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局確實有點小崩潰，他還以為自己要費多大口舌才能讓慕遠同意呢，結果這小子直接就問這研究中心取什麼名字了。雖然慕遠沒有直接說同意，但既然都開始問名字了，想來是同意了。“名字什麼的不重要，先說說一些前期準備工作的問題。”“準備什麼？”慕遠有點懵逼，“這不用我準備吧？沒那時間呢。”“你小子……”馮局有些無言以對了，“這是讓你過去負責研究中心呢，籌建工作你……”“那要不就不建了吧，我覺得現在這種辦案狀態就挺好的。”慕遠一本正經地說道。馮局指了指對方，一臉無奈地說道：“你啊……算了，準備工作讓政治部那邊負責。不過有一件事情你可不能推脫。”“什麼事情？”慕遠很認真地問道。馮局有些猶豫，他擔心這家夥繼續撂挑子。“你現在隻是一個本科學曆，而且還是學計算機的，直接將你推上去當這研究中心的負責人，有些說不過去。所以你得弄出些名頭來。”慕遠繼續懵逼：“什麼名頭？”“什麼都行，隻要讓彆人很肯定你有這方麵的專業能力。”“我以前破了那麼多的案子還不行？”慕遠有些不解。馮局道：“也不是不行，隻是破案這種事情，在彆人看來總是具有一定的巧合性，而且很多搞理論研究的專家，可不一定會認可你的能力，說到底，你還是太年輕了。”“我不需要他們認可……”沒等他說完，馮局便打斷道：“你先彆忙著說這些，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能少些口舌就少些口舌嘛。這個事情也費不了你多長時間，就是弄些論文發表一下。”“論文？”慕遠有些驚訝。論文這東西，除了大學畢業的時候搞了一篇畢業論文之外，就再也沒寫過了，這方麵，他是真不擅長。可轉念一想，不對啊！論文，自己不擅長的隻是格式，但並不代表自己的學術知識薄弱啊。就自己的能力來說，不說各方麵碾壓全世界，但在刑事偵查這一體係下的知識理論，妥妥的全球大拿……再說了，刑事偵查屬於社會科學，它與自然科學的研究以及發表學術論文不同，社會科學一類的論文，隻要你腦子夠好用，相關的基礎夠紮實，提出的觀點新穎並切實有效，就能夠發表，說不定還能有比較不錯的社會反響。到時候自己提出大致的框架，再找個能寫的人執筆，這事兒倒也不複雜。至於寫什麼，慕遠根本不擔心。他腦子裡能拿出來的東西太多了。不管是犯罪心理方麵、還是痕跡檢驗方麵，亦或者是人像比對方麵，他都有無數的先進知識理論，甚至是成體係的，隨便從中找出幾個觀點或者方法拿出來闡述一下，都足以形成一篇論文了。馮局見他表情複雜，忍不住問道：“小慕，你寫論文……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他不得不擔心啊！畢竟，寫論文對於絕大部分本科生來說，還是一項比較陌生的任務。“沒問題。”慕遠很乾脆地應了一句，“需要多少篇論文？”“呃……當然是越多越好。”“好吧！”慕遠應了一聲，忽又問道，“馮局，我們局裡有沒有研究生畢業的？”“這個還真有！”馮局立刻說道，“法製支隊的盧綸便是全日製碩士研究生，不過是政法大學法學係的。另外應該還有幾位研究生學曆的，具體信息需要到政治部那邊去查。”慕遠點了點頭，法學係什麼的無所謂，能寫論文便成。無疑，隻要是讀過研究生的，應該都是會寫論文的——當然，這個也有例外。不過那盧綸既然是全日製碩士研究生，想來是不在這個例外的範疇的。“馮局，寫論文這事兒，從理論角度來講那是沒問題，可我沒那麼多時間執筆去寫啊！你看要不給我安排一個人？”馮局有些哭笑不得，這是理直氣壯地要找人代寫啊。好吧，這也不算代寫，論文這東西，本來就有沒要求是單獨一個人完成的。許多自然學科類的研究論文，占主導地位的教授說不定隻是在大方向上提醒一下，這一作的資格就被他給占了，剩下的署名才屬於真正動手搞研究、寫論文的人。他稍稍猶豫了一下，道：“這事兒我回頭與政治部那邊商量一下，其他也沒什麼事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慕遠應了一聲，起身便往外走。對於這個事情，他雖有幾分期待，但也算不上興奮，這種期待感，差不多與馬上要進行一次十連抽相仿，期待到底能有什麼收獲。還沒走到門口，馮局忽然又道：“等等，你最近什麼時間有空？”“呃……隨時都行吧！”慕遠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隻要沒到外地出差。”馮局覺得他這完全就是一句廢話，這小子出差的時間太多了，基本上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即將出差的過程中。特彆是現在辦這種成年舊案，涉及的人員多半是不在西華市內了，一旦有了結果，必然需要出差。“上次國安趙局長那邊專門聯係過我，說你什麼時候有空，他們過來一趟，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將那一等功臣的勳章頒發給你。”慕遠立即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樣啊！那馮局你安排時間就行，就最近這兩天吧，現在剩下的案子不好辦，估計一兩天也不一定能有突破性的進展，不太可能出差。”馮局倒是比較認可慕遠這一說法，也就點頭同意了。隨後，慕遠離開了馮局的辦公室，開始回去操辦案件。放在以前，慕遠在聽說了一件案子的時候，還會有很強的好奇心，這股好奇心驅動著他儘快了解案情，投入到案件偵辦的過程中。可現在，隨著慕遠接觸的大案要案越來越多，案件同質化現象也越來越突出，有時候甚至有種大部分案子都是大同小異的感覺。所以現在他好奇心是基本上沒有了，剩下的便隻有責任！一名警察，本著對受害人的同情、對嫌疑人的憎惡、對自身職業的認可，他要求自己拿到每一個案子，都得儘快有一個結果。現在他選擇的案件是錦川區的…………第二天早上，慕遠將蘇瑾秋送到電視台，便自己開車去了錦川區。這地方慕遠已經非常熟了，整個西華市局所轄的幾個區縣局，除了華成區，就屬接手錦川區的案件最多。這起命案也隻是普通的命案，隻可惜一直沒找到線索……慕遠的到來自然受到了錦川區分局的熱情接待，並以最快速度將卷宗和所有瑣碎資料全給取了出來。慕遠也沒推脫，自顧自地查閱起了這些資料。快到中午的時候，慕遠接到了馮局的電話，讓他下午3點前趕回市局，原因是國安局那邊會過來。慕遠這次沒有拒絕，將自己看了一上午的心得向錦川區分局說了一下，然後交代了幾件馬上需要調查的事項，他便直接回市局去了。在慕遠趕回市局的時候，正好是吃飯的時間，於是他便去了食堂。一路上不少人與他打著招呼，同時腳下的步伐都加快了一些……不是因為想躲著慕遠，而是想儘快趕到食堂，這已經是一種條件反射了。剛進食堂，慕遠便被一位領導給叫住了。“鄭局，你還親自到食堂吃飯啊？”慕遠笑嗬嗬地打著招呼。鄭局長牙疼……“我不親自過來吃飯，還讓彆人代勞啊？”鄭局打趣了一句，“小慕同誌，一會兒打了飯菜，到我們那桌一起吃，有些事情需要討論一下。”慕遠微微一愣，道：“這……不好吧？”“有什麼不好的？你小子平時膽子不是挺大的嗎？還不敢與我們同桌了？”“那倒不是。”“那就行了！平時你比我們還忙，單位就跟旅館差不多，基本上找不到人，現在正好用吃飯的時間談點事情。”“好吧！”很快，慕遠便端著餐盤去了局領導每天吃飯的那個小雅間，倒是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不過慕遠也不在意這些，吃飯而已，在哪兒不是吃呢？若要說區彆，那還是有的，比如領導這一桌可能會多兩三個菜……上了桌子，慕遠倒是知道他們討論的是什麼了，還是關於研究中心的事情。看得出來，局裡絕大部分領導對這件事情都挺上心的。正如馮局長之前所說，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辦成功了，那確實是一件有功於整個公安事業的大事。當然，這主要還得看慕遠的能力和水平，不過從目前而言，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甚至哪怕這個研究中心沒出什麼學術方麵的成果，僅僅是純粹走技術路線，協助全國各地破案，那就足以打出名氣了。試想一下，任何的疑難問題送到這個研究中心來，都能有一個滿意的結果拿回去，甚至因此而破案，這個研究中心想不出名都很難。這次飯桌上討論的問題，主要集中在研究中心的運行機製、研究課題範圍以及隊伍規模等方麵。雖然這些問題應該是局裡、乃至於上級部門決定的事情，但慕遠畢竟是目前內定的研究中心負責人，要把這些事情敲定下來，也是無法避開他的。慕遠對此倒是持無所謂的態度，可鄭局長等人不能認為無所謂啊！經過一番簡單的討論，大致有了一個結果。首先，在運行機製上，研究中心掛在市局的名下，而且從事的是犯罪偵查一類的有關於社會管理方麵的研究，這種研究中心，注定了無法走自收自支的運行模式，主要的經濟來源，隻能依靠財政撥付。其次，研究中心所涉獵的研究範圍。這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更是無法避開慕遠的核心內容，因為這個研究中心就是圍繞著慕遠轉的，慕遠精通什麼，研究中心就更容易出成果。麵對這個問題，慕遠其實也挺糾結的。自己會的東西可多了，但到底哪些適合以常規的方式研究，且能真正研究出一些有助於偵查破案的東西來，這就很考驗人了。經過一番思索，慕遠確定了三個方向：第一，犯罪心理學方向，這裡麵除了包括犯罪心理畫像，還包括測謊等內容。慕遠甚至想著，是否有機會弄出一台真正意義上的測謊儀來。他現在憑著自己的肉眼，可以分析判斷一個人是否撒謊，而且準確度非常高。如何將自己的主觀判斷轉化為機器能夠識彆出的一個個特征值，這是造出測謊能力能與自己比肩的測謊儀的最關鍵一步……呃……好吧，現在談這些還有點早，但它確實有實現的可能。如果真讓自己把這東西搞出來了，那自己還會缺錢嗎？肯定不會的！第二，痕跡檢驗方向。彆以為痕跡檢驗是一個小門類，相反，它是一個大的門類，甚至這一類不能歸結為社會科學，它更像是自然科學技術的實踐和運用。就拿其中的指紋來說，如何對指紋分類，如何辨彆指紋，如何完善指紋特征算法……這些，都可以歸入到指紋的研究序列中。第三個方向，便是警犬培育方麵的研究。如果說前麵的兩個研究方向，所有局領導都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那麼最後這一個研究項目，他們可就抱有極大的期待了。畢竟，重案大隊的二毛，現在可謂是整個市局的功勳犬了。彆看那家夥是一隻二哈，但不管是追蹤，還是搜查，全都狗到擒來，重案大隊立下的那些功勞，功勳章裡有那些偵查員的一半，也有它二毛的一半。二毛是哪兒來的？不就是慕遠培養的嗎？不說彆的，如果慕遠能利用這個研究所，搗鼓出一套行之有效、可以推廣的警犬馴養方法，那市局對研究所的投入也就算回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