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滿臉焦躁的王麟被我硬拽到了隔壁房間。“來王叔,喝口熱茶先!”我替王麟倒上一杯熱水,笑嗬嗬的招呼:“最近挺好的唄叔,昨天還擱本地新聞上看到你了,嘖嘖嘖,你彆說那精氣神兒屬實可以,說你是地級大首腦我都信!”“小朗啊,快彆開玩笑啦,我現在真急,你跟我說句實在話,是不是小攀出什麼事情了?”王麟摸擦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眼珠子通紅的開口:“你放心大膽的說,不管什麼結果,我都能接受。”見他火急火燎,我再次一笑,硬把茶杯塞到他手裡,努努嘴道:“攀兒啥事沒有,我就是單純想跟你嘮嘮。”“聊啥呀聊,咱倆想嘮啥時候不能嘮,不急這三分兩秒的。”王麟著急忙慌的把杯子放下,又抑製不住情緒的站了起來。“叔呀,你說你好歹也是咱這兒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辦事能不能有點城府。”我兩手扶著他的肩膀頭,將他硬按倒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道:“我既然能心平氣和的跟你聊天,就說明小攀兒絕逼沒啥大問題,他的事兒全是小事兒,現在的事兒到你身上了,你知道今晚具體發生啥了不...”聽完我把事情經過詳細描述一遍後,王麟腦門子上的汗水愈發密布,口乾舌燥似的重重嘬了幾下嘴唇片。“王叔,您覺得現在小攀挨那兩刀還虧不?”我語重心長的盯著他的眼睛發問:“眼下,應該是你最關鍵的時刻吧,我覺得這點小風波足以讓你前麵的所有努力付之東流,搞不好你就是第二個我爸是李剛。”“這..這..”王麟皺著眉頭,磕磕巴巴的呢喃:“小朗,你得幫我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多花點錢也沒問題,費用方麵我負責,需要人際交往啥的我也..”“王叔,你有沒有想過小攀發生這事兒真的是巧合嗎?”我擺擺手打斷他:“為啥被他淩辱的那個女孩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節骨眼出現了?還有為啥剛一出事,楊廣立馬就能乾過來,這裡頭難道沒點啥道道?”王麟瞬間一愣,瞠目結舌的望向我:“你意思是敖..敖輝搞得鬼名堂?”我笑了笑沒做聲,索性翹起二郎腿。“可又不對啊,這段時間我在他麵前也沒露出任何馬腳,他讓我乾嘛我乾嘛,為啥會好端端搞小攀呢。”王麟搖晃兩下油光粉麵的大腦袋,眸子裡寫滿迷惑:“昨天我倆還一塊研究怎麼給楊廣再偽造個身份..”見我始終不接茬,王麟急不可耐的出聲:“小朗啊,你彆光笑,我現在一頭亂麻,你替我一塊分析分析。”“沒分析必要,我就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敖輝是衝我,我出麵處理這事兒,隻會越幫越難。”我咳嗽兩下道:“如果是你自己去找他,他不看僧麵看佛麵,再不樂意也得大事化小,除非你對他沒有半點用途了。”“呼..”王麟聞聲,當即倒吐一口濁氣。“當然了,這前提是敖輝根本不知道咱倆正兒八經走到一塊堆了。”我搓著響指,輕飄飄道:“所以你最好思前想後的捋一捋,確定沒露出丁點破綻,敖輝也一直都認為你跟我的交際僅限於表麵,壓根不知道你已經加入他的陣營。”“真特娘的煩!”王麟惱火的拍打幾下後腦勺,像個市井潑皮似的爆起粗口:“這種逼場合,讓我到底該咋做!”關於楊廣為什麼會襲擊王攀,這事兒我其實也拿不穩主意,按理說有王麟這個“間諜”的存在,敖輝甭管做什麼事情都一定會無巧不巧的繞開王攀,不然內部肯定出現訌亂,可事實偏偏就在我們眼前發生了。不過也不排除敖老狗在跟我玩欲擒故縱,明麵是讓楊廣冷不丁冒頭紮了王攀兩刀,暗地裡隻是想麻痹我,不讓我對王麟產生任何懷疑,說白了就是在試探。“王叔,我再問你一件事情。”我吸了吸鼻子又道:“你上次圈套我,想要拿回去你和敖輝交易的視頻,這事是你自己擅作主張,還是敖輝躲在背地裡出謀劃策?”“我自己的想法,他到現在都不知情。”王麟毫不猶豫的回答:“我知道你手裡有視頻其實也是個巧合,之前你在楊家寨工地,也就是段磊的辦公室裡看視頻,恰巧被一個小包工頭看到了,而那個小包工頭跟我是親戚,又偷摸的告訴了我。”我斜眼冷笑:“也就是說你知道賀光影的身份?”王麟張了張嘴巴,艱難的點點腦袋:“嗯,雖然不能確定,但也猜出來個七七八八,他是賀金山的直係吧?”“王叔好忍性,知道這麼多,愣是能跟我喜笑顏開的攀交情。”我半真半假的翹起大拇指,接著又弓下身子開口:“既然知道賀金山的嫡係在我身邊呆著,你難道就不怕我把你掀翻?”“怕有什麼用,你會因為我害怕就心慈手軟麼?”王麟舔舐兩下乾裂的嘴唇,苦笑道:“你和敖輝這類人,其實沒多複雜,對你們而言除了自己人,誰都可以隨時當炮灰,隻是價值大小絕對了時間早晚,就好比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接近小攀,絕對心懷鬼胎,可仍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你能給他的,確實是我這個當父親給不了的,而我隨後的加入,不過是想延後小攀被拋棄,我覺得你一定會隨著我身份的提高,而..算了,現在說這些沒什麼鳥用,我一個混跡半生的老油條,終究還是敗在你手裡,嗬嗬..”見他一臉英雄遲暮的悲涼,我眨巴兩下眼睛出聲:“王叔,真想聽我給你建議麼?”“你說!”王麟立馬狂點兩下腦袋。“鬨!往大了鬨!隻要敖輝不知道咱倆最近產生過交集,你就借著這個由頭折騰,讓敖輝知道你的不滿和你的作用。”我揪了揪喉結輕笑:“你得知道,人性本賤,你越是想息事寧人,對方就會越步步緊逼,隻有逢妖亮刀、遇獸呲牙,你的對手才能老實,具體怎麼折騰,你玩了小半輩子政治,肯定比我懂怎麼打蛇七寸。”一抹精光瞬間掠過王麟的眼球,他明顯已經想通了一切,橫聲點點腦袋:“行,我知道該咋做了,那小攀這頭..”“我來操辦,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對你說三道四!”我胸有成竹的打包票。“麻煩你了。”王麟吞了口唾沫,衝我丟下一句話後,站起身子徑直朝房門外走去。盯著緩緩合上的屋門,我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語:“希望你是真明白自己應該乾點啥。”隻是此刻的我並不知道,正因為剛才那句隨口的建議,讓後麵的情景急劇轉換,真正達到了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效果。“篤篤..”幾分鐘後,房門被推開,賀光影雙手插兜的走了進來。“安撫工作整挺好哈,這會兒已經聽不見王攀哼哼啊啊的呻吟聲了。”我端起茶水“滋溜”嘬了一口,甚是滿意的看向他。“對於傻子而言,隻要你跟他一塊犯傻,那你就是他的好朋友。”賀光影一屁股坐到我對麵,眼中散發著智慧的光芒:“傻子不需要你跟他剖析,更不會搭理所謂的忠言逆耳,反正隻要由著他,那擱他心裡就能占據一席之地。”“哈哈哈,看來你是活透徹了。”我摸了摸鼻尖道:“說說吧,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