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鬼的預言翻車, 導致場麵一度十分尷尬。再加上似乎因為普色烏度羅勾伊的緣故, 那麵鏡子有靈,被威懾到了, 躲在棺材鬼懷裡不動彈。棺材鬼似乎當真擔心預言裡的情節會發生,它抱著自己的鏡子,動作極其迅猛且安靜地重新躺進了棺材裡, 還不忘伸手將棺材板蓋好。蕭栗:“…………”——為什麼跑的那麼快,他對那麵鏡子還挺感興趣的。他伸手試著想撥開棺材板, 但也不知道棺材鬼在底下做了什麼, 那棺材板竟然變得無比結實,就跟被膠水黏上了似的,任憑蕭栗如何撥弄也弄不開。於是蕭栗掏出手機, 剛想調出鬨鐘模式, 廢物利用地以這具棺材來試驗聲音音量惹來噩運的上限,但隻見下一秒, 那具棺材原地一顫, 也不知道棺材鬼在裡麵做了什麼,棺材竟然直接消失在了輪回者們眼前。……這是真溜了?蕭栗回頭朝著其餘輪回者們攤手。在不弄出聲音的前提下,目前是很難重新找到棺材鬼了。蕭栗那廂想著如何再從棺材鬼身上榨線索, 但其他的輪回者們可沒他那麼心大,尤其是被鏡子預言死亡的那幾位——這預言看上去是真的,否則棺材鬼也不會在預言出蕭栗那一幕後就驚慌地逃入棺材來,那麼這豈不是說明他們幾人會在之後慘死?!在這等死亡預言下,樸秀金交握的雙手已經在微微顫抖。蘭斯還停留在乍見欺詐之神的驚訝中, 滿腦子想的是要不要將這件事上報給教.廷,泰等人則低著頭沉默不語。清水是其餘輪回者裡最先從自己的死亡畫麵裡回過神來的。他先掏出自己的任務本,翻到空白的頁麵,在上麵仔細羅列了所有人的死亡場景和細節,在最後一個寫到蕭栗的時候,清水抬起頭仔細地看了他一眼——蕭栗正半闔著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他的臉部線條對於亞洲人種來說有些過於精致,襯著那雙烏黑的眼眸像摩爾曼斯克的星空。他身上有股矛盾的特質,冷淡疏離,看上去對什麼都不在乎,又像對什麼都在乎。夏洛克……中國地區的輪回者排行榜上沒有這個名字,是新人?新人能做到這種地步?清水頓了頓,低下頭在自己的任務本上寫了幾句話,隨後翻過那一頁,在新的白紙上寫道:【預言也隻是沒發生過的事,我們還可以改變未來,不用過於拘泥於剛才的預言畫麵。】他揚起一抹笑容,將這張紙遞給其他隊友——好在其他人也並非是素質低下的輪回者,知道自己還沒死,那就夠了。他們很快也都從預言的打擊裡振作起來,隻是現在這幾人看向蕭栗的眼光都不一樣了。從預言裡的畫麵看起來,很明顯這人是個大佬。蕭栗見其他人正傳閱著那張紙,他走過來,也跟著看了一眼,隨後拿起筆在後麵添加道:【對,真正的預言絕對不會這麼放出來,它應當是不可知不可見的。棺材鬼隻是想嚇嚇我們,或者是為接下來的厲鬼提供索命的場景。】清水接著分析:【方才那隻會預言的鬼怪身上還有很多謎團,它很可能跟這座宅子有些關係,但可惜現在被嚇回了棺材裡。】他寫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複雜地看著蕭栗。蕭栗用無辜的眼神看回去——他這次是真·人在門裡站,鍋從棺材來。明明他啥都沒乾,那預言之鏡就自己嚇自己,硬生生把棺材鬼嚇回去了。最神秘的泰不受任何因素的影響,他麵無表情地遞過一張紙:【既然這裡的線索斷了,那就再去尋找其他線索。】蕭栗點點頭,率先走出了靈堂。************就在他們動身的時候,這座古宅裡的另一處房間。片頭cg裡的劇情人物們就待在這裡,他們分成兩個陣營,一方是由於發出聲音觸犯禁忌被奪走聲音的羅俊超,那名碎花裙的少女和他感情深厚,依靠在他的身邊,而另一方則是剩下的幾人,他們時不時用害怕的眼神看著羅俊超,不敢靠近。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暗淡下來,烏雲蔽月,令整個小鎮,包括海麵看上去都極為壓抑陰森,烏雲低垂在天邊,空氣潮濕而冰冷,狂風大作,明眼人都明白這是即將落雨的征兆,看樣子還是大雨。冷颼颼的穿堂風在外界刮出呼嘯般的音效,令這幾名劇情人物更加害怕。自從羅俊超失聲後,他們怎麼走都走不出這鎮子的範圍,居民住宅裡也沒人回應他們的求救,最後跌跌撞撞順著桃樹發現了這個房門大開,沒有鎖的古宅,才決定在此地落腳。在這過程中,羅俊超已經嘗試了許多次,但始終無法發出聲音,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中漸漸地有種毛骨悚然之感——在失去了聲音之後,他的“通靈之感”仿佛被增強了,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有一個不知名的目光落向了他。那是一種用語言說不上來的感覺,但他就是知道!有某個東西在排斥他,它已經盯上了他。這股感覺令羅俊超瑟瑟發抖,他失去了打破禁忌開口說話時的那股銳氣,現在整個人縮在角落,雙手抱頭,不停地顫抖。在他身邊的女子對他很有好感,他們是很多年的朋友和同學。此時此刻她看著羅俊超這時候的模樣,心生不忍,伸手將他摟進懷裡。羅俊超像是找到歸屬一般拚命往女生懷裡鑽,對方不太適應地將他朝外推了推,但羅俊超卻依舊我行我素。女生猶豫了很久,最終沒狠心將他推開。羅俊超一直在發抖,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顫抖地愈加厲害。“轟隆隆——”一聲響亮的雷鳴在天邊炸開,夾雜著瓢潑大雨,用雷雨聲覆蓋了整座小鎮的寂靜。房間裡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心跳都在那一刻劇烈地跳動起來,然而他們的反應全都沒有羅俊超那般劇烈。羅俊超用雙手捂住耳朵,他把腦袋從女生懷裡拔了出來,整個人如同失了智一般地看著窗口,忽地伸手指著窗口的方向,站了起來。他轉動著頭顱,臉上的神色變得迷離,他想朝窗子處前進一步,但卻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羅俊超躺在地上,沒有理會自己因摔倒而隱隱作痛的胸口,轉而瘋狂抓撓起自己的臉。他用的力氣極大,轉眼整張臉就變得血肉模糊。女生不明所以,她彎腰下去想撈羅俊超,但對方毫無反應。忽地,她背脊一涼,感覺到身後有什麼東西在,她緩慢地順著羅俊超之前所指的方向看去——有一張臉貼在窗口處看著這屋子。那張臉慘白,毫無生氣。“啊啊啊啊——!”一聲慘叫穿破雲霄,一時之間竟壓過了暴雨聲,傳到了同一古宅內的輪回者處。輪回者們正繞過古宅彎曲的長廊,準備走向下一個房間。蕭栗轉過頭,他原先正想著這場雨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可惜了院子裡那棵桃樹,但這個念頭還沒浮現出來幾秒,就被這聲淒厲的慘叫給攔腰截斷。清水看向聲音的來源處,他掏出筆寫道:【是之前片頭cg裡的那群劇情人物。】樸秀金道:【叫的這麼慘,看樣子是因為隊友打破了禁忌,他們遇鬼了。】清水笑了起來,眉眼彎彎:【那就去看看,夏洛克,你說呢?】突然被他cue到的蕭栗不置可否地回過身,他看著屋簷上落下的雨滴,滴落到地麵,濺起不小的水花——蕭栗心裡估算了一下從現在所在地到聲音來源處的距離,朝那邊走去。這慘叫聲如果換作新人,甚至尋常的輪回者,都會下意識想遠離聲源地,畢竟這意味著鬼魂就在那邊出沒,好在這個副本世界裡的輪回者都屬於佼佼者,大家都沒有反對過去看看的提議。這一次ak47落在了最後麵。這名白種人有點狙.擊.手的特質,他習慣遠遠地觀察,並且極有耐心。隻是當他和前方的輪回者們一同走出長廊的時候,有一片瓦片從屋頂滑落——ak47聽到了動靜,抬起頭,那瓦片恰好就砸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鼻子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尋常人彆提被高空墜物砸到,就算偶然撞一下,都會紅著眼睛捂住鼻子發出貓被踩了尾巴一般的聲音。——絕對不可以發出任何聲音。否則,會死。ak47不愧是ak47,他在劇痛之下硬是咬緊牙關,不僅如此,他還彎腰伸手接住了那塊即將跌落地麵的瓦片,避免了瓦片可能會發出的碎裂聲。【你怎麼樣?】蘭斯提筆寫道。ak47高高仰起頭,用手捂住鼻子,透過昏暗的光線可以窺見有一行血跡從他的鼻子裡流了出來。金發青年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道具噴霧,往自己的鼻子上按了兩下。這是他的特殊道具之一,醫用噴霧,隻要不是太嚴重的外傷,噴一下就能痊愈。在鼻子的疼痛減退之後,ak47用袖子管隨便地擦了擦臉上殘留的鼻血,放下了手。蕭栗打開手電筒光線,往跌落瓦片的屋頂處照了照,沒發現任何動物的蹤跡。樸秀金:【是意外嗎?還是人為?】清水:【都有可能。】蕭栗想了想:【看上去不像巧合,倒像是某種存在為了讓我們發出聲音而刻意製造的障礙。】寫完這段話後,蕭栗收起水筆,按了按自己的手指。進入這個寂靜副本還沒一天,他已經夢回曾經那段徒筆撰寫一千字語文作文的歲月,現在手指十分酸痛。其實用手機打字會相對簡單一些,但這裡可沒有充電的地方,為了節省電量,輪回者們大多數時候還是使用寫字的方式進行溝通。ak47麵色沉鬱地看著蕭栗的那段話。如果當真是這樣,那麼接下來他們會麵臨各種各樣促使他們說話的突發事件。清水:【ak,沒事吧?】ak47搖搖頭,示意這點傷勢無傷大雅。【那我們先過去劇情人物那邊。】清水道。******雨越來越大,哪怕不進入雨水中,隻在長廊裡行走,也依舊會有水汽打濕輪回者的頭發和衣服。在輪回者們循聲趕來時,房間裡隻剩下兩人。另外幾名劇情人物不見蹤影,房間裡隻有已經失去呼吸的羅俊超和那名發出尖叫的連衣裙少女。羅俊超仰麵躺在地麵上,他的臉部已經被他自己抓的四分五裂,完全看不出來是他。那名少女呆呆地坐在地上,遠離羅俊超的屍.體。蘭斯第一個進入這間房間,他看著羅俊超的慘狀,聯想到鏡子預言裡ak47死亡的方式,瞳孔一縮。這位西方驅魔師從隨身背包裡取出一個小瓶子,從小瓶子裡倒了一點透明的水在羅俊超屍體旁邊。【這是什麼?】清水見狀用口型問道。【聖水。】蘭斯簡略地拚寫,【驅魔,我擔心他會詐屍。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副本,凡是在裡麵死去的人,靈魂都會在一段時間後變成鬼魂,我在那個地方吃了虧,以後都相當注意這點。】很謹慎。清水轉過視線,仔細觀察起底下的羅俊超。在打破寂靜後,被奪去的先是聲音,其次是臉……?蕭栗順著羅俊超頭部所在的方向,走到一扇窗前。這扇窗是閉合的,他推開窗,直接麵對的是後院拐角的桃樹。大雨打在樹葉上,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響。蕭栗的視線遊移在外界,突然他的眼角餘光似乎瞥到了什麼東西——那是一個矮小的人影。他左右看了一下,直接雙手搭在窗戶邊,用力想試圖從寬闊的窗子裡直接跳出去。……很可惜,失敗了。蕭栗佯裝無事發生,轉身從門口走出,往樹下的人影處走去。隨著距離的接近,蕭栗逐漸看清了那個人——赫然是在酒店對麵,提醒他們酒店老板已經死了的那名老者!同時也是酒店老板口中,已經去世的孤寡老人。這位老者穿著古樸的馬褂,撐著一把小傘,站在雨中。他身材矮小,但卻站的筆直,有雨滴順著他臉上的千溝萬壑滑落下來。老者的眼神渾噩,沒有聚焦,看上去像剛從土裡爬出來一樣,像具屍體。黑頭發的年輕人站在屋簷下,隔著重重雨簾,一隻手舉著手機照明,另一隻手舉著小黃本,上麵寫了一行話問他:【老伯,你在這兒做什麼?】老者被光一照,眼睛一縮,沒有回答蕭栗,直接轉頭跌跌撞撞地往古宅外麵跑去。如果現在可以發出聲音,那麼蕭栗會再問一句,但此時他隻能換一張紙再寫一句話,沒有任何意義,因此蕭栗沒動。蕭栗看著老者的背影逐漸隱沒在黑暗中,直至看不清晰。不一會兒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清水舉著手機打字問他:【看到什麼了?】蕭栗:【那個在酒店對麵的老伯,剛剛就站在這兒,不過現在他離開了。】【你沒追?】清水道。蕭栗伸出手指,伸進了外界的雨簾中,隨後他收回手,感受到手心一片濕潤。他把雨水擦乾後,輕描淡寫地寫道:【雨太大,懶得追。】清水看著外界的大雨,恍惚間覺得好像有點道理。蕭栗見他不說話,補充道:【放心,我們知道他家在哪裡,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清水:“…………”作者有話要說:清水:我尋思去找一個可能是鬼的老者老家,是一個不太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