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事情,總是由許多偶然和必然構成的。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 其實不過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波斯尼亞青年學生, 刺殺了菲迪南大公而已。而那一起刺殺事件, 直接將整個世界席卷進巨大的漩渦之中, 餘波甚至蔓延了上百年之久。這看似偶然的事件, 其實,有一定程度上的曆史的必然——殖民時代遺留下來的分配不公、新的帝國想要挑戰舊日霸主的地位、以及交織著的民族仇恨與分裂統一等等, 最終由這起看似偶然的薩拉熱窩刺殺事件所點燃。而放在目前的世界上,這接連發生的異能者犯罪案, 貌似也隻是偶然的事件。但它的背後, 同樣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曆史的必然。急劇變化的時代浪潮、舊特權階級的心存不甘、新特權階級的膨脹需求,還有那在巨大的變故與激烈的戰爭累積下的緊張心態和龐大壓力。世界變得太快, 絕不是一件全然的好事, 急劇的變化會導致急劇的矛盾衝突,而最終, 矛盾會由那些看似偶然的導火索所引發。在超凡時代到來、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進化動物植物危機等等事件,所共同鑄就的諸如失業、親朋好友離世、生命存在危機的壓力之下, 大多數人,都是需要一個壓力的發泄口的。而超凡者們, 現在就成為了這樣一個壓力的發泄口。人們直接將超凡者視為一個群體,並給這個群體打上了“危險”、“不可控”、“需要遠離”等等的標簽。群體的暴力總是最恐怖的。即便是脾氣再好的超凡者,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很難維持住自己的心態,更彆說那些脾氣暴躁一點的超凡者。而且, 在當下,許多超凡者都經曆過第三次世界大戰——戰爭是很容易導致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的,最知名的案例莫過於2011年,一位聯邦士兵闖入3戶民宅,槍殺了16名平民,其中包括9名兒童。經曆過戰爭的士兵,在行為上會更加傾向於暴力,在心理上會有各種不安分的因素。那些參加過三戰的超凡者們,本來就已經是不安全的因素了,而且他們認為自己對這個世界有極大的貢獻,也因此他們就更加無法忍受這種群體的暴力與歧視。暗潮洶湧之中,終於即將轉變為驚天的浪潮。各國的政府也感受到了這股暗流。他們極其努力的開始控製著輿論,清理著那些不安分的言論,做著正向的宣傳。理智者在徒勞的呼籲著:“白霧副本是對所有人都開放的!我們都會成為超凡者!”“大家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成為了超凡者,你會願意遭受到這樣的歧視嗎?”這些舉動,在最開始,確實起到了一些作用。在這接連三個案件重磅炸彈所導致的、群情最激奮的時期過去之後,有不少人開始冷靜下來,開始認同那些“我們也會成為超凡者”、“我們不應該歧視超凡者”的說法。但思想是思想,行為是行為。哪怕知道艾滋病不會通過普通接觸傳播,也很少有人願意和艾滋病人相處。同樣,哪怕知道超凡者其實並不是全部都充滿著危害性,但很多人依然下意識地,避開那些戴著黑色手環的超凡者們。這是一種再顯而易見不過的歧視。在許多國家,歧視都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被歧視者往往會有非常過激的反應。於是乎,在這些多重因素的綜合之下,最終,許多超凡者都選擇了追求所謂“更加超越凡俗的生活”。一時之間,超凡罪犯和超凡英雄層出不窮。就如同超級英雄漫畫裡所給大家演示的那樣,有人選擇利用超凡能力進行犯罪,有人選擇利用超凡能力當個英雄。但是,無論是超級罪犯還是超級英雄,其戰鬥的破壞性,都足以令周邊的普通人心驚膽戰。在馬爾塞斯追捕案件中,兩個超凡者的一追一逃,直接導致當地經濟損失高達上億美元,牽連受傷者超過百人。在被抓捕歸案之後,負責追的那個超凡者自稱是超凡英雄,堅定地認為自己在做好事,並說:“電影中的超級英雄,每次對付罪犯,不都是搞出這樣的傷亡的,有什麼了不起的?”在兒童節陽光遊樂園爆破案件中,6月1日兒童節那天,陽光遊樂園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直接導致6名兒童身亡、十餘名兒童受傷、並伴有超過三位數的的成年人的傷亡。做出這一驚天慘案的的超凡者,原本居然還是一位戰爭英雄,曾經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上做出過巨大的貢獻,還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他在犯罪之後至今尚未被抓捕歸案,無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做出這樣過分的行為。除此之外,還有皇後區彆墅入室綁架案件、聯邦十字路口戰鬥案件、高盧鐵塔戰鬥案件……仿佛隻是一個眨眼,這個世界,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起來。----------非洲,桑坦特利亞。“這個風聲不太對啊……”莫布羅找上了商銀河,有點不安地說道,“你手下的超凡者,狀態還行嗎?”“有我鎮壓著,” 商銀河微微一笑,他笑得謙遜,說得卻很囂張,“他們能搞出什麼風雨?”在“528遊-行事件”之後,早有準備的商銀河直接在軍中搞出了一個超凡者競技大賽。——你們不是多餘的精力沒處發泄,想要搞風搞雨嗎?——那我就給你們一個發泄精力的地方。隻要是完成戰爭任務的超凡者,都可以參與這個超凡者競技大賽。各個國家還區分了不同的賽區,每個賽區都配備了擁有治療能力的超凡者,守擂、打擂,規則簡單易懂。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大家為了爭名次,那可叫不遺餘力。這個比賽一出,瞬間消磨掉了那些超凡者在戰爭之餘的閒暇精力。而本部大營之中,商銀河穩坐釣魚台。至今還沒有超凡者能在他的手下支撐超過一分鐘時間。他用的手段,非常沒有煙火氣。最常見的乃是一個空間轉移,直接把你安全地丟出擂台,躲都沒法躲;暴力一點的,就是用狂風,這種往往會造成挑戰者的受傷;囂張一點的,就是直接開啟伊伊達的絕對防禦,接下來隨便對手出花招,能打破防禦就算我輸,然後再把對手丟出擂台。可謂是花式教你寫“死”字……不對,是花式教你寫“蔡”字[滑稽]。就在這樣的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中,商銀河“世界最強超凡者之名”不脛而走。原本這個隻是處在部分人猜測之中的名號,伴隨著這一次軍中的超凡者競技大賽,似乎已經成為了眾人公認的真理。而有這樣一個強者站在最高處鎮壓一切,哪怕他麾下的超凡者真的有什麼心思,也不敢在這裡用出來——商銀河分分鐘教你寫個“蔡”誒。“你是真的強。”莫布羅發自內心地讚歎了一句。這一個超凡者競技大賽,原本隻在軍中開放,後來乾脆麵向了軍中之外的超凡者——隻要你敢上擂台,全都來者不拒。桑坦特利亞不少原本自認天老大、我老二的超凡者,跑去軍中一挑戰,瞬間心態就平穩了不少,再也不敢驕傲自大了。而這場比賽還吸引了一些全世界的超凡者,特地千裡迢迢地跑來參加,而且,現在看起來,貌似隨著這場比賽影響力的擴大,跑來桑坦特力的超凡者人數很可能會越來越多。“不過,”莫布羅還是有點憂心忡忡,“最近桑坦特利亞多了很多陌生的麵孔,我仔細一辨彆。似乎有好多是那些在全世界各地犯罪的逃亡者。”“桑坦特利亞本來就是超凡犯罪者的天堂,”商銀河的態度倒是非常地淡然,“這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嗎?”“但是……但是、但是!” 莫布羅伊一時激動,忍不住提高了聲調,“我想要建立的超凡者的世界,完全不包括這些犯罪分子!他們會給我的計劃帶來很大的阻礙!”商銀河靜靜地看著他。“對不起,”莫羅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的聲音也恢複了平時的音量,“我失態了。最近我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所以心態有點不穩。”他頓了一頓,開始用冷靜的口吻分析道:“嘗試過沒有枷鎖、更加放縱生活的人,是很難回歸到枷鎖之中的的。那些已經殺過人、犯過罪、視普通人的生命為無物、心態完全失衡的超凡者,也是很難被我那些理想中的規則束縛的。”“你……還記得‘桑坦特利亞的幸運’這個俗語嗎?”商銀河問了一個似乎莫名其妙的問題。“怎麼能不記得?”莫布羅愣了一下,還是回答道,“這可是說我的國家的俗語啊。”“‘桑坦特利亞的幸運’告訴我們,”商銀河慢條斯理地說道,“任何一件事情,哪怕表麵上看起來再不幸,其實也有它幸運的地方——這個規矩在桑坦特利亞分外有效。”說到這兒,商銀河勾起了嘴角,意味深長地看著麵前的莫布羅,說道:“哪有一種秩序的建立,不需要經過鐵與火的磨礪的?”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仿佛在暗示著什麼:“你想讓你的‘斧頭幫幫規’,真真正正地成為‘超凡者公約’,那麼這些家夥,就是最好的下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