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呢？”李金鳳問。“哥哥去找人買糧食去了，說中午回來……”糧食都領完了，那糧票肯定不剩下了。說買糧食，一準是去了黑市。李金鳳讓陸建國將團團放到周成的床上，剛準備給孩子蓋被子，結果發現，床上連棉絮都沒有了，就墊了一個薄薄的床單，被子也都是又破又舊的。根本不是當初，她給準備的暖和的棉花被子和棉花墊子。李金鳳忙著工作，就兩個孩子搬家的那一次，來過這裡。雖然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兒了，可那一次，她將能想到的，都給兩個孩子想到了。瓷盆，水缸，毛巾啥的，沒有工業券或者毛巾券之類的票證買不到。她就將自己這幾年，攢在空間裡的東西，一樣拿了一些出來給周成。周成一一給她寫了欠條，說以後攢了錢，還給她。“小玉，你哥哥的被子呢？”李金鳳問。“翠姨說……說我們兩個鄉下孩子，不配用這麼好的東西。”周玉眼眶紅紅的，幾乎要哭出來了。李金鳳聽了，更生氣了。陸建國的臉上，也布滿了寒霜。“先吃飯吧，吃完飯，再提這件事兒。”李金鳳努力的將怒火壓下來。將兩個飯盒，擺在桌上。飯盒一打開，裡麵的肉菜就冒了出來。娥姐心疼幾個孩子，沒少給孩子們打葷菜。再將六個細糧饅頭往桌上一放，不止周玉流口水，就連小寶也流口水了。這飯菜，太香了。不僅有肉香味，還有油香味。小玉道：“金鳳姐姐，我想等哥哥回來再吃。”小寶也點頭，“我也是！”雖然餓，可他們都願意等周成。李金鳳不可能打擊孩子的積極性，索性就和孩子們一起等。也沒一會兒，周成回來了。滿頭的大汗不說，還一身很是狼狽，一進屋，就開始喘粗氣兒。休息夠了，周成一抬頭，就見到了李金鳳和陸建國。“金鳳姐姐，陸……陸哥。”從前周成是喊陸建國陸叔的，後來他見小寶喊哥哥，也跟著喊哥哥了。這會兒，周成緊張死了。他手裡還拿著一個布袋，布袋裡，裝著自己從黑市買來的一點玉米麵。“先洗把臉，吃完飯再說。”陸建國麵無表情的開口。周成順勢見到了放在飯桌上的飯菜。一吸鼻子，就聞到了香味。“我去熱熱菜。”李金鳳道。等她熱好菜，周成已經洗好臉了。孩子吃飯，李金鳳和陸建國誰也沒有開口詢問周成。等到三個孩子吃飽了，李金鳳才搬了把破板凳，做到周成旁邊。吃飯的時候，周成就是忐忑不安。他心性比普通孩子要成熟，又過早的經曆了生離死彆。其實，已經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害怕的事兒了。可麵對陸建國，麵對李金鳳，他就是緊張。他不想讓這個世界上，唯一對他和周玉好的人，對他們失望。“陸哥，金鳳姐姐……我……”周成猶豫半天，最終還是開了口，“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