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換，打死我都不換，一個破爛玩意兒，我不要……”王麗蓉還在嚷嚷。李金鳳衝老頭說，“她的細糧是從我這裡換的，你鬆開手，你要什麼，我和你換！”“你？”老頭先是狐疑的看了李金鳳，嗅了嗅鼻子，接著猛地出聲，“你身上有肉！我和你換！”李金鳳剛想說誰身上沒有肉。忽然想起，早上她碰過陸建國給她的飯盒。飯盒裡裝的，是兩個肉包和幾塊紅燒肉。得，這老頭鼻子還挺靈的！“我確實有，不過你得先撒手，讓她們走！”王麗蓉幾個聽了這話，都以為是李金鳳的權宜之計，皆是一臉感激的看著李金鳳。待到老頭鬆了手，王麗蓉和剩下兩個婦女，拔腿就跑，眨眼就沒了影兒。戴大雲手裡扛著的鋤頭又舉了起來，衝老頭嚷嚷：“老東西，趕緊滾！再不走，我打死你！”老頭是村裡鼎鼎有名的瘋子。聽說小時候是村裡人，後來跟著什麼大人物去了什麼地方，不過那都是封建時候的事情了。再回來，就整天瘋瘋癲癲的，說著彆人聽不懂的話。他沒有孩子，也沒有親人。連大隊長王大顯都不願意和他接觸。賺工分這事兒，更是不喊他。這個年代，在農村，沒工分就意味著分不到糧食。分不到糧食，就意味著要餓死。可這老頭也沒有餓死，就是整天在村裡這裡跑，那裡串的。誰見了，都不舒坦。“我沒和你說話，我和她說，她說的要給我肉的！”老頭目光直直的看著李金鳳。“丫頭，你可彆上了他的當，反正麗蓉她們都走了，咱們門一關，等生產隊男人們回來，揍死他，看他敢不敢亂來！”今兒就是因為男人們都不在，王麗蓉和另外兩個婦女，才差點嚇尿的。要是平時，一聲吼，全生產隊的男人們全來了。李金鳳衝戴大雲搖了搖頭，“嬸子，做人要講信用！”說完，又衝老頭開口，“你等我一會兒，我進去拿點東西！”李金鳳進屋，去拿自己的布袋。戴大雲就在門口守著。鋤頭對準老頭，但凡老頭敢前進半步，就一鋤頭蒿死他。沒多久，李金鳳出來了。扛著自己的布袋，她的布袋有剩下的十四斤細糧，還有那個用鐵飯盒裝的早飯，以及她剛剛偷偷放進去的四個雞蛋，陸建國臨走的時候，塞給她的新水壺。“嬸子，你先進去吧，狗子那兒，缺不得人。”李金鳳衝戴大雲說。“丫頭，這老頭不是好人，他要是……”“嬸子，放心，沒事兒的！我就和他說會兒話，一會兒就來找你，要是有啥不對勁，我就大聲叫！”李金鳳說。戴大雲聽李金鳳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她將鋤頭給李金鳳留下了，自己轉身進了屋。老頭還是盯著李金鳳。李金鳳不急不緩的拿出布袋裡的飯盒，遞給老頭，“給！”幾乎沒有片刻猶豫，老頭一把拿過飯盒，打開飯盒蓋。看到裡麵躺著的紅燒肉和肉包，口水直接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