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生就用這種方式流水作業，一下子刷過去七八個人。連演都沒演一段直接，拍完照片就過，一直等到一個今年勢頭很強勁的流量小生才停下來。流量叫程弦，剛入行沒多久，一年不到，笑起來有個酒窩，有點很乾淨的意思，比起前麵幾個給人感覺就不太一樣。進去就被懟著拍了張照片也沒生氣，表情一點沒崩，眉眼彎彎笑了一下，還歪了歪頭，一看就很適應閃光燈攝像頭之下的生活。王海生雖然沒什麼笑臉，但他就是這樣的人，能耐著性子跟人交流那麼長時間，已經算是滿意了。還叫謝陸嶼上去跟程弦對了一段戲，對的是柯木替柯城七擋下刺客襲擊的那一段。謝陸嶼這就差不多知道，王海生是想用第一版戲份少的那個劇本，這雖然會讓整個影片失色不少，但好歹能用。如果是第二版，那裡麵的柯木人設就太離譜了，嬌生慣養的公主都一見傾心的美色，這簡直就是窮儘人類想象的美色。程弦還不太夠格，如果硬套上去，會顯得整個劇情都誇張了，不真實，讓觀眾有一種出戲的感覺。雖然這是個商業片，但也不能太沒有邏輯性了，觀眾也不是傻子。“好了，你回去等通知吧。”程弦一直笑著，乾乾淨淨，讓人很有好感，看樣子他也非常清楚自己優勢在哪。“行，謝謝王導。”這之後王海生就明顯放鬆了不少，又開始了流水拍照模式。試鏡沒對外公開，人都是劇組這邊約來試鏡的，不走個形式說不過去。王海生這架勢看樣子是打算一口氣拍完就收工回去。角色都差不多定了，謝陸嶼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低頭看劇本。可惜了，沒有柯木這個角色，劇本頓時失色了不少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竊竊私語聲。謝陸嶼旁邊兩個女助理的竊竊私語因為離得近尤其清晰。“皮膚好白啊，白到跟紙一樣啊！”“我檸檬了，我天天防曬太陽傘，比不上人家一半。”“誒誒，你給我擋一下，我偷偷拍個照。”“你不想活了，王導在旁邊看著呢！”謝陸嶼有些茫然的抬頭。然後就看見了中間的人。顧青池站在中間，手上拿了個號碼牌。簡簡單單的白襯衫牛仔褲，頭發紮起來一個小揪揪。看樣子也沒有靜心搭配過，但就是穿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堪稱漫畫九頭身的身材不是瞎吹的，也不是p圖p的，完全能扛得住各種刁鑽角度跟各種渣像素的偷拍。他的顏值絲毫不打折扣，真人甚至比網上的照片更加生動驚豔。眾所周知，照片裡的人通常不如真人好看，這不怎麼適用於明星，他們都有專門的團隊修圖出圖。但顧青池是個例外，他的圖基本上沒什麼好修的，真人跟照片沒什麼兩樣，看到照片的時候你會覺得，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肯定是不真實的，肯定是經過修飾的。但是當真人出現在麵前的時候你會認識到，眼前這個人，其實是不怎麼上鏡的。當這樣一個人活生生的出現在你麵前，給人帶來的衝擊力是巨大的。誰看到好看的人都會多看兩眼。顧青池無可辯駁的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他進來之前萬能的小可已經把裡麵的情況基本打聽清楚了，基本上試鏡流程都摸的七七八八。她怕顧清池緊張，在顧清池進去之前還特意囑咐過他，拍個照就出來了，非常簡單，千萬不要有心理壓力。顧清池信了，他絲毫沒有心理壓力，真心實意的以為試鏡就是拍個照。顧青池進去就看見了前麵的人麵前有台相機。他鄭重的把號碼牌單手舉在胸前，擺好姿勢準備被拍。王海生本來沒想拍，這個一看就不用拍，屬於高段位買家碾壓賣家秀。但顧清池一直在用眼神無聲催促，站的筆直，號碼牌也乖乖舉在前胸，跟入獄照似的，王海生剛開始沒看懂顧清池催促的眼神，試探著舉起了相機，哢嚓一聲，還帶著閃光燈。那邊顧青池見王海生拍完扭頭就走，他自覺完成任務，腳步輕快，毫不留戀，他心裡惦記著小可剛剛答應給他的奶茶，全糖加冰還加奶蓋。對，千杯不倒嗜酒如命的夜店男孩顧清池，不但嗜酒並且是個奶茶重度迷戀者，但是自從葉裡接管了顧清池的飲食起居，奶茶就成了一個月隻能喝一次的奢侈品。酒葉裡倒是沒有過要求，非常可能是葉裡不清楚顧清池喝酒的頻率，所以沒有多加約束。甚至顧清池家裡添了個酒櫃的時候，葉裡還幫忙添了幾瓶紅酒。所以每一次能喝奶茶的機會都非常珍貴。王海生捧著相機。“誒誒，等會兒。”顧清池停下腳步，回頭看他，身子都沒扭過來，沒說話，用眼神詢問，有事嗎？王海生難得憋屈了一回，來試鏡的除了專業演員都半斤八兩，看顧青池那張臉他就定下了，試戲也沒必要，反正一樣垃圾。“沒事兒，回去等通知吧。”等到收工的時候謝陸嶼跟王海生一起走，他也不避諱，挑了挑眉，直接問了。“怎麼著？”王海生也很坦然，彆看冷冷淡淡的，他跟熟悉的人話其實挺多，這會兒麵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嘴上倒是很利索。“還能怎麼著，就那個最好看的唄，都不是科班出身，哪個進來不都一樣，除了看臉還看什麼。”“第一版第二版？”王海生這次露出了一點笑意。“第二版。”王海生的團隊效率都快，上午試完下午就出結果，通知完晚上就在微博上艾特了選定的演員。******程弦經紀人的辦公室。經紀人刷了幾下微博，有些難以置信，他提前得到內部人員的通知，這次很穩。他手下就程弦底子最好，這圈裡也屬於上等，人也爭氣，到了現在程弦已經是炙手可熱的流量了。“怎麼可能，半道被截胡了，這誰啊？沒聽說哪個有背景的新人橫空出世啊，是哪個空降戶？”顧青池還沒出道，水花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沒到家喻戶曉的地步。程弦心態倒是很好，他對外人設是靦腆大男孩，其實很大大咧咧，是個心大到太平洋，汙到大西洋的段子手。一言不合就開黃腔的老司機。此刻刷著手機，連頭都沒抬。“你彆那麼黑暗，那就不能是人家比我表現好？我們找彆的唄。”經紀人一臉痛心疾首。“你懂個什麼，你什麼都不懂，這個社會就是那麼黑暗。”他翻出顧青池的照片，盯了一會兒，半晌恨恨關上電腦。“p的，絕對是p的！改明我就去給你買個p圖技術更好的。”倒是旁邊的小助理啊了一聲，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去看他。“這人是我隔壁高中的同學，貴族高中，學費可貴，一年十七八萬的——”程弦跟經紀人又都低頭各乾各的去了，小助理沒彆的，活乾的不錯，就一點，話多，多還多的沒什麼重點。其他人都散了，就一個來交接工作的娛記敏銳的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湊到小助理身邊，津津有味的聽。“……他低調的也沒誰了，隔壁高中都經常見不到人，但就光靠臉，就連我們高中都家喻戶曉，誰不知道顧青池啊，可惜。”小助理一臉唏噓。“不知道家裡出了什麼事，沒上大學，他結婚的消息傳到我們群裡的時候，男男女女都哀嚎了一個多月……”“等等。”娛記推了推眼睛，打開錄音筆。“你說，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