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倒是輕巧，煮？我就問問你，拿啥煮？”黃秋菊問。李愛蘭翻了個白眼，一臉不耐煩，“不是有雞蛋嗎？這難道還要我教你？”李愛蘭覺得這個婆婆，越來越老糊塗了，居然問她拿啥煮雞蛋羹。傻子都知道，雞蛋羹是雞蛋做的。“你……”黃秋菊被李愛蘭氣死了，“你咋還有臉說雞蛋的？你坐月子，家裡三隻老母雞，全給你一個人吃了，其他人就是半根雞毛，也沒有撈著。我還去剛強幾個姐姐那兒，一人家裡要了一隻雞，雞都沒了，哪裡來的雞蛋？你告訴我，雞蛋從哪裡來！”被黃秋菊這麼一說，李愛蘭倒是想起來了，這個家，好像越來越窮了。她吃的飯，也一頓不如一頓了。可就算如此，她也不可能承認自己錯了。反正，她就是沒錯。“這又不是我考慮的事兒！媽，你總說我吃了家裡幾隻雞，可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吃了雞，大臭和二臭哪裡來的奶？要不是我，他們早餓死了，那雞又不是我一個人吃了，大臭和二臭也有份兒，你要罵，連他們一起罵了，我可不替他們被黑鍋。”黃秋菊聽了這話，一陣無語。以前，她覺得自己是最霸道的，可她和李愛蘭比起來，連李愛蘭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這女人分明就是個沒心沒肺的，隻考慮自己。她至少，還想著兒子。什麼好吃的，都能緊著兒子，這女人，眼裡隻有她自己。這一刻，黃秋菊突然覺得，自己和李愛蘭吵起來，根本沒什麼意思。她也不會改變。倒不如……將這個禍害，送到李家去。眼珠子轉了轉，黃秋菊想到了辦法。李愛蘭還在等著黃秋菊接下來的話，誰知道，黃秋菊突然拍了一下她自己的大腿，然後哭了起來。李愛蘭一臉蒙比。這啥情況？這老太婆又要耍什麼花樣？正疑惑，就聽見黃秋菊開了口，“愛蘭，我……我這老太婆，對不起你啊，讓你嫁到我們蔡家，結果……結果你的日子，還沒有在娘家的時候好。”李愛蘭眼睛一亮，是啊，這蔡家的日子，還沒李家好。她得意的哼哼了兩聲，“我早說了，蔡家的日子，不是人過的，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黃秋菊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連連點頭，“信了，信了。隻是……我們蔡家，也沒有這條件了，愛蘭，我是真的想讓你頓頓大魚大肉，可你也看到了家裡的情況。剛強幾個姐姐，都被我這老太婆借光了，還有生產隊的人，見著咱們蔡家的人，就躲，都被借怕了。可日子還要繼續啊，大臭和二臭兩個，吃了這頓，下一頓，就不知道在哪兒了。要不……你抱兩個……不，抱一個孩子回李家，養好了，再回來？”黃秋菊舍不得兩個孩子都讓李愛蘭帶走。隻讓李愛蘭帶走一個，家裡雖然大不如從前了，可馬上就要秋收了，秋收完，就能分糧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