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確定了這東西確實是葛茹雪的,那這地方多半就發生了一些事情。畢竟? 連耳環都掉了? 還有頭發? 肯定不是路過那麼簡單。隻要確定把這個情況確定下來,慕遠便能推出一些事情。一番聯係後,慕遠沒有繼續往前走,他還在原地搜索。雖說那耳環的事情還需要驗證,但在慕遠眼中,其實已經肯定了**分了,這地方,就是凶手動手之地。雖然等會兒回去還有視頻資料可看,或許能從中發現一些線索,但慕遠還是沒有放棄現場這邊。說不定,能看出些什麼呢?其實慕遠之所以能找到這個地方,也不完全是因為他那過人的觀察力,主要還是後麵說的那幾根頭發。畢竟,物質追蹤器在手,加上剛剛在那民宿房間內找到的那根頭發,讓慕遠有了可操作的空間。可惜在初次搜索之後,慕遠就隻找出了幾個比較微弱的光點,說明這些地方存在少量的頭發,至於葛茹雪本人現在在什麼地方,他並沒有得到答案。畢竟,如果真搜索到葛茹雪的本人,那肯定不是一兩個小光點,畢竟那是滿腦袋的長發呢。小毛還繼續帶著物質追蹤器向四周展開地毯式搜索,剛才他們在那停車場時,小毛就已經將方圓三十多公裡的範圍全給搜索了,卻還是沒有發現葛茹雪的蹤影。這也是慕遠為何會猜測是有人開車將葛茹雪帶走的。畢竟,如果是徒步離開,沒道理隻是在小鎮附近發現了頭發,而其他地方什麼也沒有。而到現在,小毛搜索的距離甚至已經接近方圓一百公裡了,葛茹雪還是音訊寥寥。對此,慕遠也有著自己的一些猜測。或許,那葛茹雪還沒死,隻是被綁架了。原因很簡單,如果葛茹雪已經被殺,嫌疑人不太可能帶著屍體遠走上百公裡。雖說上次慕遠辦的那件殺人案,嫌疑人跨省拋屍,但那畢竟隻是特例,絕大部分案件,嫌疑人都會選擇就近拋屍,帶著屍體遠走他鄉,很容易被抓個正著。當然,帶著一個活人跑這麼遠同樣容易暴露,但一個死人暴露出來與一個活人暴露出來,完全是兩碼事,綁架罪與殺人罪的輕重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現在,小毛還在繼續搜索,至於還要飛多遠才能找到葛茹雪,說實話,慕遠心頭沒底。他倒也沒有完全將希望寄托在小毛身上,如果眼前這地方能發現一些什麼東西,能讓他們鎖定嫌疑人——姑且先認為有嫌疑人存在——那對查清整件事情也是很有幫助的。又往前走了幾步,便到了那石階處。這石階足有十四五步,看起來頗有年代感。慕遠沒有停留,直接爬上了石階,目光看向前方的街道。這相當於是一個三岔路口,沿著小溪這個方向是一條主街,相對比較寬,慕遠現在所在的這處石階,是兩棟木樓中間的一個空隙,很狹窄的那種。而在這個空隙的斜對麵,則是一條巷子,之前葛茹雪所住的民宿,就在那巷子裡。在那巷口的位置,有一個監控攝像頭,當時也確實記錄下了葛茹雪從下麵經過的畫麵,那也是所能找到的最後一個監控畫麵。“慕支隊,你說這葛茹雪是怎麼跑到這小溪下邊來的呢?”朱大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有些奇怪地問道。慕遠道:“估計不是她主動下來的。都快晚上12點,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單獨往這下麵跑?這下麵又沒有路燈。”“可是……這可是大街上耶,難道有人敢在這大街上綁人?雖說是晚上11點多,但又不是所有人都睡了。”慕遠沒再說話。如果要搞清楚這個,估計得晚上11點後實地看看周圍的情況,才能真正了解當時的狀況。這一點,對彆人來說,隻有等到今天晚上再看了,可慕遠不需要,他可以時間回溯。不一定需要回溯到事發當天晚上,隻要看看這地方晚上11點過後的場景就行。當然,一個晚上不具有代表性,可能會有巧合,那多看幾個晚上便可以作為參考了。慕遠往前走了走,站在了大街上。下一秒,眼前的白晝陷入黑暗,幾盞閃著幽光的路燈挺立在街道兩側,路上還有零星的幾個人在走著。白天全都敞開的門店,晚上基本上都關門了,隻剩下寥寥兩三家還開著。最遠的那家應該是一燒烤店,再往回一點是一家小賣部,還有一家賣特產的店鋪也還開著……就是這樣一眨眼間,慕遠便取消了時光回溯——照張照片就行了,沒必要錄視頻。緊接著,慕遠第二次使用時光回溯,回溯的時間往前推了一天。又一副畫麵拍攝下來。很快,慕遠停了下來,他看著前方的街道,忽然開口道:“朱大隊,你看我們現在所站的位置,如果晚上光線不是很好的情況下,從稍遠一些的位置看過來,這裡是不是正好就避光了?”朱大隊愣了愣:“避光?這怎麼看?”慕遠隨手指了指距離這邊最近的兩盞路燈,又指了指頭頂向前伸出一截的第二層閣樓。“這裡,遮光了。”朱大隊仔細比了比,道:“嗯,有可能。”“如果晚上的時候,一個人剛好從這裡走過去,然後被人給控製了,其他地方的人多半是看不到的。”“這個……有可能吧。”朱大隊有些不太確定,畢竟他沒有親自見過這裡夜晚的情況,“可是……就算我們推測出了這些,對於找到葛茹雪也沒多大幫助吧?”慕遠平靜地說道:“對找人有沒有幫助暫且不說,至少對之後的審訊是有幫助的。”朱大隊倒是沒有反駁。“走!我們再往回走看看。”慕遠說著,轉身便往回走。從心走回到剛才發現耳環的地方,他忽然停了下來。“等等!剛才忽略了一個情況。”慕遠頗有些興奮地說道。朱大隊連忙問道:“什麼?”“腳印!”“腳印?這裡腳印很淩亂啊,而且這都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了,哪怕這小路上平常走的人很少,十多天前的腳印也都破壞得差不多了。”慕遠咧了咧嘴,道:“不看看怎麼知道呢?”說著,他再次蹲下身子,仔細地看著地上的腳印。地麵上有很多的腳印,有的是新踩出來的,也有很久以前的。因為這裡靠近溪流,地麵潮濕,所以腳印都比較清晰。慕遠仔細地看了一陣,忽然指著一個隻剩下腳後跟的腳印說道:“朱大隊,你瞅瞅這個。”“這個腳印?應該是一男的留下的,鞋底比較大。而在這個腳印上麵,已經覆蓋了四五個腳印,隻剩下後腳跟還存留者,這腳印應該存在了一些時間了。但具體多久,沒法推斷。”“時間不重要,重要的是紋理。”“紋理?這種波浪紋的鞋底還是很常見的吧,這與葛茹雪失蹤有什麼關係呢?”慕遠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後退了幾步,道:“你再看看這個腳印。”朱大隊定睛看去,果然有一個腳印,也是剩下一個腳後跟,鞋底的紋理都是一樣的。“這是同一個人留下的。”朱大隊迅速做出了斷定。“你再看著兩個腳印有什麼區彆?”慕遠仿佛一循循善誘的老師。朱大隊擰著眉頭,仔細地觀察著。忽然,他目光一亮,道:“深度不一樣,腳印的深度不一樣,前麵這個腳印入土更深一些,後麵這個要淺一些。”“對!”慕遠點了點頭,“僅僅是兩個腳印或許是巧合,你可以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這類腳印,鞋底是波浪紋的。”幾分鐘後,他們找到了幾組腳印。有殘留鞋跟的,也有殘留中間部位的,更有腳掌部位得。這些腳印看似毫無規律,但如果仔細觀察,卻能發現其中的不同。以剛才發現耳環的位置為分界點,那地方往石階方向走的那段路,這個腳印入土相對較淺,而過了這地方後,後麵的腳印就相對要深一些。如果隻是一個腳印如此,那可能是巧合,比如腳印的主人使勁兒踏了一腳。而現在,這個人所留下的腳印都是如此,那就不是巧合了。這個人,前後重量不一樣了。“看來得讓張大隊找一個專門做現勘的人過來,把這些腳印給提取了。”慕遠說道。他雖然有著豐富的痕跡檢驗知識,但苦於沒有工具材料,想要提取這些腳印也是無能為力。而且,這些腳印破損得太嚴重,提取出來後,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拚接組合,這樣才能得到完整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