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張秀蘭吃完飯，李金鳳從衣兜裡拿出一個油紙包著的雞蛋糕，遞給張秀蘭。“吃吧！”她說。張秀蘭盯著雞蛋糕，眼睛瞪得老大，“這……這哪裡來的？”“買的！縣城供銷社買的。”李金鳳說。“鳳兒，你哪裡來的錢，買這些東西？”張秀蘭問。“媽，我不是才說過，我給你的東西，不管是啥，你都不要拒絕，也不要問，更不要告訴其他人，趕緊吃，吃飽了，躺下來休息！”李金鳳說。張秀蘭雙手顫抖的接過雞蛋糕，打開外麵的包裝，將一個蛋糕掰開成兩半，一半多，一半少，少的那半給了她自己，多的那半給李金鳳。“鳳兒，媽剛剛吃飽了，隻能吃這麼一點點了，剩下的……你和幾個哥哥姐姐分著吃，成嗎？”“不成！”李金鳳直接拒絕。“這東西是給你吃的，不是給他們！他們沒懷孕，沒資格吃！”李金鳳說。“可是……”“媽，你再這樣，我直接扔糞坑裡了！”李金鳳出聲威脅，張秀蘭這才將雞蛋糕一點點的撕碎了，吃進肚子裡。她已經不記得，上一回吃雞蛋糕是什麼時候了。興許已經十幾年了。又或者……更久。張秀蘭覺得喉嚨有些發緊，眼睛有些發酸。李金鳳在旁邊看著，對張秀蘭她始終有些恨鐵不成鋼。為了外頭幾個繼子女，連自己的生命安危都不顧了。李愛蘭害她昏倒，到現在一句怨言也沒有。若不是她強行壓著不讓她去見那兩個奇葩，怕是又要當沒事兒發生的，對兩個白眼狼好了。“媽，有件事兒，我想問問你！”李金鳳說。正好現在沒人，母女兩個說會兒悄悄話，也不怕被人發現。“啥事兒？”張秀蘭問。“我舅舅他是不是在農山縣？”李金鳳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張秀蘭的臉色，瞬間變了。她驚恐的看著李金鳳，“鳳兒，是誰告訴你，你舅舅在農山縣？他還說啥啦？”“媽，你彆激動，是我爺說的，上回他讓我去找舅舅，可我對舅舅沒有半點印象了，想來問問你，還記不記得舅舅的事兒！”李金鳳拍了拍張秀蘭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聽到是李福滿說的，張秀蘭臉上的驚恐沒了。卻仍舊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李金鳳。“媽，舅舅一家應該算除了您之外，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血緣親人了吧？您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在李家，李金鳳始終是個沒有血緣的繼女，繼孫女，雖然和李家的人同姓，可內裡，卻千差萬彆。“鳳兒，彆……彆去找你舅舅，彆去……”張秀蘭說。“媽，舅舅和咱家關係不好？從前苛待過我們？”李金鳳問。“不……不是！”小時候，她和她二哥的關係最好，怎麼可能不好？“那為啥……”“鳳兒，總之農山縣那個地方，你不許去！也不準和任何人說你是那裡的人！”張秀蘭麵色嚴肅。“所以，您的意思是就這麼斷了這門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