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發現李金鳳情緒有些不對勁，便問：“是辦廠遇上什麼問題了嗎？缺錢？”向海連這麼敏感的錢都問了，李金鳳覺得，她也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了。“不是！不是缺錢！是申請不到磚瓦，蓋不了廠房。”李金鳳實話實說。雖然已經七零末了，但市場上很多東西的供應，都是需要票證，或者證明的。李金鳳有錢，但是沒有批條，是拿不到磚瓦的。有了批條，還得磚瓦廠供貨，不然這件事兒，就得一拖再拖。這件事，吳林生也覺得奇怪，“不應該吧？我記得，申請磚瓦的批條上，我是蓋了章的，你們拿到批條了嗎？還是丟了？要不我再去給你開一張！”“沒丟！我們大隊長也覺得奇怪，才帶著我們去了縣裡磚瓦廠，見到了那裡麵的蔡主任，蔡主任說申請磚瓦的人太多了，輪到我們，最少也得三五年後了！”蔡大誌說的是這輩子，李金鳳給他減點兒，說個三五年。“他放屁！”吳林生氣得當場站了起來。向海趕緊出聲，“彆生氣，老吳，事情是怎麼樣的，咱們繼續聽金鳳說。”吳林生這才坐了下來，看著李金鳳。李金鳳又說起了蔡大誌想耍流氓，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事兒。在場的幾個人，氣得渾身發抖。“這蔡大誌，我其實不是第一次聽人說起過他這個人，我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混賬到連我的批條都敢扣，還敢耍流氓，反了天了！我明天就去找鄭愛民，我倒要看看，他是怎麼管手下的！”鐘主任看向李金鳳，“金鳳，你也彆害怕，這件事，我們幫你兜著呢！”李金鳳：“謝謝鐘叔，王叔，吳叔，還有向叔！”李金鳳從王廠長家離開，也沒有回鄉下，而是去了吳教授的屋子。吳教授現在定居首都，屋子也快十來年沒有住人了。舊自然是舊了許多。不過打掃一番，還是能住的。隔天，李金鳳去打聽磚瓦廠的蔡大誌，得到了不少消息，當然也有關於李愛菊的。蔡大誌是磚瓦廠的主任，和廠長鄭愛民是舅甥關係，蔡大誌的老婆，是鄭愛民的親外甥女，這也是蔡大誌能夠在磚瓦廠橫著走的原因。至於蔡大誌……他便是李愛菊跟了十幾年的野男人。李愛菊給蔡大誌生了三個兒子，頗得蔡大誌喜歡。聽到李愛菊也生了三個兒子，李金鳳頓時覺得神奇。兩姐妹連生孩子的步調，都出奇的一致，隻可惜，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李金鳳還打聽到了李愛菊住的地方。獨棟院的樓房，是蔡大誌租的，一租就是十幾年。李金鳳稍稍向周圍的鄰居一打聽，就知道了李愛菊這些年的情況。高調，愛和人吵架，愛炫耀。連帶的三個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燈。經常不是用石頭砸爛這家的玻璃，就是往那家訂的鮮奶裡撒尿。總之，三個孩子，個頂個的壞。這倒是和李愛菊生的五個臭臭不一樣。大臭和二臭都考上大學了，為人也正直，未來前途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