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起去。”成斌很嚴肅地說道。“我也去!”文局道:“你們都去吧!相互照應著點兒。”幾句簡單的交代,慕遠帶著其他五人迅速沿著河岸向下遊摸去。一道道手電筒的光束在河麵上閃爍,夜裡甚是耀眼。慕遠行進的速度很快,手電晃動,如走馬觀花地搜過去。成斌緊隨著慕遠的腳步,偶爾看看河麵,大部分精力放在趕路上。胡大隊等人卻是在細細地搜索了。這種搜索,沒必要湊在一起,他們也就沒急著跟上去。而且,他們所走的路,距離水麵也不過三五米,全是那種泥濘小路,一不小心,說不定自己就下去了。他們往前搜了將近十分鐘,忽然抬起頭來,卻見成斌正直愣愣地站在河岸上。“慕隊呢?”胡大隊心頭忽然冒氣一股不好的預感。成斌指了指黑黢黢的河麵,道:“下去了。”“啊……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完蛋了……”胡大隊急得直跳腳,手中手電在河麵上搜索。忽然,他愣住了。他看到了一個人,或者說是小半個人。在那一**的浪濤中揮舞著手臂。那動作,與落水掙紮截然不同,其動作穩健而又規律。“他說是聽到了水裡有呼救聲,所以直接就跳下去救人去了。”成斌滿含著擔憂。他有些怨自己。就慢了一步!其實他堅持著跟上慕遠,就是擔心他救人的時候一頭熱。這小子的前科太多了。可誰知道他會跳得這麼乾脆呢?隻說了一句:“有人呼救!”然後就一躍而下了。成指導能咋辦?他也很絕望啊!接著他看到慕遠在湍急的河水中穩步向前遊動,那洶湧的浪濤雖然讓人心悸,但似乎對慕遠並未造成太大的影響——至少,沒將他一浪打到水裡去。或許他真可以在這種堪稱洪水的巨浪中救人……莫名地,成斌對慕遠多出了一些信心。哪怕這種事情在正常人眼裡都是無法想象的。以前,慕遠所做的事情中,這種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還少嗎?胡大隊等人看了幾秒,愈發肯定慕遠確實沒有被水給衝走,這才放心了一些。當然,他們還是擔心!俗話說水火無情啊!在這洪水中,意外隨時都可能發生。“人在哪兒呢?”蔣納眼睛在河麵上晃悠。“應該是在那邊!”成斌用手電照了照下遊五十多米遠的河麵,隱約能看到那裡有一根大樹枝,應該是被河底的什麼給卡住了,釘在了河麵上。聽了這話,胡大隊等人腦子裡不由得冒出了一個想法:假的吧?這麼遠能聽到呼救?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現在這狂風暴雨,聲音能傳多遠?至於說用眼睛觀察,就更不好說了。在這暴雨之下,視線嚴重受影響,更何況還是這深更半夜。這時他們也不去關注那棵露出在水麵上的大樹了,而是緊緊地盯著慕遠。手電隨著慕遠的遊動一點點向前移動。由於水流太過於湍急,哪怕慕遠的力量再怎麼過人,技術再怎麼優秀,還是免不了會被大水衝得向下遊移動。好在慕遠早已預料到這一點,所以在距離那大叔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就直接跳下去了。順著水流,慕遠並不需要耗費太大力氣,直接就能慢慢靠近目標。這條河倒也不是很寬,原本也就三四十米,現在因為夏季雨水較多,加之剛下了大雨,河水暴漲,現在河麵差不多有五十米寬了。如果不考慮水流的衝擊力,慕遠一頭紮進水裡,就能遊到河對麵去。可現在他卻隻能在水裡死命地撲騰。哪怕是以他的體能,也感到有那麼一絲絲的勞累。其實慕遠自個人也清楚,眼下最穩妥的方式其實就是讓小毛使用大小如意能力將自己體型變得最大,然後直接飛過去把那還抱在樹上的人給抓起來送到岸上。可考慮到這樣做了沒法解釋,同時也擔心那落水之人並不一定會心甘情願成為貓頭鷹爪子下的“食物”,若是在空中掙紮,難免會出現意外。所以他覺得自己過去救人更合適一些。反正他穿著多功能服,加上自己那一身用不完的勁,救個人回來還是沒多大問題的。慕遠又遊出了一段距離,從一個激流形成的旋渦中掙紮出來,繼續向那棵樹木邁進。隨著距離的增加,成斌等人已很難看到慕遠的身影了。他們出了在心裡默默祈禱,什麼也做不了。如果慕遠沒跳那麼快,他們還能讓慕遠稍等一下,等拿了救生繩或者救生衣後再跳下去救人。可生活沒有那麼多如果……幾分鐘,成斌等人感覺卻仿佛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慕隊沒危險吧?”“找到人沒有?”“救下來了嗎?”各種疑問充斥在在場眾人的腦海中。忽然,蔣納往河麵上一指,一臉激動地道:“你們看那邊!”“哪兒?”“那裡!看看是不是有兩顆腦袋在一浮一沉的?”這大半夜的,說這樣的話確實有點瘮人。可眼下誰又會在意呢?他們更關心慕遠是否能平安返回。很快,他們也看到了兩顆腦袋……不,更準確地說是一顆腦袋。那顆腦袋完全伸出水麵,也沒見有什麼動作,直挺挺地向岸邊移動。這畫麵就有些嚇人了!偶爾還有另一顆腦袋從水麵愉悅而出,然後又紮入水中。這裡不得不說慕遠的水性之佳,他單手拖著落水之人,儘量讓他腦袋不進水。而他自己,則整個人埋在水裡,靠著身體的擺動和單手動作向前遊動。成斌等人也跟著水裡的人影向下遊方向移動,看著對方距離河岸越來越近,他們心頭也越來越激動。每個人雙手都緊握成拳,一根根指甲仿佛承受了萬般重量一樣,都快掐進肉裡了,可是沒人注意到。很快,那人影距離河岸不足五米了,他們甚至已經能看到對方的麵容了,一臉的惶恐尚未褪去,那張略顯滄桑的臉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白。不僅如此,他們也能看到在河裡遊動的慕遠了。“快!折一根木棍過來!”胡大隊立刻喊道。他之所以這樣喊,是因為這一段河道,河麵距離他們站立的露麵還有三米多,若不借助工具,誰能從這裡爬上來?總不能繼續往下再遊一兩百米吧?在這樣的河流中,哪怕多呆一秒,都是風險。蔣納和另一位刑大的民警立刻行動起來,三下五除二地就將折了一根樹枝,雖不是很粗,但用來拉人卻已經足夠了。當慕遠帶著那落水人員靠近河岸時,蔣納二人將樹枝垂下。“拉著它!”蔣納喊了一聲。成斌等人也沒閒著,他們沒去拉那樹枝,而是站在蔣納二人後方把他們拽著。這畢竟是河邊,眼下這環境,如果人手不夠,蔣納他們彆說是把人拉上來了,不被拽下去就算不錯了。然而,那人的情況卻比他們想象的更糟糕。估計是在河麵上抱著那樹枝太久,那人雙手完全脫力了。之前抱著的時候,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也沒多大感覺。可從被救下來後到靠岸,他的心也慢慢穩定下來,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身體發軟。這種發軟,不僅僅是意誌上的,本身也是體力消耗太大。隻見他抓了兩次樹枝,結果都是剛拉出水麵,就滑落下去,使得下方的慕遠又不得不用力把他拽住。這情況,讓胡大隊等人有些急了。“慕隊,你再堅持一下!我們再想辦法。”蔣納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胡隊,要不我們把衣服脫下來,拴在一起,讓慕隊在水裡給他係上,然後我們再把他拉上來?”成斌眼前一亮,道:“這是個好辦法!”當下幾人毫不猶豫,立刻把外套給脫了。衣袖與衣袖間打上死結,四件外套連起來差不多有三米多長……嗯,還是短了點。“我這褲子也用上!”蔣納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