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濤波大搖大擺的出門,楊利民立即表情陰沉的看向我,直勾勾的眼神裡寫滿了惱怒和不甘。宋濤波的一走一過看似平淡無奇,但卻很巧妙的完成了掃h辦內部的新老交替,沒意外的話,當宋陽再次蒞臨廣平縣城,他就是新的話事人,足以執掌我和敖輝兩派生殺大權的存在。我當然明白楊利民口中所謂“忘了什麼”是指哪方麵,毫不猶豫的拿出手機開口:“楊叔,這是季會給我的所有通話記錄,我現在當您麵刪掉,保證沒有任何備份。”他的目光並未隨著我的動作流轉,仍舊一眼不眨的看著我冷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把我玩弄於鼓掌之中?”“我隻是想活著!”我實話實說的回應。楊利民**無比的又道:“你覺得宋陽父子是善茬?”“我不知道,也不想了解,對我而言,你們每個人我都惹不起,我明明很想逃走,但你們卻不依不饒的要把我捆綁身邊。”我吞了口唾沫道:“楊叔,我無意也沒本事參與你們的交鋒,不論你信不信,我隻能說形勢所逼。”“嗬嗬嗬..”楊利民神神叨叨的笑了,那股子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憎恨讓人心裡特彆的不舒坦。獰笑幾聲後,楊利民眯縫起眼睛朝著我道:“王朗,你是案板上的肉,不論怎麼掙紮,都不會發生改變,唯一的區彆可能隻是屠夫不同罷了!”“您說的對,可我還是想試試。”我晃了晃手機道:“我和季會的所有通話錄音全都刪掉了,往後我也不會再幫助任何人對您開刀,同時也希望您能高抬貴手,給我一條活路。”“叮鈴鈴..”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看到是地藏的號碼,我遲疑幾秒,按下靜音鍵,繼續麵視楊利民,哪知道不到二十秒,地藏再次給我打來電話。按理說地藏不是個不知深淺的人,明明曉得我在楊利民這裡,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打電話,可他現在催的這麼著急,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我思索一下後,歉意的朝楊利民開口:“對不住楊叔,我先接個電話。”楊利民機械的擺擺手:“去吧,咱們來日方長!如果你信我的,最好抓緊時間把敖輝拿下,否則..”後半段話他沒有說出口,但我能感覺到其中的含義。“踏踏踏..”話音未落,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突兀泛起,接著就看到幾個身穿黑色工裝製服,胸口處彆著國徽的人影走了進來,帶隊的赫然正是我之前在市裡賓館曾見過的那個“彌勒佛”,也就是宋濤波鐵三角中的一員。我疑惑的看向他們,彌勒佛似笑非笑的瞄了我一眼,徑直來到楊利民的麵前:“楊主任,都是老熟人了,我不需要跟您亮身份了吧?”“嗬嗬,你說!”楊利民似乎並沒有多意外,平靜的點點腦袋。“有人舉報您的卡上近日多出來數筆巨額資金,另外我們的同事也在您在上京的家中發現一些來路不明的財物。”彌勒佛聲音不大的開口:“還有就是,楊廣您熟悉吧,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他是您的親侄子,目前在山城接受特殊治療,每日的費用堪稱天文數字,而這筆錢全都出自您手中,按照您的收入,似乎很難擔負..”“嗯,我懂你的意思。”楊利民直接打斷:“需要我配合你們調查是麼?我接受!”“抱歉,多多理解!”彌勒佛摸出一個黑色的頭套道:“為了維護您的尊嚴和不必要麻煩,您是主動戴上,還是我幫您..”“可以到門外先等我一下嗎?”楊利民蠕動嘴皮,指了指我道:“我想和他單獨聊幾句。”彌勒佛掃視一眼自己的幾個同伴,伸出五根手指頭道:“五分鐘,彆讓我難做!”待彌勒佛一行人出門後,楊利民直不楞登的出聲:“很久之前你就開始計劃我了吧?”“不是,這事兒我不知情!”我當即搖頭否認:“楊叔,如果我想跟你玩這樣的臟路子,也不會等到現在才進行。”“那就是你麾下的那個張星宇。”楊利民咧嘴笑了:“你們倆一明一暗,也算是相得益彰,不過我提醒你,彆以為宋陽父子真的那麼好心,他們是出了名的生意人,但凡投資一塊錢,至少要看到十塊的收益,也許他們這次能把你挺過難關,但最後你一定會被他壓榨到皮包骨頭。”麵對這場突然的變故,我真有點摸不著頭腦,按理說宋濤波前腳剛走,並且已經承諾不會為難楊利民,為啥彌勒佛這幫人後腳就殺了過來,要知道沒有楊利民的保薦,宋陽能不能上位都是未知數,這裡頭難不成有什麼我看不到的大貓膩?“我會平安無恙的。”楊利民莫名其妙的又道:“不過我同樣喪失了主動權,王朗,如果你真夠的聰明的話,咱們做場交易吧。”“您說!”我把耳朵貼到了楊利民的嘴邊。“隻要今晚你能保證我不被他們帶走,日後你山窮水儘,我定放你一程!”楊利民壓低聲音呢喃:“我現在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押給你,你可以選擇信,也可以選擇不信!我給了個忠告,你現在既是香餑餑,又是臭狗屎,每個人都希望拿你當武器,又都不會真把你並入自己,當一個人紅黑並存時,他的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否則迎接他的就是萬丈深淵,而小心翼翼就包括不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任何一個人或者一個勢力的手中。”看著他的眼睛,我咬了咬牙豁子,心底天人交戰了數秒後,最終將目光定格在桌麵上,剛剛楊利民盛怒之下拍碎的那個茶杯,接著低吼一聲:“得罪了楊叔,記住您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