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鳳去豬場乾活兒，最高興的莫過於張小寶。李金鳳大部分時候，都在縣城，又沒有其他人和他說話，他一肚子話，除了和他奶奶說，都沒有人可以傾訴。李金鳳一來，他主動包攬幫李金鳳運豬屎的活兒，在李金鳳身邊嘰嘰喳喳的，活像一隻停不下嘴的鳥兒。生產隊的豬屎，以及各家的人糞，都是生產隊的。大隊長趙中興隔十天半個月就讓生產隊的隊員去收，收夠了生產隊田裡的，才輪到自家自留地使用。所以出豬糞這個活兒，也是個頂重要的活兒，就算臟，就算臭。不過比起餓肚子，比起更重、更累的活兒，這些都算不得啥。李金鳳在豬場裡出豬屎，張小寶將打來的豬草，切碎了，混點紅花草籽，泡軟的豆渣、玉米芯子，再就是各家的泔水之類的東西。豬吃的越多，長得越快，到了年底，各家分到的豬肉也就越多。張小寶時不時的給豬弄點好吃的，幾天下來，豬的毛發，已經長得油光發亮，就連養豬場幾個老手，也止不住的誇獎張小寶能乾。李金鳳的豬屎出完，張小寶將裝好的豬屎，推到豬場外麵的空地漚上，兩個人就找了塊陰涼的地方，開始休息。“這幾天咋樣？”李金鳳問身邊的張小寶。“挺好的，大隊長每天都給了我滿工分！對了，金鳳姐姐，昨天是你那個姐姐過來乾活，怎麼今天換成你來了？”張小寶睜著自己烏黑的眼睛，好奇的盯著李金鳳。“我來不好嗎？”李金鳳笑眯眯的看著張小寶。“當然好！比你那個姐姐好一千倍，一萬倍！”李愛蘭一來，就各種給張小寶臉色看，還罵他是壞分子，壞五類，說他該去死。一讓她出豬屎，她不是在旁邊罵這個，就是罵那個，要不然就是扶著牆乾嘔，一整天下來，根本沒有乾一點活兒。因為這事兒，大隊長都生氣了。“不出意外，我往後就在這兒乾活了！”李金鳳說。“真的？”張小寶眼睛一亮。“當然，不過，我可能不會像今天一樣，來這麼早，時間可能是早上，也可能是中午，又或者是晚上之類的。”李金鳳先和張小寶將事情說清楚了，免得這小孩兒老是等她。“啊，晚上？那不行，太晚了，夜裡蚊子又多，豬那麼厚的皮都受不了，更彆說人。我白天沒事兒，我幫你做！”張小寶自告奮勇。李金鳳自然不會讓一個小孩兒幫自己乾活兒，“不用，你自己的活兒做完，就行了，我的活兒，我自己乾，晚上不行，我就早些來！對了，張奶奶身體怎麼樣？”“挺好的，對了金鳳姐姐，我看你經常去縣城，縣城有啥好玩的沒？”張小寶還沒去過縣城，對縣城特彆的向往。不過他奶奶說縣城有很多好吃的，就是什麼都得花錢。偏偏他又沒有錢。“縣城？好玩的沒有，還不如生產隊的事情有意思。不過人嘛……”“人怎麼樣？”張小寶好奇的看著李金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