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大排檔,我、張星宇、楊晨圍坐一桌,一捧一捧被烤的油香彌漫的肉串被端上桌,不過我們仨卻誰都沒吃半口,隻是自顧自的捧著酒杯乾喝,一切都跟過去一樣,又好像跟過去不太一樣。二牲口、地藏和謝天龍很有默契的坐在我們隔壁的另外一桌,時不時掃量我們這邊幾眼。原本我是打算讓謝天龍保護好段磊媳婦的,可現在事情基本水落石出,沒意外的話就是出自張星宇的手筆,也沒必要再耗時耗力去整這些了。看我一個勁悶著腦袋喝酒不言語,楊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表情認真道:“朗朗,磊哥的事情真跟我們無關,實話實說,我們確實有過這方麵的計劃,用特殊方式幫磊哥消失,但一直沒落實,一方麵磊哥想跟你再見一麵,再者我們也想跟你共同商量商量..”“喝酒吧。”我不急不怒的擺手打斷:“你們說跟你們無關,那就無關,保不齊是磊哥自己行動的,這事兒翻篇不談了行不?”張星宇也接茬道:“不是兄弟,你能不能給予我們一些信任,是咱做的,咱毫不猶豫的承認,不是咱做的..”我瞬間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瞪眼厲喝:“我特麼給你們的信任還不夠多麼?是不是非要我給自己逼成傻子,才叫百分之百的信任!我說了,這事兒翻篇不再談論,你們還非要跟我爭出個高低,需要我咋說咋做,來!你們指條明路,我全力配合!”見到我們這邊發生爭執,另外一桌的二牲口、地藏和謝天龍趕忙站起來勸阻。“朗哥,有啥好好說唄,彆大喊大叫,這麼老些人看著呢。”“就是就是,都是兄弟,啥問題談不明白,沒必要靠吵架解決!”說話的功夫,地藏和二牲口全湊過來安撫我。“乾嘛!”我回頭暴喝一句:“你們要乾啥?圍毆我還是給胖砸站腳助威!”長期以來,我心底積攢的那些不滿和抱怨,頃刻間被點燃。家裡的這幫高端戰力,不論是地藏還是二牲口,基本都跟張星宇存在關係,平常沒事的時候,這份不忿還能被我壓製心底,可現在這種情況,甭管他們說啥,我都覺得自己似乎像個外人一樣被他們孤立起來。再加上段磊這檔子事,我又被蒙在鼓裡,那種心情可想而知。哥倆眼神錯愕的看了看我,謝天龍趁機一左一右勾住倆人肩膀,往他們的桌子邊拉拽:“兄弟的事兒,兄弟自己能解決,咱們彆跟著添亂。”張星宇沉默一下,耐著性子出聲:“褲衩王,你有點偏激了,知道你最近心理壓力大,可我們..”“咣!”我直接將酒杯重重砸在桌上,蕩出半杯酒液,橫著臉打斷:“要麼一塊喝酒,要麼你們喝我走。”張星宇的喉結鼓動幾下,眼神複雜的凝視我片刻後,最終舉起杯子:“行,翻篇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我沒再多說任何,平靜的跟他碰了一下酒杯。酒局繼續,我們看似已經握手言和,但彼此都很清楚,心裡的那根刺其實已經種下。一箱子啤酒轉眼間被我們造光,楊晨抹擦一下側臉道:“朗朗,山城那邊我已經聯係好了,該叮囑的全都叮囑的仔仔細細,我也和楊利民溝通了一下,他願意把楊廣送過去治療,你看啥時候動身合適?”“你們定吧,我都行。”我耷拉著腦袋近乎敷衍的笑了笑。楊晨被我軟刀子似的搪塞懟的有點不知所措,跟張星宇交換一下眼神後,接著又問:“那楊廣送過去之後,治療費用這塊,咱們是先墊付還是讓楊利民自己受點罪,扛不住了再找咱尋求幫忙?”“都行,你們看著來。”我仍舊沒精打采的應承一句。“兄弟,咱能不能爺們一點,既然說翻篇,前麵的事情甭管錯對,咱就彆特麼計較了,現在談得是未來,你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讓我們該咋往下繼續?”楊晨不悅的撥拉開我麵前的酒杯,咬著嘴皮道:“你要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不行直接扇我和胖砸一頓得了,弄得我的心裡怪不得勁兒的。”看他一臉的惱火,我其實也有點不自然,畢竟每個人的做事風格都不同,如果非要讓大家全按照我設想的進行,那跟我自己一個人執行又有什麼區彆,長籲一口氣後,我皺了皺鼻子道:“好,談事兒!楊廣這塊,我個人建議,咱上去就直接把錢給他砸夠,不給他拒絕咱的機會,等到時候咱錢反正已經花出去了,他想不領情也不行。”我話還沒說完,張星宇猛然打斷:“我覺得這麼整不合適,狗不能喂太飽,人不能對太好,不讓楊利民感受到經濟的壓力,他怎麼可能會生出欠咱人情的感覺,前期讓他們自己想招墊去唄,等丫實在走投無路時候,咱突然給予幫助,到時候不說他會感激涕零,至少..”掃視他一眼,剛才的那股子惱火又迅速占領我的大腦,我極其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們既然有想法了,那就按你們的落實吧,問我顯多餘,我這頭笨腦蠢的,彆到時候再破壞你們計劃。”見我急眼,張星宇忙不迭解釋:“不是朗哥,我沒跟你犟的意思,這是站在最務實的角度出發,你想啊..”“我不用想,你們想就ok,反正我特麼就是個擺在台麵上的擺設!需要我拋頭露麵我就拋,需要我像個傻子似的演,我配合著演不就完了,大家好兄弟,必須其利斷金哈,你們慢慢吃,我累了,先回賓館休息。”我煩躁的站起身子,朝著燒烤攤老板擺擺手:“再來一箱啤酒,打包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