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口問題，其實是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了。李金鳳隻知道，過個幾十年，江北戶口值錢。出去容易，進來難。她幫不了陸家人太多的事兒，唯一能幫忙的，就是這一點的。但凡陸家的人，有誰想將自己的戶口轉出去，她就勸一勸，打消她的念頭。保住了江北戶口，對子孫後代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兒。“明誠大哥想來江北？怎麼可能，他是家中獨子，要照顧父母的！”郭愛明搖頭表示不信。“桂花嫂嫂和順叔也可以一起接過來。愛明，你是大城市的，你應該知道，大城市和下麵小城鎮的區彆是什麼。”哪怕現在普遍都窮的情況下。大城市的吃穿用度，還是會比下麵小城鎮的要好。另外，醫療和教育問題，也有一定的區彆。郭愛明是老師，這些發生在她眼前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所以，她遲疑了，“那我……”“你的戶口和糧食關係，留在江北。一年讓小姑給你寄一次，也就不存在占趙家人便宜了。或者……我們誰過去的時候，給你帶過去。”聽李金鳳這麼說，郭愛明放寬了心。“那我就不轉戶口了，就等著我爸媽給我寄糧食。”郭愛明道。李金鳳勸住郭愛明，心底鬆了口氣。她繼續手上的活兒，針線在她手裡，快速的走著。郭愛明在旁邊看的出神，突然她問：“小嫂子，你會……織圍巾嗎？”說這話的時候，郭愛明的臉上，多了一抹可疑的紅霞。李金鳳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她這是想給趙明誠織圍巾呢。想想兩個人倒也可憐，才確定關係沒幾天，郭愛明就走了。如今，兩個人聯係，就靠那幾紙書信和少見的幾次電報。紙短情長固然好，可也到底閉上朝朝暮暮的相處。“會！要我教你嗎？你是想學毛線的，還是學普通布料剪裁的？”李金鳳問。“毛線！我想學毛線織的！”一針一線，若都是她自己完成的，那趙明誠戴著，就會想起她的。“那行！我現在去找一點毛線過來，我教你怎麼織，你回去之後，去供銷社，或者百貨大樓，選擇你喜歡的顏色。”不是李金鳳摳門，不給郭愛明毛線。而是家裡人多，老老小小，一個人一條圍巾，都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毛線。她現在，還是緊著家裡老的和小的，就有些困難了。實在做不來，那種大方的事兒。“好！”李金鳳上了樓，拿了一截毛線出來。又拿了織毛衣的木頭針。織圍巾，是所有毛線用品裡，最簡單的一個。李金鳳上輩子就回。她教起郭愛明來，全無壓力。郭愛明也不笨，教了一上午，總算是織的有模有樣了。李金鳳坐了一上午，有些累了，她扶著肚子，動了動自己的脖子，肩膀。娥姐過來叫吃飯，李金鳳這才開口問娥姐：“小寶和團團回來沒？”“小寶？我不知道啊！”娥姐搖頭，表示自己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