”“我不敢說。”“我怕他嫌我臟。”天氣陰沉沉的,隱約有點冰涼的雨點兒。謝陸嶼正在花店,現在天氣有點冷了。他騎摩托出來的,酷到家的行頭。夾克外套,裡麵一件短袖,外套敞開著,露出一截鎖骨,跟脖子上繩製的項鏈,一根繩穿了個骨製品,破洞牛仔褲。戴了線帽,一隻半指的手套,還有必備的口罩。謝陸嶼露出的一隻手,手指上戴了兩個裝飾性的戒指,耳朵上還著耳釘,尤其外麵還有輛摩托。看著有點叛逆,非常拉風酷炫。這時候卻站在放滿各種花朵的花店裡,認真的聽店員介紹各種花的花語。最後再三猶豫,選定了滿天星。店員正在替他包起來,女店員抱在懷裡,滿滿一捧滿天星。謝陸嶼拿著下部,很輕鬆的樣子,他個子大,顯得花都小了一圈。女店員多看了他兩眼。“無聲的愛,愛如繁星,你女朋友會很高興的。”謝陸嶼露在外麵的眼睛就彎起來。“男朋友,再說還沒成呢,還早著呢。”女店員楞了楞,有點驚訝,倒不是因為那個男朋友,現在大家觀念也都開放了,除了少部分守舊派,對這個也沒那麼多關注。她是沒想到這樣的男人也會有追求不到的人。這是謝陸嶼現今住處附近的花店。周圍不怎麼繁華,但建築很漂亮,前麵是一片林蔭道,再往前就是郊區連著一片森林。兩邊是磚石壘成的牆,就連旁邊的咖啡店都是花邊鐵絲做成的門牌,是很適合生活的地方。謝陸嶼不打算騎摩托了,反正也不怎麼遠,就打算這樣走回家。天有些陰,街上人少了不少,但來往的人都不免看謝陸嶼一眼。謝陸嶼雖然沒露臉,但是衣服搭配的不錯,身材比例又好,高個大長腿,單單看背影,就能給人很帥的感覺。他這樣酷酷帥帥一身,卻溫柔的拿著一捧滿天星,給人一種彆樣的魅力。就仿佛機車的汽油味跟清清淡淡的花香混在一起。他之前準備的生日驚喜因為顧青池回來太疲憊臨時取消了。現在找了個合適的日子,補上。謝陸嶼這次做了萬全的準備,之前跟顧青池說要他回去吃飯,還提前跟舞蹈老師說好,要給顧青池少布置點作業,讓他輕鬆點。謝陸嶼捧著花穿過街巷,走到一半手機震了震,隻有特彆關心會提示。他停了下來,把花換了隻手拿,單手把手機從夾克內側的兜裡拿出來。屏幕已經亮了,上麵彈著一條消息。【我今晚有點事兒,就不回去了。】作者有話要說:啊,小顧在外麵浪啊浪的渣男既視感。然後老謝獨守空房比心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童話故事裡的巫婆 1個;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童話故事裡的巫婆 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慕卿顏、繁零、娃娃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娃娃 38瓶;糖糖 20瓶;藍蘭嵐 15瓶;繁零、紀慎行。、木樨花、夜間咳嗽、阿深 10瓶;紫莫語、雲吸貓的又一天 5瓶;話狐 3瓶;清琊、mibebe 2瓶;陸伽伽伽☆、綠花花、非人類、此帳號已不存在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53、滿天星(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