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2 不滿(1 / 1)

頭狼 尋飛 1265 字 2個月前

傍晚六點多鐘,廣平縣城,達達酒店附近的一個露天的麻辣燙小灘。“哥,他家的辣料特彆有味,最近我總過來吃,你嘗嘗..”魏偉滿臉堆笑的替我掰開一次性筷子招呼,餘光中我看到距離我們不太遠的地方有幾個遮遮掩掩的小年輕,儘管他們竭力裝成路過的樣子或者乾彆的事兒,但多年的經驗告訴我,他們指定是在盯梢。選在這地方碰頭是魏偉挑的地方,至於其中有什麼道道我沒多問,更不願意去亂琢磨。人活一世,孤獨似乎永遠占據著主旋律,身邊能有幾個肯聽你說,又樂意說話給你聽的人已屬不易,如果萬事都還得思前想後,那活著完全就是渡劫,所以對於身邊人,我向來秉承的原則就是不猜測懷疑,更不刨根問底。“挺好。”我隨意夾了一筷子菜,微笑著點點腦袋。魏偉抓起一瓶啤酒,利索的咬開瓶蓋,替我倒上一杯,笑嗬嗬道:“哥,這段時間我想了挺多,之前在醫院我確實不該衝你發火,咱們站的高度不同,思考的東西肯定也不會一樣,就像同樣是爬山,你站在山頂看的是藍天白雲,而我處在半山腰,隻能瞧個綠樹成蔭。”“可以呀,最近素質明顯漸長。”我樂嗬嗬的調侃一句,握住酒杯努努嘴:“來,走一個。”“我乾了哦。”魏偉仰脖將酒水一口悶入嘴裡。冷冰冰的酒水順著我的咽喉慢慢滑入食道,凍得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倒抽著涼氣出聲:“我真好些年沒乾過大冬天吃麻辣燙、喝涼啤酒的事兒了,你這**不是請我吃飯,簡直是要謀殺你哥。”“活著嘛,不就得糟蹋身體,不然咋感受這世間的美好。”魏偉抽吸兩下鼻子,遞給我一支煙:“來一顆?”“戒了。”我毫不猶豫的搖搖腦袋。魏偉不死心的繼續規勸我:“來一顆唄,一根半根的又不會有啥大事兒。”“真戒了,我答應過車勇。”我固執的回應。魏偉眯縫眼睛在我臉上來回掃量幾下,不自然的“嘿嘿”一笑,隨即自顧自的叼起煙卷,聲音不大不小的呢喃:“哥,你這整的我有點心裡不平衡昂,大哥勇讓你戒煙你立馬戒,我讓你抽顆,死活不給臉,合著弟弟在你心裡的位置都還沒個半道出家的死人重要呢。”“嘶..”聽到他的話,我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感覺我要翻臉,魏偉趕忙陪笑解釋:“開玩笑得,真跟你開玩笑,大哥勇對我特彆好,我也特彆敬重你,再說這玩意兒也不是啥好東西,早戒早健康。”“不好笑的事兒少說、少做!”我握住酒杯晃了晃,接著一口倒入口中。張星宇過去總說: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認真的成分;多少真心話在玩笑中說出口。對於魏偉突如其來表現出的不滿,我寧願相信他就是耍孩子脾氣,也不樂意去多思索他存著彆的什麼心思。“哥,這次找我,是不是有啥任務要安排。”魏偉舔舐嘴角,摸了摸側臉上幾條森然的刀疤。一個輕微的小舉動,卻讓我心底禁不住疼了一下。經過這兩天的休養,他腮上之前被賀金山拿刀子劃出來的傷口基本已經長好,但是疤痕卻永遠留下了,儘管我一直讓段磊幫著聯係有沒有什麼修複的方式,可短時間內肯定是難以達到毀容前的模樣。臉上的傷看得見,我就怕這孩子心裡落下看不到的傷,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沒跟他碰頭,既是因為不知道應該如何跟他交流,又想再等等看段磊那頭有沒有什麼進展,如果不是今天敖輝在小麵館裡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壓根不準備約他。我再次抓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笑道:“我以為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聊呢。”“我?”魏偉眼神茫然的歪起脖頸,接著聳了聳肩膀頭:“我能有啥事跟你聊啊,我最近不是在達達酒店養膘就是跟著王攀那群小兄弟吃喝玩樂,你看看..我都胖大一圈了,嘿嘿。”說著話,他撩起自己的衣裳,露出白白嫩嫩的肚腩,故意“啪啪”拍打兩下。“天涼,彆嘚瑟!趕緊把衣服放下來。”我瞪了他一眼,沉聲道:“小偉啊,你現在傷基本已經痊愈,我意思是暫時先回阿城待一段時間吧,蛋蛋、天道和天龍輪番給我打好幾回電話,都說想你了,最主要的是你在阿城土生土長,比他們更懂得怎麼逢場作戲,自從楊晨斷掉跟那邊的海運生意,伊德那個老王八蛋就開始逐漸在疏遠咱,咱在當地的根兒還不是特彆硬..”魏偉橫眉打斷我:“哥,你意思是攆我走唄?”“不是攆,是回去幫幫他們。”我語重心長道:“他們仨最近屬實有點焦頭爛額,人手不夠不說,跟一些當地的小公司合作,人家還故意欺生,總拿土著語刁難..”“找個翻譯好像沒多貴吧?”魏偉再次打斷我的話,鼻孔朝外“呼呼”噴著熱氣:“阿城的公司自成體係,蛋蛋負責生意打理,天道負責主持大局,天龍大哥是安全保障,你說我回去能乾嘛?給他們誰打下手合適?”我沒想到他的反應會如此巨大,忙不迭解釋:“不是兄弟..”“哥,我知道!”魏偉瞪圓眼睛低吼:“你不就是嫌我最近跟王攀走得太近,有點胡作非為麼,可既然是處哥們,難道不應該天天黏糊在一起麼?我和賀金山的人在匝道上發生車禍,王攀想都沒想幫我搖人,為這事兒..他還被賀金山給抓了,這不叫兄弟叫啥?人對我三分暖,我必還人百般好,不也是你教我的麼,怎麼到現在你還出爾反爾了呢!”“小偉,你先彆激動,咱哥倆這不是嘮家常閒扯麼,我也沒說非讓你回去不可。”我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跟你說過的,我這次到廣平,要做的事情非常繁瑣和複雜,更關係到咱們這個圈子今後的存亡問題,所以很多人並非表麵看上去的那樣義薄雲天,你懂嗎?”“既然你明知道他跟你玩虛的,為什麼還要把達達酒店送給他?”魏偉爭鋒相對的反問:“隨手送出去這麼大一份禮物,你對貼身的自己人好像也沒那麼大方過吧?說他有問題的是你,承認他是你門徒的還是你,你自己不覺得很矛盾麼?”“我..”我一下子被魏偉問的啞口無言,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裡麵的事情太多了,一件一件的跟他掰扯不現實,就算我能掰扯的明白,他也不一定能理解的過來。“哥,我知道你一直挺看不上我的,如果不是當初我爸臨死相托,你可能都不會正眼多看我。”魏偉賭氣的抄起酒瓶,對準瓶口“咕咚咕咚”牛飲幾大口,接著氣喘籲籲道:“但你摸著良心說,這些年弟弟什麼時候對你的命令打過折扣,真的一無是處麼?我都不知道我是咋混的,明明帶著身家投靠,結果阿城沒有我位置,羊城、鵬城也沒有,頂著你門徒的名頭乾的全是些底層下三濫的活兒,就連想跟你聊幾句心裡話,都得看你心情,等你時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選在這地方請你吃飯麼?我告訴你,今天是我爸忌日,小時候他唯一帶我回過一次國,我們吃的就是麻辣燙。”說話的過程,幾顆豆大的淚珠子順著他的眼眶滾落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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