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丫頭說的是，是我感慨太多了！”李福滿開口。“也不是，爺爺是善良！”李金鳳道。“還是丫頭懂我！大禾，你找個時間，去告知老吳家的大海，就說愛菊找到了，人在縣城。要是老吳家的大海想離婚，那就趕緊的，說不定還能趁著現在年輕，生個一男半女的！”隻是就算找人，大概也隻能找三四十歲，離了婚的。不然，誰還願意嫁給半個老頭兒？“好！”李大禾還沒來得及通知吳家的人。吳大海就在市裡發現了李愛菊。快二十年未見，吳大海變老了，變滄桑了。李愛菊則是連長相都變得刻薄了起來。臉上也不知道撲了什麼東西，像麵粉似得，可又比麵粉白。走路，臉上的粉，都在往下掉。再加上那個跟喝了豬血一樣紅豔的嘴唇，完全就是嚇小孩兒的存在。吳大海是來市裡出差的，因為大哥的拜托，才進百貨大樓，幫著大嫂帶些女人家用的東西。李愛菊則是從姘頭手裡拿了些錢，來市裡百貨大樓掃貨的。見到彼此的那一刻，李愛菊跟沒認出吳大海似得，徑直從他旁邊走過。可吳大海卻認出了李愛菊。“愛……愛菊……”吳大海喊了一聲李愛菊的名字。李愛菊轉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吳大海。“你誰啊？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愛菊，我是大海，我是大海啊……你男人……”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吳大海總算是見到自己的媳婦了。李愛菊聽到吳大海的名字，先是一愣，臉上隨即閃過一抹慌亂。“你……你胡說什麼呢，什麼你是我男人，我有老公的好不好！”她老公是縣裡磚瓦廠的領導。才不是眼前這個什麼土包子。“老公？你結婚了？不……這不可能！我們還沒離婚呢，你咋能結婚？你咋能？”吳大海情緒有些激動，說話也有些歇斯底裡的。他十八年沒見過自己的媳婦。這十八年來，看著彆人夫妻和睦，看著彆人孩子一個又一個的出生。甚至有些在他這個年紀，都做爺爺了。不用那麼累，還能帶帶孫子。他呢？啥都沒有。好不容易找到媳婦，卻告訴他，她有老公了。“你有病吧！”李愛菊氣急了，“我結不結婚，關你啥事兒？你轉正了嗎？分到房了嗎？嗬嗬，還沒吧，瞧瞧你這樣子，從前沒用，現在沒用，以後還是沒有用！”李愛菊現在雖然給人做小，可有錢啊。像這種來市裡買東西，她一個月就能來五六回。要是當初守著吳大海，彆說來市裡買東西了，怕是一輩子都要跟著受苦吧？她現在雖然不是城裡戶口，可吃住在城裡，不就相當於是城裡人了？“李愛菊，你好狠啊！”吳大海突然說了一句。不待李愛菊反應過來，他上前就拉著她的手，“走，跟我回縣城，我們把婚給離了！”“我不去，你給我放手！”李愛菊叫了幾聲，掙不脫吳大海，就開始大聲嚷嚷：“來人啊，耍--流--氓……耍流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