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數秒後,我隨口說出個地址,便結束了和他的對話。能這麼快知道我的聯係號碼,想來確實是張星宇安排他的。可按理說,張星宇是清楚賀光影混跡我身旁彆有用心的,可他為啥還會讓這小子來接我,難不成這裡頭有什麼他計劃中的貓膩?琢磨中,我又將目光投向宋陽。“咱倆是不是該說拜拜了?”他挺無所謂的豁嘴輕笑:“一路把我捆綁身旁,你的主要目的就是害怕自己受襲時把我拎出來當擋箭牌,現在回來了,我的作用幾乎為零,是準備把我送給楊利民麼?”我舔舐嘴上的乾皮反問:“你不怕?”“這個問題我回答過你了,沒有任何意義。”宋陽清了清嗓子道:“你也不需要總是試探,我再跟你說的透徹點吧,比起來季會那幫人,楊利民絕對算得上安分守己,除去正規途徑,他不會使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把人整沒,彆說我身上掛著他同事的身份,哪怕我平頭老百姓一個,他也指定不會對我下手,最重要的是他對我下手沒用,我級彆在那兒擺著的,打死我也不會知道太多。”我淺笑道:“看起來你對楊利民評價還挺高。”宋陽沉默一下,表情變得認真:“實話實說我挺尊重他的,他應該是為數不多乾實事,還不怕得罪人的那種,這些年光是經過他的鐵血手段,掃掉起碼二十以上大型團夥,為此他不惜賠上了自己親屬,除去脾氣臭點,單論能力的話,絕對無可挑剔,如果非說有錯,隻能算他擋住了彆人的道。”我撚動著手指頭道:“能得到對手如此高的褒獎,楊利民也算不一般。”“何止不一般,簡直就是不凡,如果擁護他的人再多一點,派係之爭沒那麼明顯,再給幾年時間,類似你們頭狼公司、王者商會這種存在,絕對會被他連根拔起。”宋陽認同的應聲:“正因為這一點,他才會讓很多人坐立不安,打掉的是功勞,可同樣是很多人的利益圈,這些玩意兒,你應該比我更懂,我說個最簡單的,如果沒有你財力物力的加持,連城絕沒可能一年之內完成三級跳,類似你和連城這樣的關係,你自己想想上京裡存在多少。”我笑了笑道:“突然感覺你好像沒那麼惡俗,身上多多少少揣點正氣。”“爭鬥的本質並不是對錯,而是值不值得。”宋陽打了個哈欠道:“算了,我跟你講政治,你八成聽不明白。”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和賀光影、王攀在縣城的一家購物廣場附近碰上了頭。一段時間沒見,這倆人的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王攀像個馬仔似的負責開車,而賀光影灰西裝、鋥亮的小皮鞋則打扮的精神抖擻,活脫脫就是個小老板。替我拽開旁邊商務車的車門,賀光影笑盈盈的出聲:“恭喜平安歸來,一路辛苦了朗哥。”上下打量他一眼,我似笑非笑的努嘴:“看你這股子春風得意的架勢,是發跡了唄。”“托胖哥的福,我現在不光是達達酒店的總裁,還成立了一家旅遊公司,過去老賀的那點產業,基本上都被我拿回來了。”賀光影哈哈一笑應聲:“不光如此,有攀哥這張廣平縣高層圈子的熟悉臉孔,我現在做很多事情都比較簡單。”“全靠賀總不計前嫌,賞我口飯吃。”王攀變得內斂不少,低聲介紹道:“朗哥,我現在是賀總的副手,他不但沒把我趕儘殺絕,還給予了相當的照顧和尊嚴。”刹那間,我有點懵圈。王攀的老子王麟雖說不算直接死在賀金山的手裡,但多多少少脫不開乾係,同理賀金山的轟然坍塌,也有王麟不小成分,這倆人之間絕對算得上世仇,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走到了一起?賀光影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化解掉我的疑惑:“朗哥,我和攀哥之間,其實全靠胖哥和晨哥幫忙化解,就比如達達酒店,雖然我是總裁,但攀哥占了一部分股權,旅遊公司也一樣,我倆的合同中清晰的注明,任何一人死於意外,手中的股權都會被捐贈到一家福利基金會。”立時間,我在心裡替張星宇和楊晨翹起大拇指,他倆這一招絕了,既能有效的遏製住賀光影,利用倆家實業公司把他逼的不得不離開我們的視線,還能順理成章的保全王攀,即便哪天發生什麼狀況,王攀出於感恩心理,也一定會替我們跟賀光影死磕到底。隻是我有點質疑王攀的能力,這小子擱我的眼裡,就是個平庸的草包,憑他那點小心思恐怕製衡不了賀光影太久。一邊招呼我們上車,王攀一邊打電話聯係飯店,說啥都要給我們好好接場風。就在這時候,一台黑色的現代轎車不偏不倚卡在我們前方,打車裡走下來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臉壯漢。我認識這家夥,他是楊利民身邊的貼身保鏢,老早之前見過幾次麵。等他來到我跟前,我直接開口:“楊叔想見我是麼?”“感謝王總體諒,請吧。”對方毫不遮掩的伸出一個邀請的手勢。“成,你們先在飯店等我,咱們晚點不醉不歸。”我點點腦袋,朝王攀使了個眼神,接著一把勾住宋陽的脖勁:“咱倆一塊唄。”“我跟你們一起過去。”二牲口馬上警惕的出聲。謝天龍也忙不迭開口:“你歇著吧,還是我去吧。”“不好意思,楊先生交代,隻見王總一個人。”黑臉保鏢不由分說的打斷:“麻煩幾位尊重楊先生的意願。”“又不是啥龍潭虎穴,我跟我楊叔關係親著呢,沒看我剛一回來,他就巴巴的要見我。”我無所謂的衝哥倆擺擺手,不過仍舊摟著宋陽道:“但是這兄弟肯定得跟我一塊過去,他是我送給楊叔的禮物,一份大禮!”保鏢上下打量宋陽幾眼,仍舊固執的搖了搖腦袋。“宋哥,你告訴一下他,你的身份。”我推搡宋陽一下,笑嗬嗬的示意。宋陽猶豫幾秒鐘後,湊到保鏢的耳邊,聲音很小的嘀咕兩句,保鏢先是一怔,隨即態度立馬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抿嘴點點腦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