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爺爺！”張秀蘭和趙美霞同時開口，兩個人手上，都拿著一個裝了麥乳精的盒子。“愛蘭，美霞，你們這是……”李福滿詫異的看著媳婦和孫媳婦。“罐子裡裝的是小半罐奶粉，鳳兒走的時候，告訴我，孩子三歲之前，彆給麥乳精他喝，頂多隻能喂點牛奶，米糊、米湯之類的。你拿麥乳精的去的時候，也記得叮囑愛蘭，彆……彆傷了孩子！”張秀蘭道。那會兒，李金鳳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說孩子太小，麥乳精消化不了，吸收不了，喝了很有可能拉肚子。張秀蘭也不懂這其中的門道，但閨女這麼說，她就這麼記著了。不止小九不喂麥乳精，狗娃也沒喂，都是趙美霞和張秀蘭兩個吃了，再喂奶給孩子。趙美霞在張秀蘭說完之後，接著開口，“雖然愛蘭以前做了不少壞事兒，還對金鳳做過那麼過分的事兒，可兩個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會原諒她和愛菊做的事兒，可兩個孩子，怎麼說，也是我和大禾的外甥……能幫的，我們儘量幫，就當是做給孩子看的。”小孩比不得大人，大人怎麼餓，怎麼委屈都無所謂。小孩兒不行。一餓，就一命嗚呼了。人這輩子，難得來人世走一遭，父母再壞，不應該將仇恨，放在孩子身上。李福滿差點哭了出來。他的心，一顫，一顫的。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愛蘭就算再不是東西，蔡家的人，就算再摳門，可孩子做錯了啥？啥事兒都不知道的來人世走一遭，要是真的眼睜睜看著去死，李福滿這輩子都不能安心。拿著張秀蘭和趙美霞給的東西，李福滿早飯都沒吃，直接往蔡村生產隊趕。早上正是孩子容易餓的時候，李福滿剛到蔡家的院子外頭，兩個孩子就在哭，哭的嗓子都啞了。聽到這個聲音，李福滿就胸口疼的厲害。喊了半天門，蔡剛強他爹才來開門。“親家老叔，你咋來了？”蔡剛強他爹問。“我來給孩子送點吃的。咋樣了？愛蘭有奶了嗎？”李福滿問。蔡剛強他爹唉聲歎氣了半天，搖了搖頭，“沒！”“那老母雞呢？殺了嗎？”昨天走的時候，李福滿隻聽見蔡剛強說要殺老母雞，可他們也沒親眼看到，就走了。蔡剛強他爹搖頭，“剛強他娘說，昨天夜裡，剛強就去縣城供銷社排隊買肉去了，要是買回來肉，就……就不殺雞了，那雞一天生一個雞蛋，攢下來，又是一筆錢。”聽完這話，李福滿差點沒將胡子給氣歪，“有你們這麼摳門的嗎？那兩個，可是你們蔡家的孫子，你們蔡家是不打算要了，還是咋的？”“我……”蔡剛強他爹滿臉通紅。他昨天夜裡，勸也勸了，可自己婆娘非要等到今天剛強回來才行。“彆說了，你們舍不得殺，我來幫你們殺！殺了之後，立馬將老母雞燉上！”李福滿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